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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節 前往艾森加德

  奧克是不折不扣的混亂邪惡生物,當他們屈服之時,肯定因為有更強大的力量迫使他們臣服,比如薩茹曼,比如索隆,魔多的仆從皆是如此。當它們失去自己的頂頭上司之后,邪惡的本性就再次發作,惡狼可不會管那些尸體是不是自己曾經的伙伴或者主人,無比饑餓的它們從不嫌棄奧克骯臟的黑血和腐臭的尸體。

  當一行人騎下河岸渡河的時候,狼群就停止了嗥叫,紛紛轉身溜走。當他們看見披著月光的甘道夫,以及他閃亮如銀的神駒捷影之后更是感到無比懼怕。一行人經過了河中小洲,他們看到河岸的陰影中,有一雙雙閃著微光的眼睛虛弱地盯著他們。他們看見在小洲中央有一座堆起的墳冢,周圍砌著一圈石頭,并且插著許多長矛。

  “看!”甘道夫說,“有朋友在此辛勞工作過。這里埋在所有在附近陣亡的馬克騎兵。”

  “愿他們再此安息。”伊奧梅爾說,“等他們的長矛都腐朽銹爛之后,愿他們的墳冢仍能屹立千古,守護著艾森河的渡口。”

  “吾友甘道夫,這也是你的手筆嗎?”希奧頓問道。

  “我有捷影和其他人的幫助。”甘道夫說,“我騎得快,去的遠。不過在這墳冢旁,我要說些讓你寬心的話:許多人在渡口這場戰役中犧牲,但犧牲的人數比謠傳的要少,逃散的比被殺的要多。我召集了我所能找到的所有人,有些人我讓西伏爾德的格里姆博德帶著去會合埃肯布蘭德。有些人我差來此地,建了這墳冢,現在他們由你的元帥埃爾夫海姆統領,我讓他帶著許多騎兵去了埃多拉斯。我知道薩茹曼已經傾盡全力來對付你,他的爪牙撇下其他一切傾盡全力進攻海爾姆深谷,附近各地似乎全然不見敵蹤。盡管如此,我還是擔心狼騎手和出來搶掠的敵人會趁著美杜塞爾德無人防守時奔往該地。不過。現在我想你不必擔心了,屆時你會發現你的宮殿正等著迎接你凱旋。”

  “而我也會欣然再見到美杜塞爾德。”希奧頓說,“雖然我相信我在那里住的時間不會久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行人告別了小洲和墳冢,渡過河流爬上對岸。他們繼續往前騎,很高興能離開那令人悲痛的渡口,他們一離開,狼群的嗥叫就又爆發出來。從艾森加德到渡口有一條古大道,他起初有一段與河平行,先彎向東再折向北,最后轉離了河流,直通艾森加德的大門。這大門位于山谷西邊的山坡下,離谷口約十六里。他們順著大道走,但沒在路面上騎行,因為路旁的地面堅實平整,一連數里都覆蓋著富有彈性的淺草。他們騎行的速度加快了,到了午夜時分,離背后的渡口已經有五里格之遙,隨后他們就停了下來,今夜的行程就到此為止,因為國王累了。

  他們已經來到了迷霧山脈腳下,南庫茹尼爾的山谷就在前方,山谷兩壁如同長臂一般伸展下來迎接他們,谷中一片黑暗,因為月亮已經西下,光輝被山嶺擋住了。不過,從山谷深濃的陰影中,有一股巨大的煙氣中盤旋著騰起,越升越高,染上了正在沉落的月亮的道道清輝,在滿天繁星中像閃著微光的波浪,黑銀相間,翻滾地擴散開去。

  游俠對這景象頗為不解,他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燒著了,能冒出如此之多的濃煙,他詢問甘道夫,是不是艾森加德已經燒起來了。而伊奧梅爾卻說,這段時期中,山谷上空總是煙霧繚繞,沒有人見過這種情形,看起來薩茹曼正醞釀著什么邪術,也許他打算把整條艾森河煮沸,這或許就是艾森河干涸的原因。

  “我想薩茹曼沒必要干那種蠢事,煮沸艾森河只能讓薩茹曼得到一鍋魚湯,而且味道還不好。”小法師插嘴說道,“就算薩茹曼墮落了,但他仍然是中洲上少有的聰明人。我倒是覺得他正在干一件大事,而且你們肯定會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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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們就知道了。”甘道夫說,“明天我們就知道他這是在鬧什么了。現在,可以的話,我們最好還是休息一陣子比較好。”

