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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節 繁華籠罩的魁爾斯

  對于丹妮莉絲來說,費恩是唯一一個明確不想要龍的法師。雖然丹妮莉絲因為女巫彌麗·馬茲·篤爾使她對操弄巫術的人心懷厭惡,但是面對一個自稱男巫的人,只有另外一個巫師才能當對手。因此在三個陌生人到來之時,她讓喬拉爵士來通知了費恩,讓他參加會議。

  “據說是個男巫,還有個帶著木漆面具的女人。”喬拉·莫爾蒙看起來有些不安,“女王陛下想請你去,去看看”

  費恩就撕開一張卷軸,給自己附加了一級預言系法術“奧術敏感”,他充斥著白色魔力靈光的雙眼看向他們。營帳中的三人,排除掉一名渾身珠光寶氣的禿頭男子,還有的就是一個一樣有著禿頭,蒼白皮膚,藍色嘴唇嘴唇的男人,這個男人并沒有在意費恩的到來,倒是那個帶著木漆面具的女人讓費恩十分警惕,因為這是他的法術唯一偵測出擁有施法能力的人,雖然等級并不是很高,但是還是要小心。他走到丹妮莉絲身邊的矮凳坐下,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女人。

  “卡麗熙,我想請您光臨魁爾斯。”札羅·贊旺·達梭斯謙卑地說道,同時獻上禮物,“整個魁爾斯都將臣服與您的榮光。”

  “魁爾斯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而不朽之殿,”藍嘴唇的俳雅·菩厲開口補充道,“將給您一切的答案。”

  帶著面具的女人依舊一言不發。

  丹妮莉絲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們,她想要糧食,想要軍隊,想要大船,但是在這座被稱為“骸骨之城”的維斯·托羅若是沒有的,即使現在她的卡拉薩有著一部分費恩支援的糧食,但是不夠,根本不夠,她現在連付給費恩的雇傭費都沒有。

  “是因為龍嗎?”她這樣問道。

  “您是真龍血脈,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坦格利安家族將會應該您再次偉大。”札羅·贊旺·達梭斯還是一樣的謙卑,他鼻子上鑲嵌的巨大寶石閃閃發光。魁爾斯對于瓦雷利亞的統治并不反感,但是這名魁爾斯十三巨子之一是不可能做虧本生意的。

  男巫俳雅·菩厲也點了點頭。

  “嗯,今天的會議先到這里。”丹妮莉絲說道,“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當然,這是您的權力。”三個先后起身行禮,退出了營帳。

  “你怎么看?”丹妮莉絲轉頭看向身邊一言不發的費恩。

  “你確定要我提供意見?”費恩滿臉疑惑地看著丹妮莉絲,在他看來,僅僅比他大兩歲的丹妮莉絲遠比與她同齡的希瑞更加成熟,她已經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一生,她有能力做出自己的判斷。“我只能說那個女人很危險,那個男巫沒有什么本事,另外,你并未讓我使用偵測思想,所以具體的我也無法判斷。”

  “魁爾斯擁有巨大的財富,札羅·贊旺·達梭斯也是。”說是討論,不如說是丹妮莉絲再給自己下定決心,“我可以獲得軍隊。”

  “那是因為龍,”費恩笑了笑,現在丹妮莉絲手上的三條龍的尾巴上都有漂亮的蝴蝶結,但這些血液也只是僅僅夠他研究法術而已,“我只需要龍類素材,僅此而已,其他的我不能對你的選擇做出干涉。當你沒有籌碼的時候,也是我離開的時候。”

  “很高興你如此坦誠。”丹妮莉絲挑了挑眉毛。

  “我向來如此。”

  經過喬拉爵士的溝通,丹妮莉絲坐上了費恩的馬車,因為這是在場最為豪華的交通工具,即使是札羅·贊旺·達梭斯三人也只是騎著駱駝而已。她與魁爾斯徹底分隔開來,這也是喬拉爵士的想法,他對這三人還有相當的戒備。而丹妮莉絲不僅沒有與艾莉亞和希瑞之間產生隔閡,反而相處融洽,因為她也知道這兩個經常幫助卡拉薩的女孩,至于她跟美狄亞,則關系有些陌生。

  四輪馬車走在不多的多斯拉克人中間,喬拉爵士騎著馬走在前面,而血盟衛斥候則分散在四周。丹妮莉絲沒有見過如此豪華的馬車,更別說內部空間比外面看起來大得多,“這也是魔法嗎?”

