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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節 宿命論

  “我的意見若是有人愿聽,那就是走西岸,走前往米那斯提力斯的路。”波洛米爾說道,“但我不是遠征隊的領隊。”

  遠征隊中的其他人并沒提出自己的意見。加拉德瑞看向了費恩,但小法師仍然沉默不語,領主夫人一時之間想不出費恩的目的,因為格洛芬德爾并未將事情全盤告知。

  阿拉貢也猶豫不決,可以看出他仍然飽受困擾。

  “我看得出,你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凱勒博恩說,“我無權為你們作選擇,但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你們當中有些人會劃船:萊戈拉斯,你的族人熟悉湍流的密林河,還有剛鐸的波洛米爾,以及旅人阿拉貢。”

  “還有一個霍比特人!”梅里叫道,“不是每個霍比特人都把船視作野馬,我的家族就生活在白蘭地河邊。”

  “很好。”凱勒博恩滿意的點頭,“那么,我會為你們一行人準備船只。這些船必須又小又輕,因為你們若要走很長的水路,變回經過一些你們不得不傷寒扛著船走的地方。你們會到達薩恩蓋比爾險灘,也許還會一直去到澇洛斯大瀑布,彼處大河以雷霆萬鈞之勢從能希斯艾爾傾瀉而下。此外,還有其他危險。船可以暫時減輕你們旅途的勞頓,但是它們不會給你們任何建議,你們最后必須拋棄它們,離開大河,轉向東,或者轉向西。”

  阿拉貢松了口氣,他反復向凱勒博恩道謝,因為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一連幾天都不必決定何去何從,有時間去好好思考這件事。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因為前方總是有危險的,順著安都因大河的寬闊潮流下去迎接這危險,總比好過扛著背包彎著腰,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走來得好。

  好吧,不是所有霍比特人都像梅里那般對船信心十足。顯然,山姆是個無比傳統的霍比特人,他總是認為船跟野馬一樣糟糕,或者……更糟糕,即便到了現在,經歷過如此之多的冒險,依舊不能改變山姆的想法。

  “明天中午以前,一切都會為你們備妥,候在碼頭。”凱勒博恩說,“明天早上我湖派人幫你們準備上路。現在,我們祝你們所有人都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安眠不受打擾。”

  “晚安,吾友!”加拉德瑞爾說,“平安沉睡吧!今晚別為路途之事煩擾過度,也許你們每個人該走的路都已鋪在腳下,盡管你們看不到。晚安!”

  因為今晚是留在洛絲羅瑞恩的最后一晚,萊戈拉斯也打算跟遠征隊一起度過,黑森林精靈也跟著其他人鉆進了帳篷里。

  盡管加拉德瑞爾說了那番話,但其他人仍舊惴惴不安。遠征隊辯論這究竟該怎么做,要如何試著達成銷毀魔戒這個目的才算最好,他們討論了許久,卻都沒有得出結論。大部分人想要先去米那斯提力斯,至少這樣他們可以先避開大敵的陰影一陣子。但持戒人弗羅多卻一言不發,阿拉貢也舉棋不定。

  游俠看向一直沉默著的小法師。現在看來,費恩的神秘程度遠超阿拉貢的想象,現在甘道夫并不在隊伍當中,游戲很想聽聽小法師的意見。所以,當小法師被問及的時候,遠征隊中的其他人都停止了辯論,齊齊看向費恩。

  “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們解釋,這并非如果你們所想的一般,是一個好與壞的選擇。我們思考的不是同一件事,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可能無法聽懂,然而你們還是想讓我說,因此我才會說出來,但這只是我自己的煩惱,你們聽聽就好。”費恩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每件事都有一個注定的結局,這次遠征也不例外。因為對于偉大的存在來說,這個世界并非唯一,還有許許多多的平行世界可供研究,在無數平行世界之中,有著無數護戒遠征,但只有這里,有著我和希瑞,這要從我們的血統講起,暫且保密。