  驃騎們在艾森河的河床邊扎了營,河床空蕩蕩地,寂靜無聲,有些人小睡了一段時間。但到了深夜,哨兵突然大聲示警,所有人都醒了過來。月亮已經不見了,頭頂繁星閃爍,遠處地面上有一股比夜色還黑的黑暗正蔓延過來,它從河的兩邊朝著他們滾滾而來。他們聽見了許多聲音,像是呢喃、呻吟和嘆息,大地在他們腳下顫抖,這樣的景象讓許多人心頭發亮,但老巫師及時制止了所有人的行動。這樣的震動持續了一整晚,到了早晨,他們驚訝地發現奧克的尸體不見了,樹林也不見了,遠處下方的山谷里,草地被踐踏得一塌糊涂,仿佛有巨人般的牧人趕著大批牲口來此放牧過一般。

  在那里還有一個用石頭壘成的小山丘,或許奧克的尸體就在那里,但沒人能確定。這片山丘后來被人稱為死崗,上面寸草不生,放羊的人也不愿意靠近這里,在往后的日子里,洛希爾人再也不曾見到那些奇怪的樹了,恩特已經回到了遙遠的范貢森林的黑暗山谷中,他們完成了對奧克的復仇,洛希爾人對于恩特的傳說也再次沒入歷史的迷霧中。

  國王一行人當晚再沒入睡,但他們也在沒看見或者聽見其他怪事,除了這一件——他們旁邊的河流突然又蘇醒了過來,發出聲音了。一大股湍急的水流從巖床上直沖而下,過后艾森河又如過往一樣,恢復了嘩嘩水流沖過河床的原貌。

  “這倒是一件怪事。”希奧頓說,“但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流去貝烈蓋爾的河水會多一些,草原的降雨也會多一些。”

  “我倒是不知道身為馬克之王會學習這些知識。”站在甘道夫身邊的小法師,他伸了個懶腰,昨晚的動靜讓他輾轉反側,因為甘道夫在這里,他可以安心睡眠,希瑞也聽從了他的建議,伴隨著大地的震顫仍然睡得很香甜。他說,“我還以為馬克之王只要會騎馬,會打仗就可以了。”

  “我已經很老了,小巫師。”希奧頓笑著說,“但我年輕時候也很好學,不管是和薩茹曼還是和甘道夫,我都學來了許多知識。”

  在匆匆用過早餐之后,洛汗騎兵們便準備出發了。此時天光由灰轉白,他們還沒見到日出,頭頂的空氣中就彌漫著濃濃的霧氣,周遭大敵籠罩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費恩對這氣味十分熟悉,他頓時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這是燃燒木柴之后產生的煙氣,其中還夾雜著鋼鐵的腥味與煤味。

  他們騎在古時大道上緩慢前進,這條路很寬,路面間路面堅實,養護良好,透過濃霧,他們隱約能看見左邊迷霧山脈長長的山脊,他們已經進入了巫師山谷南庫茹尼爾,這是個三面環山,只有南面開口的山谷。這里曾經青翠梅里,艾森河從中流過,河水早在到達谷地平原之前就已經又急又深,因為周遭群山多雨,有著眾多泉源與小溪,它們全都注入了艾森河,河周圍的一整片平原都豐饒怡人。

  不過那是過去的事了。除了在艾森加德環抱的山墻下仍有幾畝薩茹曼的努力耕種的土地以外,整片山谷絕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變成了荒地,長滿了荒草與荊棘。多刺的黑莓在地上蔓延生長,攀上灌木叢和河岸,形成一個個草木蓬松的洞穴,有許多小動物在里面棲身。

  山谷中所有比人高的樹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在許多雜草叢中,仍然可見古老的樹木被焚燒砍到后遺留下耳朵樹樁。豐饒的山谷已經變成了凄涼的荒野,除了湍急的河水嘩嘩流過卵石的聲音,四下一片寂靜,唯有厚重的煙霧與整齊在低沉的陰云下漂浮著,滯留在山谷的每個角落。

  眼前的景象讓希奧頓無比心驚,因為若是薩茹曼攻下了海爾姆深谷,美麗的卡倫納松也可能會落得如此下場。馬克之王根本不敢相信那時的場面,或許到時候洛希爾人就將不復存在,只有奴隸才能活著。