  “當然,事實上這輛馬車也是個行動的堡壘。”美狄亞從她自制的小冰箱里取出朗姆酒,糖、青檸汁、蘇打水和薄荷,順便打掉了艾莉亞伸過來的臟兮兮的小爪子。她動手調制了四杯莫吉托,遞給眾人,還順便擦干凈了希瑞和艾莉亞臟兮兮的手和臉,“四個方向都有火球術發射炮塔,夜間還有不滅的火焰照明,車的重量也是經過魔法減輕的。”

  “很神奇,不像我了解的巫術。”丹妮莉絲小口喝著雞尾酒,有些艷羨地環顧著車內的裝潢。

  “費恩最近在鉆研塑能系法術,對了,你不說說為什么要去魁爾斯嗎?我們其實不想卷入政治斗爭的。”美狄亞翹起一條長腿,以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問著丹妮莉絲。丹妮莉絲想了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不進去嗎?”喬拉·莫爾蒙看著坐在車夫位置上的費恩,熾熱的陽光和干熱的風沙即使是修養了一段時間的多斯拉克人都有些承受不了,但是費恩看起來卻相當的舒適,即使陽光再大他也無動于衷。

  “忍受環境,一級法術。”費恩帶著墨鏡,長長的長袍并沒有帶給他任何不適,然后他把手伸進身邊的冰桶里,“還有就是,這個。”

  他拿出一個易拉罐,丟給了騎著馬的喬拉·莫爾蒙,“拉開上面的拉環,喝下去就行了。”

  喬拉爵士狐疑地看著手中冰冷的紅色金屬制品,想了想費恩實在沒有害他的理由,然后按照費恩指示拉開拉環,喝下了里面冰冷的黑棕色液體。他打了個冷顫,“很美味的飲料,這是什么?”

  “肥宅快樂水,我的快樂源泉。”費恩也拉開一罐可樂,“這是除了煙草以外最能讓我開心的東西了。”

  “維斯洛特可沒有這東西。”喬拉爵士看著罐子上看不懂的文字,“你從哪里買來的。”

  “我可沒說我是維斯洛特人。”費恩笑了笑,點起了一根煙,之后任由喬拉爵士再怎么問,他也不再多說了。

  當丹妮莉絲抵達魁爾斯時,她坐在札羅·贊旺·達梭斯提供的銀色馬匹之上,而人們在城墻上敲響銅鑼通報,另一些人吹起如青銅巨蛇一般盤繞在身的奇怪號角。城內走出一隊駱駝騎兵,充當她的榮譽護衛。騎手們穿著銅鱗甲,頭戴鑲有銅牙、披著長長黑羽的長吻盔,高高地坐在鑲嵌紅寶石和石榴石的華麗鞍座之上。他們的駱駝披著色彩斑斕的毯子。

  “魁爾斯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俳雅·菩厲在枯骨之城維斯·托羅若就告訴過她。“它是世界的中心,溝通南北的門戶,連接東西的橋梁,古老悠久,超越人們的記憶。它宏偉壯麗,令智者薩索斯第一眼看到它之后便自毀雙眼,因為他知道今后所見的一切,與它相比都將丑陋不堪,黯然失色。”

  雖然丹妮莉絲認為男巫說話經常添油加醋,可信程度很低,但這座偉大城市的華麗宏偉無可否認,三重厚墻環繞著魁爾斯,墻上有各種精巧的雕刻。

  外墻由紅砂巖砌成,三十尺高,雕刻著各種動物,蜿蜒爬行的蛇,展翅飛翔的鳶,滑行游動的魚,還夾雜著紅色荒原的狼群,以及斑馬和大象。中墻四十尺高,由灰色花崗巖砌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戰爭場面,刀劍相交,矛盾互擊,箭支如雨,英雄在戰斗,嬰兒被屠殺,熊熊燃燒的火葬堆。內墻是五十尺高的黑色大理石,墻上的雕刻讓丹妮莉絲羞紅了臉,但她告訴自己,別傻了,她早已不是小女孩了,既然灰墻上的屠戮場面都嚇不倒她,的情景又有可什么的隱諱呢?

