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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芭蕉園

  左丘幾人在崎嶇山路上行走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為了照顧體弱氣短的白采露,他們的速度放慢了很多,但即便是有周青攙扶照顧,白采露還是筋疲力盡,口鼻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好像離了水的魚兒一樣。

  幾人走了片刻又翻過一座小山頭,山腳下有一片不小的林子,樹木排列的很整齊,一看就是人工種植的林園,雖然夜幕深沉,左丘借著月光還是可以看到園子中的燈火的。

  這園子占地極廣,左右長有十來里地,而且這園子背對著左丘所在的小山,下山路的盡頭就是園子的后門。左丘幾人若不想繞遠路,就要從橫穿園子而過。

  左丘站在山路上沉思片刻后說:“楊洪,你去下面的園子查看一下,主要看一下園中里都有什么人、有沒有怪事,最重要的是看一下著園子里種的是不是芭蕉樹。”

  左丘稍稍想了一下又說道:“記得把‘陽氣符’拿出來,要注意安全,不要進入林子。”

  楊洪腦瓜一轉就明白了左丘的意思,點了點頭,也不走蜿蜒山路,直接沿著山坡平緩處跳躍而下,動作靈敏輕快,毫不費力,好似一只山中猿猴。

  過修走到左丘身邊,不太放心地問道:“你是擔心這個園子里有那個芭蕉精吧。如果真是芭蕉精,楊洪就這么下去會不會有危險啊?”

  左丘一動不動地盯著山下的園子,口中回道:“他練得是這個功夫,吃的是這碗飯,要相信他,放心吧。”

  這話是沒錯的,楊洪練得是飛檐走脊、刺殺探報,求的是過處無痕、落處無聲,干的是偵聽虛實、摧敵首腦,這種活只有他最合適,不然還能誰去呢?

  周青、白采露是新人,真有芭蕉精的話去了就是送死;過修莽夫一個,干不了這精細活;左丘是主心骨,若是他獨自去,還不如直接帶所有人莽過去得了。

  再說也沒讓楊洪進林子里去找,只在外圍查看,又有‘陽氣符’警惕暗中鬼物,不會有什么大事。

  而‘陽氣符’雖然沒什么大威力,但只要持符之人四周有陰邪之氣時,黃符上的墨跡就會慢慢模糊消散,陰邪之氣越重,墨跡消散越快。

  左丘一直盯著山下的林園子,卻沒能找出楊洪的蹤跡,雖然離得遠了些,但也沒有白去巴黎走了一圈,就這份隱匿藏形的功夫,他左丘是做不來的。

  就這樣過了五六分鐘,楊洪從后門鉆了出來,這座小山搞不過百米,楊洪手腳并用,如野猴爬樹,“噌噌噌”,沒費什么力氣就從小山山腳爬了上來。

  楊洪沒等站定就說道:“那園子種的是芭蕉樹,里面沒什么人,只有一個男人昏迷在樹林的邊緣,地上還插著紅蠟燭,我擔心有問題,沒有管他。”

  楊洪說著掏出‘陽氣符’,以上品朱砂調和而成的符墨已經如沾了水一樣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認出字形輪廓。

  左丘拿著黃符估算了一下,稍稍放松地說:“園子里應該就是開頭的那只芭蕉精,不過還好,墨跡散的不算太快,它的境界不太高。”

  周青余光瞅了白采露一眼,有些猶豫地說道:“前輩,我們為什么非要從芭蕉園走,不能繞路嗎?小白她......”

  左丘卻直接打斷周青的話:“周青,你也是習武之人,當知狹路相逢,膽氣為先的道理,既然進了這個修羅場,早晚都要面對,這次可以繞路,難道次次都可以嗎?”

  “這次你們先在一邊觀戰,既然說了要保護你們,就不會讓你們去當炮灰。”

  左丘領著眾人下山走進芭蕉園內,并沒有鬼怪偷襲。左丘四下環顧,眉頭微皺,他雖然沒有煉氣化神,沒有開泥丸宮,但法眼還是能開的,此前在山上他開法眼就沒能找到園子內的妖氣,原以為是自己修為不夠,距離太遠,可誰能想到進入園子內,還是找不到那芭蕉精的妖氣蹤跡,只有插在地上兩根紅蠟燭四周殘留著一些陰冥之氣。

  左丘讓過修和楊洪把那昏迷的瘦弱男子救出來,俯身仔細觀察,男子臉色青灰,嘴唇發白,一幅****的樣子,要不是還有一口微弱呼吸,和死人已經沒什么區別了。

  左丘站起身來,左手摸著腰間黃皮葫蘆有些剌手的粗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道爺,現在怎么辦,直接走嗎?”過修見左丘遲遲不說話,開口問道。