  懷著沉重的心情,他們繼續騎行了數里,古大道也變成了一條寬闊的街道,地下精心鋪設著平坦又巨大的方形石板,接縫處不生雜草,想必石板下的土壤已經被蒸熟之后壓得緊實。街道兩邊有著很深的溝槽,潺潺流水,他們前方出現了一根高高聳立的漆黑石柱,頂上放了一塊大石頭,雕刻涂畫著一只長長的白手,手指指著北方。這是薩茹曼的標志,此時他們已經距離艾森加德的大門不遠了。但即便如此,他們的目光也仍然不能穿透厚重的迷霧看到前方,就連精靈也是如此。

  艾森加德的建造時間已經久不可考,薩茹曼也在此居住良久。當薩茹曼聲名鼎盛,被許多人尊為巫師之首的時候,艾森加德的環場就已經存在,這是一道高如峭壁的石墻,這墻環繞山谷一圈回到原處,石墻只有一個出入口,便是在南墻中鑿出的一條大拱道,這里鑿穿黑色的巖石開出了一條長隧道,兩端都安裝了巨大堅實的鐵門。在這處如同淺碗一般的廣闊平原上,曾經樹木林立,林蔭大道縱橫交錯,果樹成林,從周圍山上流下的多條消息灌溉著這些樹木,最后注入一個湖泊。但到了現在,這個平原上再也見不到一點綠色,所有的路都鋪上了黑色的石板,道路兩旁的樹木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種沉重鐵鏈穿起的大理石柱、銅柱或者鐵柱。

  環形石墻內側挖鑿還出了無數的石室,廳堂和通道,整片平原被數不清的窗戶和俺們監視著,那些防護能容納成千上萬的人居住,還儲存有大量的兵器。地下深處還挖掘出了許多空洞,用以圈養狼群。這里有晝夜不休的旋轉鐵輪,叮當作響的鐵錘,每到夜晚,通風口便排除一縷縷蒸汽。

  在平原的中心,矗立著一座造型奇異的高塔,那高塔出自古代那批建造艾森加德環場的建造者之手,但這高塔看上去不似人類的工藝,而像是古時候地動山搖之時,從大地的骨架上撕扯下來的一般。那高塔是一座巖石鑄造的島嶼和山峰,漆黑且堅硬,是四根巨大的多棱石柱結合而成的一個整體,在接近頂端時又張開成四根尖角,每根都銳利得如同長矛,邊緣也鋒利如刀。在四根尖角中間有個窄小的空間,在打磨光滑的石地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人若站在上面,距離底下的平原就有五百英尺高。

  要問費恩為什么知道?因為他正在纏著甘道夫,要他將他被困在上面的事。自打他一見到這座塔開始,他的眼睛就冒出了光芒,如同翡翠一般的眼眸越發明亮,原因無他,因為他看到這高塔的每根石柱上都閃耀著魔法的光輝,那塔頂的光芒更是耀眼。

  得想辦法把這東西弄走。

  “你不必因為敗與薩茹曼之手而感到羞愧,我親愛的老巫師。”小法師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那時候的你還是個灰袍呢,破破爛爛衣衫襤褸的怪老頭怎么可能是巫師之首的對手。你就和我好好講講這塔里有什么吧。”

  “你不能僅憑衣著就來判斷一個人的智慧高低。而且,若不是我當時不知道薩茹曼的背叛,我是不會落入他的手里的。”甘道夫雪白的胡子翹了起來,顯然他被費恩的話氣得不輕,“智慧才是巫師最大的財富,而不是衣著。難道你看上了這座塔?然后想要學著薩茹曼,吧自己關在里面,日復一日地學習?”

  “我很想這樣做,但情況并不允許。”小法師說,“這座塔的每塊石頭都浸泡著驚人的魔法力量,有了這座塔,我的力量將會無比驚人。你要理解我,我可是一個窮孩子,從小就夢想著擁有一座自己的法師塔。”

  “若是形式允許,我會讓你去摸摸那座塔。”甘道夫說,“但是在這之前,什么東西也別碰。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的魔法準備好了嗎?”

  “如果工作原理與我所猜測的相差不大的話,我的魔法肯定能起到作用。”小法師說,“說不定你還能對著索隆唱首歌,而他還不得不耐著性子聽完。我想你肯定會唱歌的吧,甘道夫。”

  “加拉德瑞爾已經建議我不要做出這么愚蠢的行為了。”甘道夫說,“但如果完成了你的魔法,我倒是想要試著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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