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次冒險可沒有黃金,吉姆利。”萊戈拉斯適時地提醒了唱得忘情的矮人。這讓吉姆利頗為不滿,尖耳朵就是喜歡打斷別人的情緒!據說這個精靈還踩在孤山勇士的頭上向奧克射箭!這更讓吉姆利不滿,他可是聽著孤山勇士的傳說長大的,這個不禮貌的精靈當年還想囚禁矮人!
吉姆利停下了歌聲,氣咻咻地看著萊戈拉斯。精靈與矮人的愛恨糾葛也不是一兩句能夠說得清楚的,即便同在一個遠征隊之中,萊戈拉斯也不太想過多照顧矮人的情緒,更讓他在意的是費恩和希瑞的身份。
從外表上看,費恩十分符合辛達精靈的特征,那頭灰白色的頭發,而他稱呼希瑞為姐姐,也就說明了希瑞也有辛達精靈的血統。然而在幽谷做客的這段時間里,無論萊戈拉斯怎么樣調查,都不曾找出費恩和希瑞的出處。這就讓萊戈拉斯頗為費解,除非費恩和希瑞身上的精靈血統來源于萊昆迪,也就是第二紀元后再無消息的綠精靈,否則就算是灰港的辛達精靈,萊戈拉斯也能找到出處。
同時,這位幽暗密林的精靈王子對于小法師的魔法也十分感興趣費恩所展現出來的魔法與精靈魔法完全不同,而且甘道夫還稱呼費恩為巫師,這說明了費恩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力量。
而且他們又是那么地小,他們還沒有到二十歲呢!萊戈拉斯一開始就反對兩個“嬰兒”來參加冒險,即使他們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力量也是如此。沒錯,對于精靈來說,半精靈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就相當于嬰兒,這個年齡的精靈應該還在學習怎么使用弓箭和長刀,而不是踏上這一趟艱難的旅途。但還是格洛芬德爾向他說明了,費恩和希瑞所負的使命。
“萊戈拉斯,我也不清楚他們的使命是什么,但他們身上的重擔不比弗羅多的來得輕。”金花領主說,“我們也無法讓他們停下腳步,命運總會催促他們前進,我們只能為他們提供幫助。”
提供幫助?萊戈拉斯想了想,決定幫他們一把,至于怎么幫,他還沒想好。
因此在護戒遠征隊過了橋,緩緩沿著長而陡峭的小徑蜿蜒上行,離開幽谷所在的河谷的時候,萊戈拉斯有意無意地往費恩和希瑞這邊湊了過來,試圖用自己的眼光發現費恩和希瑞的缺點,然后用自己的經驗來幫助他們改正。
一行人從布茹伊能渡口離開大道,由阿拉貢和甘道夫帶領著向南走,沿著起伏山地間的狹窄小路前進。據阿拉貢所說,他們需要沿著迷霧山脈西側這條路走上幾天,比起山脈另一側荒野中的格拉頓河以及平坦的格拉頓平原,這一側的荒野就要崎嶇得多,也要荒涼得多。他們的腳底下滿是碎石,怎么走都快不起來,但他們還是希望借助這條小路躲避索隆的耳目,因為這些小路除了幽谷的居民以外,很少有人知道。
即便是在黑夜里,阿拉貢也對這片荒野了如指掌,甘道夫與他并肩同行,有著精靈血統,能夠在黑夜中看清東西的費恩不僅要在夜色中小心扶著走得磕磕絆絆地希瑞,還要時不時將走到懸崖邊上的霍比特人拉回來,吉姆利也幫上了許多忙。
“哼,精靈小崽子做事就是不能牢靠!”矮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看了一眼希瑞和波洛米爾,“人類小崽子也是,你們要比得上吉姆利大爺還需要一百年呢!”
費恩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了解矮人的性格,這些矮小敦實的家伙雖然十分記仇,雖然他們嘴巴毒,但他們總是有一副好心腸。但希瑞似乎對于吉姆利的話有些不滿,她甩掉費恩的手,瞪大眼睛,挺起了胸膛,她說,“矮個子!我自己也能走!”
“可是我在你左邊!”矮人氣呼呼地說道,“低頭!低頭!你不要對著空氣說話!”
