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感知中的氣息,張勇找到了先前厲紅妝進去的屋子。
房門虛掩,輕輕敲了敲,聽到了“請進。”的答復后,張勇推門而入。
一點燭火暈黃了房間,向靈蘭最后瞄了一眼文字,方才合上書冊,抬起雙眸。
“張先生是吧,請坐。”
張勇順勢坐到桌前的凳子上,詢問道:“厲教主的情況......”
“情況有些復雜,但還算是挺好。”
“哦?”
見張勇一臉疑惑,向靈蘭仔細解釋。
“燃血秘術本是極為霸道的功法,不僅會跌落境界,還會折損根基。其原因在于通過燃血換取的力量過于狂暴,且又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通常而言,施術者的經絡會因此受到極大的沖擊。”
向靈蘭眉頭緊皺,語速很慢。
“但像厲教主這般,一身功力居然還留有半數以上,而且脈象平穩,絲毫沒有經脈受損的跡象,著實罕見。通過與她的一番交流,我覺得關鍵是在于你的傷藥。”
“等等,你該不會也想要拿我的藥吧?”
見著張勇一臉警惕的模樣,向靈蘭啞然失笑。
“我就看一眼,你這么緊張干啥?”
“上一個說看一眼的就沒還來。”
向靈蘭無奈搖頭:“好吧,我就實話實說了,單從效果來看,你這傷藥與我藥王門的一種秘藥如出一轍,我是實在有些好奇,你這藥是從何而來。”
說完,向靈蘭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張勇一臉狐疑地接過,然后打開,瓷瓶中的膏藥卻是與系統所出的一模一樣。
當然,看上去一樣并不代表就是一個東西,張勇也很好奇兩者的關系,于是將最后一瓶傷藥取出。
向靈蘭打開瓷瓶聞了一聞,然后食指勾出一點,在手上輕輕涂抹,看得張勇的心砰砰直跳,生怕被系統判定使用過了。
過了一會兒,向靈蘭合上瓶塞,開口說道:“主方確實是出自藥王門,只是其中增減了幾位藥材,療效只強不弱。”
這一番話倒是引發了張勇的聯想,若是真與藥王門的秘藥完全一樣,那還合情合理,系統嘛,有這能力也不奇怪,只是其中又有所增減...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對面,向靈蘭見他回過神來,才又接著說道:“張先生,林蘭有個不情之請,這藥......”
“誒,剛不是說好了只看一眼的嗎?”
向靈蘭雙頰微紅,在燭光之下越發明媚。
“先前只道是與我門中秘藥相同,如今既然有些出入,林蘭著實有些好奇,若是能一窺成方的思路,對于治病救人都是極有好處的。”
見張勇沒有吭聲,向靈蘭趕緊說道:“張先生放心,我會稟明長老,爭取討要幾份藥王門煉制的傷藥作為交換,不會讓您吃虧的。”
嗯...雖然療效可能會弱點,但是一換幾應該也不虧吧?張勇權衡一番,無奈一嘆:“拿去吧拿去吧,你要是真能將它還原出來,我也算做了件好事。”
向靈蘭轉哀為喜:“張先生如此深明大義,小女子感激不盡。
張勇連道不必,將傷藥遞出。
向靈蘭高興地收下瓷瓶,又接著說道:“言歸正傳,我們再來說說厲紅妝的傷勢。你現在應該明白,我先前那句話的意思了吧?”
張勇點了點頭。
“總而言之,在你那份傷藥的幫助下,她要恢復功力,并不算什么難事。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哦?那還需要多久?”
“外傷幾乎已經痊愈,但是經脈還需要調理,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
張勇略一思索,開口問道:“需要我留下嗎?”
“那倒不必,只需要她本人留在這里就好,我們會為她提供食宿,這里的環境也有助于她療傷。這樣吧,你去叫她進來,剩下的我再交代就行。”
這樣看來,是沒有時間在這里等待她痊愈了。
想到這里,張勇起身行禮:“即是如此,那就不多打擾了,我去喚她進來。”
向靈蘭也回敬一禮。
轉過身,輕輕地推開房門,就見著月下紅裳,于林中流連。
夜風輕撫,似乎牽動了思緒,引得不經意間回首。
“帶病在身,也不在屋里好好歇息。”
“里面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四目相對,思緒流轉。
厲紅妝微微一笑:“看來情況還不錯?”
“你自己進去問吧,咱也不敢多說。”
張勇打了個哈欠:“不過嘛,你可得記住要補償我的事情。”
兩人錯身而過。
“謝謝。”
溫婉的聲音傳到耳邊。
張勇尋聲回望,只見到了合上的木門。
“呵。”
而后一步三搖地回到小屋。
江月白與陳文致在屋內閉目養神,忽聽見開門的聲響,立馬精神一振,待張勇進入房門后,立馬圍了上去。
從傷勢情況問道能否恢復,從功力留存問到治療手段。
張勇耐著性子一一作答。
就連厲紅妝與向靈蘭悄然進到房間,兩人都未察覺,仍舊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
“哎,行了行了,正主都來了,問她們去。”
張勇艱難脫身,將包袱扔了出去,然后支起耳朵在一旁細聽。
向靈蘭微笑致意,然后簡單說了一下往后的治療安排,便告辭退去,剩下來便是厲紅妝三人商討著教派選址之類的話題。
夜涼如水,緩緩流淌。
張勇在一旁聽得昏昏欲睡。
厲紅妝不著痕跡地瞟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好了,大體上就是這樣,往后我也要長住此地,回頭再細談也不遲。”
江月白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也是,來日方長,我等這就送二位回去歇息。”
“啊,這就回去了嗎?”
張勇迷迷糊糊地應道:“有勞二位了。”
一行四人,穿林而歸。
“清醒些了?”厲紅妝輕聲問道。
張勇撓了撓頭:“怎么了?”
月光之下,厲紅妝仿佛身著流銀。
“你明天就回去?”
“應該吧,早些回去總會充裕一些。”
“兩軍對壘,切記不可逞強。如果啟國真守不住,王知州那邊,你留心一下。”
“你是說凌堂主......”
張勇展顏一笑:“放心吧,我與王哥也是熟識,自會護他一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