  至于平行世界是什么,你們目前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想象出一個幾乎完全相同的阿爾達就行了。

  我所思考的,是命運會如何安排我們,因為我和希瑞是整個命運這個復雜系統之中的變量,如同齒輪之間的沙礫一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命運希望我們改變這次遠征的過程和結局,命運希望我和希瑞能夠演繹出更多的可能性,但我很擔心我們會將遠征隊代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因此我甚少發表意見。

  第二種可能,則是命運不允許我們改變結局,但可以改變過程,而我們無論做出什么決定,命運都會將我們推回早已確定的道路。事實上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既不能改變結局,也不能改變過程……只不過若是如此,我和希瑞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費恩所說的話極為晦澀難懂,但還是有人聽懂了一部分。這牽扯到了極為久遠的傳說——關于創世神話中,伊露維塔所決定的阿爾達的結局,也就是圓滿之日。眾人之中,只有萊戈拉斯和阿拉貢聽過那個故事,但兩人都認為小法師思慮過多了。

  而且對于費恩和希瑞的血統,遠征隊中的眾人雖然十分好奇,眼神在希瑞和費恩之間轉來轉去,但他們還是按捺下了好奇心,不去打探。

  “如果我們失敗,西部世界將陷入魔多的陰影,若是成功,我們則拯救了世界。即便這事無法影響維拉所在的阿門洲,但也是整個世界命運的重要一環,而且很有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環。”費恩說,“我們此時的決定會影響這個世界未來的格局,因此你們心中所有的想法,很有可能都是來自于命運的提示,比如波洛米爾的夢境,我認為那就是命運的體現,否則他是不可能到抵達幽谷的。而即便一時選錯,命運也很有可能將我們推回既定的軌道。”

  阿拉貢沉默了下來,他很清楚費恩在說些什么,即便別人聽不懂,他也能從小法師的語氣中聽出那些悲觀的論調。宿命論向來是悲觀的,無論是誰,都是命運的玩偶,這種感覺很糟糕,尤其是在有著神明的世界,宿命論很有可能是事實。

  “我可以先把你的力量認知為預言,你可以為我們提供建議。就如同你說出我們會在見到甘道夫一樣。”他問道,“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其實很簡單,既然無法決定心中所想,那就把它表現出來好了。”小法師拿出一枚金加隆,“我們只需要順著命運所給予的提示行動就行。然后我們就可以在那無與倫比的力量之下掙扎,用我們一切的力量,智慧和決心等等,去反抗,去走我們想要走的道路,至于付出的代價,我們必須心中有數,因為等待著我們的很有可能是死亡。”

  阿拉貢猶豫地接過了金加隆,其他人都盯著他,等待他做出決定。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采納費恩所說的方法。

  將自己的未來放置于命運之上的感覺如同腳踩棉花過河一般,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拒絕這種做法,他不能將責任放在一枚硬幣上。但阿拉貢還是覺得費恩所說的話有些道理,因此他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緒,將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統統拋棄,找出那個自己所想的路線,并且確保那是最好的路線。

  他不在意命運將會將他們導向什么結局,他只想選擇最為正確的道路,即便那是命運所提示的也是如此。

  游俠較為傾向與波洛米爾同行,以自己的劍去拯救剛鐸。既然費恩已經說明了波洛米爾的夢境是來自命運的提示,那不妨按照夢境中所說的那般,埃蘭迪爾的繼承人挺身而出,與索隆一決雌雄。但如果弗羅多最后拒絕與波洛米爾同行的話,他又不能拋下魔戒不顧,除了與弗羅多一同盲目走入黑暗之中,遠征隊中的其他人都無法給弗羅多提供幫助。

  “我會前往米那斯提力斯,必要的話就孤身前去,因為那是我的責任。”波洛米爾說完之后,便沉默地坐在了那里,他的雙眼緊盯著弗羅多,他再次開口說道,“如果你至少想要摧毀魔戒,那么戰爭跟武器都派不上用場,米那斯提力斯的人類也幫不上忙。