  外城門鑲銅,中門鑲鐵,內城門則鑲嵌著許多黃金眼睛。這些城門隨著丹妮莉絲的走近一一打開,她騎著銀馬進入城內,小孩子們跑出來,撒下鮮花,鋪滿她前進的路徑。這些孩子除了金色的涼鞋,什么都沒穿,全身都是明艷的彩繪。

  “富足的城市,”費恩對著身邊的喬拉·莫爾蒙說道,“但是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

  “為什么這么說,”喬拉爵士對于巫師的想法有些警惕,“但這是好事不是嗎?這座城市將歸于女王陛下的統治之下。”

  “為什么不好好學習呢,丹妮莉絲的龍語教程還沒結束呢,科學與政治課程也沒有完成。”原本夜間是費恩教授丹妮莉絲龍語與各類知識的時間,但是都被永無止境的瑣事所拖延。而眼前的場景在費恩看來只是暴發戶,“如果不學習,怎么命令那三只野獸呢?怎么進行統治?”

  “那是龍。而且女王陛下聰慧過人。”

  “雜種雙足飛龍而已。”費恩撇了撇嘴,“沒有接受教育,再聰明也是蠢貨。”

  無數魁爾斯人羅列于街道邊,或在精致的陽臺上觀看,那些陽臺如此精細,甚至令人懷疑是否能支撐人的體重。他們是高挑而白皙的人種,穿著亞麻布、織錦和虎皮制成的衣服,在她眼里,個個都是領主和貴婦。婦女的長袍露出一邊胸脯,男子則偏愛鑲有珠飾的絲裙。

  丹妮莉絲披著獅皮,肩上站了黑色的卓耿,從他們面前騎過,覺得自己粗鄙而野蠻。魁爾斯人被多斯拉克人呼為“奶人”,因為他們膚色白皙,卓戈卡奧曾經夢想有朝一日來洗劫這些東方的巨城。她心想,在這些魁爾斯人看來,我們定是一群徹頭徹尾的野蠻人。

  俳雅·菩厲領著她穿過一條巨大的拱廊街道,這座城市的古代英雄們站立在白色與綠色的大理石柱上,大小是真人的三倍。接著他們又穿過一處集市,集市位于一座多面開口的巨大建筑內,格子狀的天花板成了數千只色彩斑斕的鳥兒的家園。店鋪上方的平臺生長著茂密的樹木花草,而在店鋪之內,商品琳瑯滿目,諸神創造的一切似乎都可買賣。

  巨商札羅·贊旺·達梭斯靠過來時,她的銀馬受到驚嚇,馬匹似乎受不了駱駝的臭味。“如果您看中什么東西,哦,絕代佳人,您只需輕吐芳唇,它就是您的了。”札羅坐在華麗的角鞍上俯身說。

  “整個魁爾斯都是她的,她不需要這些小玩意,”藍嘴唇的俳雅·菩厲在另一側高聲叫道,“聽我的沒錯,卡麗熙。跟我去不朽之殿吧,在那里,您將啜飲真理與智慧。”

  “既然我可以提供陽光、瓊漿和絲綢,她怎會去你的塵埃之殿呢?”札羅對男巫說。“十三巨子將把一頂由黑玉和火暈石制成的冠冕戴在她美麗的頭上。”

  “我唯一想去的宮殿是君臨的紅堡,俳雅大人。”丹妮莉絲對男巫任然存有戒心,“如果魁爾斯的大人物們要給我禮物,札羅,請他們賜予我艦船和軍隊,助我贏回理應屬于我的一切吧。”

  俳雅藍唇上翹,優雅地微笑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卡麗熙。”他轉身走開,綴滿珠寶的長袍拖在身后,隨著駱駝的移動而搖擺。

