荒郊野嶺之地,宋思成遠遠跟著蕭天若。
兩人一路奔行了小半個時辰,此地已不知距離天正教多遠,蕭天若終于停下了腳步。
“你還要跟著我到什么時候?”
冰冷的目光看向宋思成。
“我還以為你真是悲憤欲絕,失去了理智呢。”
宋思成笑呵呵地停下了腳步,左右張望了一番。
“此地確實偏僻,天正教的人也不可能追上來了,正好說說咱們的事情。”
蕭天若冷哼一聲:“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小子莫不是要過河拆橋?咱們可是說好的,我先助你攻打天正教,再一同滅了法如寺。”
蕭天若厲聲道:“結果呢?!天正教攻下來了嗎?!先前你一再留手,出工不出力,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宋思成收起了儒雅的面孔,氣息吞吐之下,便是蕭天若也不由得失聲。
宋思成嗤笑一聲,仿佛春風化雨一般,壓力驟消。
“法如寺可是你的敵人,若不是那幫禿驢,當年的一代魔主,又何至于走到這般田地?我是在幫你。”
宋思成的聲音越發柔和,聽著很是讓人舒心。
“天正教不過一個普通教派,即便是出了幾個萬化境的奇才,比起一宗二寺五門六派而言,終究是先天不足,這一點你應該心里清楚。”
見蕭天若沒有出聲,宋思成繼續說道:“《真如無我》這等神階功法,若是能落到你我手上,再加上悟道石,區區一個天正教,又何足掛齒?”
聽到這里,蕭天若忿忿不平地回擊。
“咱們原先的計劃,是要整合天正教,再聯合天正教與古神派之力圍攻法如寺,借此謀奪《真如無我》。現在天正教沒有拿下不說,若愁還僅僅一個古神派,憑什么打敗法如寺?”
“我什么時候說過,是以一派之力了?”
見蕭天若有些疑惑,宋思成笑容有些玩味。
“當初你發現的斬業金身的秘密,可不是毫無作用的,我已借此聯絡了其余五派,并已收到了天懸、歸一、五華、云隱四派掌門的回復,他們已經答應,一同聲討法如寺。”
“而且眼下武國正要攻打啟國,無暇他顧,正是天賜良機。不再有一國之力作為倚仗,那法如寺就僅僅只是法如寺。合我五派之力,江湖上又有誰能夠擋得住?”
蕭天若思考著其中利弊,緩緩開口:“即是如此,又何須我出面?你直接出頭,帶領五大門派圍攻法如寺,豈不是更有利于你的聲望?”
“這不還是為了你嘛。”
宋思成搖頭一嘆。
“你始終是拜入我門下,如果能借此機會,揚名江湖,回頭再滅掉天正教。他日就算真被人發現你應天擎的身份,我也可以說你已洗心革面,這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宋思成說得情真意切,蕭天若聽后卻是哈哈大笑:“老狐貍,你這話說給別人聽聽也就算了,你我都是知根知底,又何必做此姿態?”
等到蕭天若笑完,宋思成才淡淡地開口。
“那你要如何才肯答應?”
“不,我這就答應。”
蕭天若目露精光。
“你說得沒錯,這對你我都有好處。那張勇進步如此神速,下次再見時,又不知道會達到何等境界,這是我東山再起的唯一機會。”
見宋思成并不在意,蕭天若冷笑道:“你自個兒也當心一點吧,現在他和你也不怎么對付,指不定哪天就把矛頭對準了你,咱們還是通力合作的好。”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事情已經談妥,蕭天若抱著施若愁的尸體,尋了一處視野開闊地山頭。
親手刨開了一塊土坑,將她鄭重地放入其中,蕭天若面無表情地開始填埋。
宋思成守在一旁,看著這座普普通通的新墳,唏噓不已。
“萬化境,說是超凡入圣,最終也難逃化為塵土的命運。”
蕭天若一掌劈開石塊,磊在周圍,聽見宋思成地感慨,出聲問道:“你的門派既然以古神為名,那你可知這世上有沒有仙神?”
“仙神嘛,自然是有的。”
“那若愁可還有復生的希望?”
“若真有機會見到仙神,我會幫你詢問這個心愿的。”
蕭天若笑了笑,權當是安慰自己的話語。
最后對著一塊簡陋的石碑,愣愣地出神,口中喃喃自語。
“自我重生以來,諸事不順,還是仰賴你悉心照拂。我知你心意,但我一生漂泊,也不知算不算得上一個好的歸宿”
微風略過,樹葉搖曳,像是在輕輕點頭。
蕭天若深吸一口氣。
“罷了,我也給不了你更多了。”
落指成鋒,一筆一劃地刻上文字。
“愛妻施若愁之墓”
“這便可以了?”
宋思成出聲問道。
蕭天若沒有回答,一躍而起。
宋思成對著墓碑行了一禮,轉身跟上。
人去聲消,只余下一座墳墓,背靠著樹蔭,遠遠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
“嗯”
一聲輕吟,秀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就感覺身體一起一伏地上下運動。
“你醒了?”
厲紅妝聞聲一驚,支起身體,這才發現自己扒伏在一名男子的背上,兩側的景物正飛速后退。
“這是哪?你是張勇?你快放手!”
張勇無奈地停下腳步,將人放下。
厲紅妝腳踏實地,這才按下了慌亂,一教之主地威嚴又再升起。
“你給我說說,這是什么情況?”
張勇痛失兩瓶傷藥,心里正不爽,哪里容得這娘們嘰嘰歪歪,眼珠轉動幾下,決定嚇唬嚇唬這罪魁禍首。
“什么情況?咱們輸了呀,天正教解散了。”
厲紅妝一臉鎮靜地說道:“怎么可能?施若愁已死,你們怎么可能輸?”
張勇摩挲著下巴:“嘿嘿,蕭天若把你押給我了,你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當場就叛變了。”
說完就淫笑著逼上前去。
厲紅妝皺眉思索:“你方才還在說咱們,而且你要下手又何必等到現在。”
說完感覺到胸前有些不適,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
張勇驚訝道:“啥,還有信?堂主啥時候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