  但如果你想要摧毀黑暗魔君的武裝力量,那么不帶大軍的力量便進入他的地盤,就是愚蠢,拋棄也是愚蠢……我的意思是,拋棄生命是愚蠢的。防守一處堅固的城池,或者公然走入死亡的懷抱,抉擇就在二者之間。至少,我是這樣看的。”

  弗羅多也看向了波洛米爾,他覺得此時的波洛米爾全然陌生,他的想法和他所說的話是兩回事。拋棄也是愚蠢的?拋棄什么?弗羅多想到了波洛米爾在會議上所說的話,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第二天早晨,他們正在打包行李,將東西塞進那些能夠裝著許多東西的背包里的時候,來了幾個會說西部語的精靈,精靈們給他們送來了許多禮物:旅途中需要的食物和衣服。食物絕大部分都是一種極薄的餅干,用一種谷物面粉制成,外面烤得焦黃,里面則是奶油的顏色。

  “克拉姆!”吉姆利掰了一小塊放進嘴里細嚼之后,便津津有味地吃掉了余下的餅干,他認為這是河谷城和長湖鎮人類擅長做的那種干糧。還不過萊戈拉斯指明了他的錯誤。

  “這是蘭巴斯,或者叫行路面包。”萊戈拉斯說,“這比人類制作的任何食物都更能充饑,據說也比克拉姆好吃。你所吃的量足夠走上一整天的路了。”

  “確實如此。”吉姆利說道,“它甚至比貝奧恩一族的蜂蜜餅干還好吃!這可是了不得的稱贊,因為據我所知,貝奧恩一族是最棒的烘焙行家,可是如今他們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烤的餅干分給旅人。你們真是大方的主人。”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勸你省著點吃。”來送食物的精靈們說,“一次只吃一點,而且只在必要時再吃。因為這是給你們在找不到任何食物時吃的,這餅干只要像我們送來時這樣,完全包在葉子里,風味就能保存很長時間。一塊餅干便足以支撐旅人長途跋涉一整天,哪怕是米那斯提力斯的高大人類。”

  精靈們送來的衣服很特別,這是他們為每個人量身定做的連帽斗篷,以加拉茲民所織的絲料制成,雖然輕薄但卻保暖。但他們很難描述他們的顏色,因為在樹下看起來,這些斗篷像是透著暮光色調的灰色;但稍稍移動之后,在另外一種光線下,看起來又像是濃蔭的綠色;夜晚時又像休耕田野的褐色;在星光下則是水一般的暗銀色。每件斗篷都在進步用一枚有著銀脈紋的綠葉別針扣住。

  “這是魔法?”希瑞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斗篷,又指了指費恩身上的衣服。她想表達的意思是,這件斗篷是否跟小法師的皮衣一樣,都是魔法裝備。

  “很出色的魔法,很強大,這些魔法永遠不會失效。”小法師說,“這些斗篷十分特別,但我就不披上了,我擔心我身上的魔法會影響這東西的運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精靈們的領隊說,這是因為他們把對所愛萬物的心思注入了手創的所有物品里,并不是什么魔法,它們仍然是衣服,并不是盔甲,不能刀劍不入。

  不過這些斗篷應該將會對遠征隊很有幫助,這些斗篷幾乎沒有重量,必要時可以保暖或者很涼快。無論是走在山林中或是巖石間,斗篷都能極為有效地幫助遠征隊避開那些懷有敵意的目光。并且,這些衣料是加拉德瑞爾和她的侍女們親手織的,精靈們過去從未讓外人穿戴過本族的服飾。

  “原始的魔法往往如此。”小法師不厭其煩地低下聲音向希瑞解釋,“這是魔法的初級形式,只有在經過整理、簡化和重復性實驗之后,才會變成我們所學習的魔法,但力量往往不如前者。若是要我做出這東西,那耗費將會比別人都高。”

  “你確定不穿上嗎?”梅里悄悄拉著費恩問道。

  “相信我,梅里,黑色已經足夠隱蔽了,我不需要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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