  左丘心中也是有盤算的,最省力的就是直接離開芭蕉園,既然他們進來時沒有遭到襲擊,離開時也不會有什么事,但是這也是最消極的應對。

  且不說殺死這頭妖物的收入,按照電影的劇情,園中看管之人應該已經去請一眉道人了,左丘幾人又要去義莊,那么就很可能在路上遇到一眉一行人,到時候怎么解釋都會給正義感爆棚的一眉留下一個袖手旁觀,坐看他人枉死的壞印象,再想要借主角之力就難嘍。

  在者還可以過修幾人為誘餌,拿著護身符篆和步話機分散入林中尋找妖物蹤跡,左丘本人在外支援,這個妖物既然已經出手傷人,食髓知味就很難收手。

  之前進門沒有攻擊他們無非是看左丘幾人人多勢眾,不好下手,一旦分散入林,妖物一定會再出手的。不過這樣做的話,隊伍人心就散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他物為誘餌,將芭蕉精誘出林子。

  左丘向幾人解釋直接離開的弊處,又不再說話,看著蠟燭低頭獨自沉思起來,對于這個芭蕉精左丘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的。

  楊洪見左丘一直沒什么動靜有些著急,剛想說話,左丘就抬起頭說道:“你們覺得這個芭蕉精是芭蕉精嗎?”

  眾人聽的愣了愣,都還沒反應過來,左丘便自顧自地說道:“禽獸之屬想要開啟靈智,花個三五十年都是走了大運的,林木之屬就更難了,幾百上千年也是短的,更不要說蛻去妖身,化為人形了,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古木。”

  “而且此人明顯是被人以霸道手法奪盡元陽,如果是芭蕉精歷雷劫化人,不論戰力如何,修為境界必然可以比擬煉虛仙人,那這村中凡夫的污濁精元對她而言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了,反而更像是毒藥,因為一旦凡人精元污濁了法力,想要剔除便是千難萬難,稍有不慎則會道基受損。”

  “還有最奇怪的就是我在山上園中都以法眼查尋妖氣,卻毫無收獲,在園子里也只找到些陰冥之氣。這就很奇怪了,因為法力再高的妖怪只要沒有經過天雷洗禮,或多或少都會留下妖氣痕跡。修為越低,痕跡越多,如果它的修為高到我能絲毫無法察覺其妖氣蹤跡,或是它已經經過天雷洗禮,全身再無半點妖氣就更不對了,因為我們絕不是它的對手,死定了。”

  左丘一頓長篇大論,過修和楊洪還好,畢竟被左丘教導了些時日,多少聽得懂一星半點,周青和白采露就一臉懵懂,尤其是白采露眼睛里都往外冒蚊香了。

  過修揉揉臉無奈抱怨道:“道爺,你就別掰扯原理了,直接說結果吧,說的多了都是眼淚。”

  聽著過修的抱怨,左丘笑了笑說道:“多學習是好事,人不能只靠蠻力行事。我是懷疑芭蕉園中作怪傷人的不是芭蕉精,而是惡鬼!”

  最終結論幾人倒是聽得很明白,就是被左丘的推測驚得不知該說些什么。

  一直很安靜的白采露卻突然發問道:“這部電影我也看過,也有些印象,劇中一眉道人不是說這里是芭蕉樹成精了嗎?怎么會是惡鬼害人呢?”

  左丘擺擺手說道:“那只是電影,就以我過往所學判斷此處絕不是芭蕉精。而我們現在身處一個真實完整的世界,電影中所有的不合理之處,主神,或者說這方世界都會消除掉,變為合理。”

  “而驗證對錯的方法很簡單,把這個害人的東西找出來殺死就知道。”

  楊洪一聽這話,好像想到了什么,有點害怕的問道:“道爺,你想怎么把它找出來啊,不會是和電影里一樣吧?”

  楊洪越說越害怕,他還是個孩子,還承擔不起美男計這樣的重任啊。

  左丘看出了楊洪的小心思,覺得有些好笑,小小年紀老想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電影里那一套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也不會,不過找到它不難,我自有辦法。”

  左丘從腕表中拿出了一塊黑的發亮的木牌,不太厚,有成年男人一手大小,正面畫著一道符篆,有別于一般符篆的是,這道符篆的符膽好似惡鬼頭顱,猙獰兇惡,細看之下又如惡鬼復生,向活人撲咬而來。

  木牌反面則寫著十六個紅得發紫的篆字,“九幽三府,關宣赦罪。統御萬靈,善惡攸分。”

  這張靈符名為‘清虛大帝赦罪符’,又名‘地官赦罪符’。

  神州符篆自古便以以三山符篆為首,按施咒畫符的難易程度和成符之后的靈符成色分為上品青符、中品紫符、下品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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