“哦。”
除了神態輕松的人類、精靈和矮人,遠征隊中的霍比特人無不垂頭喪氣。最開始的旅程對于熱愛安穩生活的半身人來說有些太過艱難了,至少在弗羅多后來的記憶中,他只記得呼嘯的狂風與刺骨的寒冷,雖然遠征隊一行人穿得都很厚,但無論是行走還是休息,他們都很少感覺到溫暖,只有小法師從水壺中倒出的,醇厚甜蜜的熱可可能夠帶給他們一些熱量。直到白晝午間,他們躺在某處洼地里的時候,或者藏在四處生長的糾結多刺的灌木叢里的時候,他們才能披上一層薄薄的羊毛毯子,稍作休息。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游俠和精靈才會將困倦不堪的霍比特人和半精靈叫起來,然后吃他們離開幽谷后的唯一一餐,但他們不敢生火,生怕引來索隆的那無處不在的爪牙。每個人都只能就著用魔法加熱的面包和清水,迅速吃完這一頓糟糕的晚餐。等到了傍晚,游俠和巫師帶領著他們繼續上路,并且總是選擇一條最偏南的路走。
每一天,他們的所行走的道路都和前一天沒有區別,都是布滿碎石的荒涼小徑,每一天他們所看到的景物都沒有什么區別,山脈越發近了,幽谷南邊的山勢越來越高,并且向西方彎曲。這樣無趣的旅途讓希瑞很難提起興趣,除了游俠和甘道夫,還有萊戈拉斯,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就和蝸牛沒有什么區別,這一趟旅途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
這樣無聊的旅途讓每個人的交談欲望幾乎完全消失,就連多嘴的矮人也不再開口了。他們就這樣走了兩個星期,天氣便開始變化了,風吹得更加猛烈,緊接著開始向南吹,天空中的烏云急速涌動、消散,久違的陽光再次傾灑在大地上,明亮但沒有多少熱量的陽光讓霍比特人們想起了夏爾的冬天,夏爾最冷的時候就也比這里暖和一些。伴隨著這個寒冷且明亮的黎明,遠征隊抵達了一處低低的山脊上,這里四周長滿了古老的冬青樹,在南方遠處,則是影影綽綽的高聳山脈。無廣告72文學網amww.72wx
“這里被人類稱為冬青郡的地區邊界。”甘道夫說,“在過去,有許多精靈住在這里……”
“埃瑞吉安。”小法師思考了一會,他說,“打造魔戒的地方。”
“沒錯,費恩維迪恩先生,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圖書管理員的抱怨并無虛假,他總是抱怨你借了一大堆書,現在看來,那些書都是物有所值。”巫師和霍比特人們分享了為數不多煙斗草,這是休息時間為數不多的娛樂。每當休息時間,甘道夫總會樂此不彼地向周圍的人講述這片土地過去發生的事情。
費恩點燃自己在倫敦街頭商店購買盒裝香煙,而他自制的、加入了魔藥的煙草則被希瑞拿走了,現在的希瑞被他強制戒斷了麻藥粉,需要其他一些藥物來進行替代治療現在他才明白為什么在幽谷的時候希瑞會如此好動,純粹是因為失去麻藥粉帶來的狂躁。
“現在距離幽谷有四十五里格,當然,這是以烏鴉飛的直線距離來算,我們雙腳所走的路比這要長得多。”甘道夫說,“接下來的地形和天氣會好一些,不過可能反而更危險了。”
“我才不怕危險。”希瑞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長劍,“我已經殺死過奧克了,即便再來一些,我也可以做到。而且……”
希瑞打了個響指,被費恩叼在嘴里的煙卷突然被點燃。
“你什么時候學會的?”費恩在驚訝過后趕忙問道,“我可不記得葉奈法會火焰魔法。”
“你的魔法書從來不上鎖。”希瑞得意的地說道,“我看一看就學會了。”
“現在我們又有一位巫師啦!”甘道夫用力鼓掌,希瑞也十分配合地起身行禮。灰袍巫師說道,“如果你們還記得地圖上的標注,你們就知道,越過眼前這些山峰之后,山脈就會彎成西南走向。皮平,我想你肯定沒有看過吧。”
“我看啦,偶爾看過。”皮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連續兩個星期的長途跋涉讓他好不容易養胖的肚子又小了那么一些,“但我不記得了,弗羅多對這種事腦子比較好使。”