  “女王陛下有超越年齡的智慧,”札羅·贊旺·達梭斯在高高的鞍座上對她低聲說,“魁爾斯有句俗話:男巫的房子,骸骨加謊言。”

  “那為什么人們談起魁爾斯的男巫就壓低聲音呢?在整個東方,他們的力量與智慧受人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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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曾經強盛,”札羅同意,“但如今就跟那些羸弱的老兵一樣可笑,只會夸耀當年之勇,全不顧力量與技能早已離他們而去。他們閱讀腐朽的卷軸,啜飲夜影之水直到雙唇變藍,口中暗示自己具有可怕的力量,但跟前人相比,他們不過是空殼子。我要提醒您,無論俳雅·菩厲給您什么禮物,都將在您手中化為塵土。”他抽了駱駝一鞭,加速跑開。

  “男巫,我也認識一個,還親眼見到了魔法。”丹妮莉絲心想,還看了一眼環顧四周的費恩。

  “烏鴉還嫌八哥黑。”喬拉爵士用維斯特洛通用語低聲說,遭放逐的騎士在她的右邊騎行,進入魁爾斯城之前,他收起多斯拉克服裝,再度穿上板甲、鎖子甲和羊毛衣,這些遠在半個世界之外的七大王國騎士的全副裝備,“您最好避開他們倆,陛下。不是所有巫師都像費恩維迪恩那樣坦誠。”

  “但他們會助我得到王冠,”她道,“札羅擁有巨大的財富,而俳雅·菩厲——”

  “——只會裝神弄鬼。”騎士說道,“我不愿在此久留,我的女王,我不喜歡這地方的氣味。”

  丹妮莉絲微微一笑,“你聞到的大概是駱駝。就我的鼻子而論,魁爾斯人似乎還挺香呢。”

  “香水時常用來掩蓋臭味。”

  我的大熊,丹妮莉絲心想。我是他的女王,他卻當我是個孩子,一心要永遠守護我。這令她感覺安全,卻也有些悲哀。她希望自己能比現在更愛他。

  札羅·贊旺·達梭斯熱情地邀請丹妮莉絲住進自己的家。她料到那會是一座豪宅,卻沒想到是比集市還大的宮殿,相比之下,伊利里歐總督在潘托斯的大宅就像豬倌的茅屋。

  先前,札羅曾保證他的家可以舒舒服服容下她所有的人馬,事實上正是如此,他把一整邊的廂房都給了她。她有自己的花園、大理石浴池、一座水晶占卜塔,以及男巫居住的迷宮。無數的奴隸任她差遣。在她的私人套房里,地板是綠色大理石,墻壁上掛著五彩的絲綢,每當微風拂過,便閃閃發光。

  “你太慷慨了。”她對札羅·贊旺·達梭斯說。

  “對龍之母而言,這點禮物不算什么。”札羅是個慵懶儒雅的人,腦袋禿了頂,碩大的鷹鉤鼻上綴滿紅寶石、貓兒眼和翡翠,“明天早上,您將一邊享用孔雀和云雀舌,一邊欣賞那些只配絕代佳人的音樂,十三巨子會到這里來向您致敬,全魁爾斯的高尚人物都會來。”

  “全魁爾斯的人都會來看我的龍。”丹妮莉絲心想,但她還是向札羅道謝,感謝他的好意,然后將他送走。俳雅也告辭離開,并再三保證會向“不朽者”們請求,安排接見她。

  “那是如盛夏飄雪一般稀罕的榮耀啊。”他離開前,用淡藍的嘴唇親吻她赤裸的雙腳,并堅持留下一罐油膏作禮物,他發誓說這能讓她看見空氣之靈。三位尋龍者中最后離開的是縛影士魁晰,從她那兒,丹妮只得到一個警告。

  “小心。”戴紅漆面具的女人說。

  “小心誰?”

  “小心所有人,他們將不分晝夜地覲見這重生于世的奇跡,接著便會貪念陡生,因為龍的血肉由火構成,而火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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