“我可不需要什么地圖。”吉姆利跟著萊戈拉斯一起走了上來,他凝望著遠方,雙眼透露出奇異的光彩,“那是我們的先祖在古時辛勞開發過的大敵,我們已經把那些深埋的模樣刻在了許多金屬與巖石的作品上,寫進許多歌謠和傳說里。他們高高聳立在我們的夢里:巴拉茲、齊拉克、沙蘇爾卡扎督姆上方的三座山峰的名字。”
“我以前只真正遠遠見過它們一次,但我認得它們,知道它們的名字,因為在它們底下就是卡扎督姆,矮人挖鑿之所,如今又叫黑坑,精靈與成為墨瑞亞。那邊聳立的是巴拉辛巴,紅角峰,也就是殘酷的卡拉茲拉斯。在它背后是銀齒峰和云頂峰,也就是雪白的凱勒布迪爾和暗灰的法努伊索爾,我們稱之為齊拉克齊吉爾和邦都沙蘇爾。”
“迷霧山脈在該處一分為二,而在兩道山脈之間,便是那處我們不能忘記的,深埋在陰影中的山谷,阿扎努比扎,也就是黯溪谷,精靈們稱之為南都希瑞安。”
“我們正是要朝黯溪谷走。”甘道夫說,“我們若翻過拿出位于卡拉茲拉斯另一側底下,被稱為紅角門的隘口,就可以由黯溪梯下到矮人的深谷。鏡影湖就在那里,它冰冷的泉水是銀脈河銀光河的源頭。”的72文學網 “凱雷德扎拉姆kheledzram鏡影湖的水色幽深,”吉姆利說,“奇比爾納拉kibilnla銀脈河的泉源冰冷。想到馬上就能看見它們,我的心不由得顫抖。”
“我的好矮人,愿那景象使你心中歡喜。”甘道夫說,“不過,無論你做什么也好,我們都肯定不能在那山谷里滯留。我們必須順著銀脈河進入隱秘的森林,在前往大河,然后”
“然后去哪?”梅里問道。小法師和希瑞也想知道甘道夫想說什么,因為在之前的討論中,甘道夫并沒有提出明確的行進路徑。
“最后去到這旅程的終點。”甘道夫吐出一口煙霧,“我們不能思慮過遠。第一階段平安走完,讓我們為此感到慶幸吧,我想我們應該在這里休息,不止今天白天,還有今天晚上。冬青郡一帶有種有益身心的氣氛,只要是精靈居住過的地方,除非是極大的邪惡降臨,否則該地不會完全忘記他們。”
“確實如此。”萊戈拉斯說,“但是此地的精靈對于我們西爾凡族而言是陌生的一族,這里的樹木和青草如今也不再記得他們我只聽見巖石在哀悼他們:他們將我們掘得很深,他們將他們刻得很美,他們將我們筑得很高;但他們已經離去。他們已經離去,很久以前他們就前往海港了。”
在費恩查看的幽谷的書籍中,埃瑞吉安的幸存者中有一部分前往埃蒂爾瀧德或去灰港乘船駛向不死之地,有的前往洛絲羅瑞恩生活。如今的埃瑞吉安已經看不見精靈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了。
這一天,遠征隊借著冬青樹叢的遮蔽,在幽深的洼地里生起了火,他們將早餐當成晚餐吃了,這也是兩個星期以來他們離開幽谷之后,第一次生起的火,他們吃得十分愉快,即便只有面包,熏腸和熏肉,但在各種香料和霍比特人的幫助下,每個人都吃得很香甜。這也是唯一一次,他們可以有整個晚上可以好好睡覺,費恩在鋪好羊毛毯之后就著篝火倒頭就睡,從出發之后他就從來沒有養足過精神,失去足夠的精神也就意味著失去法術。而失去法術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情況,從第一天開始,他就把卷軸放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
但遠征隊當中,只有大步佬沉默不語,坐立不安,他沒有參與篝火旁的聊天,而是信步走上山脊,停在那里一棵樹的陰影中,向著南方和西方眺望。他還側著頭,仿佛在聆聽著什么,然后他回到谷地邊緣,俯視著底下說說笑笑的其他人。
“太安靜了。”他說,“我曾在許多不同季節的冬青郡待過,這地現在雖然已經無人居住,但無論何時,都有許多別的動物住在這里,尤其是鳥兒。可是眼前除了你們,萬籟俱寂,我可以感覺到,我們方圓幾里之內全無聲息,你們說笑的聲音似乎能夠在大地上激起回音,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甘道夫警覺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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