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閃著黃色電流狀戰氣的紅發男子,站在高高的船頂。
拳頭閃爍雷鳴。
“尊重還在決斗的人,誰還敢再惹是生非!”
學生員們被雷諾副隊長嚇了跳,一個個是乖極了的小雞,僵硬的伸長脖子望向還在決斗著的兩人。
泰瀟灑一臉慎重表情的快像座雕像了。
這讓銀離困惑。
站在他十米遠的羅米,雙手結著復雜的咒印。
安靜下來的人群,也終于聽到羅米吟唱的聲音極其古怪,臉頰也是痛苦的抽搐著。
圍觀的人群。
特別是吟唱者學生,已經察覺到四周元素在極度不安分的動亂了。
兩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老師,飛快撲向了羅米。
閃爍了透明的光芒。
一道堅固的屏障把這兩名老師震飛了出去。
“禁錮陣,狂鎖天牢!”又跟出了個佩戴一級職工徽章的女老師,她咬破手指,咒文圈閃爍,100多根符文線快速靠近羅米,圍聚成牢籠的模樣瞬間縮緊,試圖捆住羅米。
就要碰到已經那搖搖欲墜的羅米,卻被全部震散。
見自己的禁錮不起效果,這名女老師急迫的看向靠在欄桿上的雷諾,聲音滿是焦急的語氣:“雷諾副隊長,你還要在那邊看到什么時候!”
雷諾只是稍微咧了下嘴,發出無聲的,像是帶著鄙夷一樣的冷笑,繼續瞇著眼看向遠處太陽方向的海面。
遠處的海天邊際,是一片昏黃的橙紅。
“再美的夕陽也只是一剎間,迎接的是無盡的黑暗。愿,你能有再次遇見黎明的機會,羅米。”
人群中,胖子多維猛地一顫,爆出了粗口:“這奇怪的元素異動,我想起來了,父親告訴過我的。這,這...這是偽禁咒啊!這神經病到底是怎么學到的,我可不要跟著陪葬!”
已經帶著點瘋狂之色,多維嚎叫著轉身,用力一跳,躍過了欄桿跳下大海。
“父神在上啊!”
“羅米好像真的在施展偽禁咒啊!”
“救命啊,我還不想死!”
可怕的船鳴警笛,對面校區的艦船處,媚藍校區和凱波遁校區的學生驚訝的看著一群群人跳下海。
那臉部干癟,身子仿佛風一吹就倒的羅米,也終于念出了最后的吟唱:“千年冰封的女神,連黑夜都無法掩蓋的銀白,揮灑在眾生間逐日蘇醒的神力,請隨我的呼喚…”
小型暴風雪從羅米結界刮來,泰瀟灑用盡全力的灼火也難以相抗。
難以置信!
羅米身前的結界儀式變得有圓桌那么大。
“快走柏莎,羅米瘋了。”安琳拽著柏莎試圖往外跑。
柏莎怔在原地,腦海中記憶不停的翻動著,定格在了不久前某一天的黃昏。
....
“羅米,你難道想把今天變成第九十九次的失敗表白么?”黃昏下,一套白紗裙的柏莎站在湖泊岸邊。
羅米眼神黯淡了下來:“真是諷刺呢,還沒說出就被拒絕了。柏莎,難道你就不能留給我一點遐想的空間么?”
換來的卻是柏莎一陣諷刺的嬌笑:“尊貴的羅米爵士呀,你可要知道,我的身心都是屬于殿下的,你還是另尋別人吧。”
羅米眼神失落,忽然發起了咳嗽,顫著手連忙取出一個藍色小瓶,傳來藥粒碰撞的細微聲響。
他左手擋在前方,試圖遮住柏莎的視線。
柏莎饒了兩步打量瓶子,一股龍芯草的酸味刺入她的鼻子:“你居然吃這個,看來你糜爛的貴族生活過得挺豐富呢。”
恢復過來的羅米嘴角揚起苦澀:“抱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你也知道身為帝都侯爵繼承人的我,有一些場所是不能避免的。”
“別誤會我才沒有在意。你的作風糜爛又關我什么事。”柏莎斜了一眼。
“很抱歉,今天就不打擾你了。”夕陽下看起來蒼涼瘦弱的身軀,走遠的倒影。
“我是不是講的太重了。哼才這點年紀就服用龍芯草的帝都敗類。”
柏莎眼前劃過的,到此也就結束了。
而在接觸到地板的一剎那,羅米嘴角失落笑了。
“柏莎…葬血谷充滿了危機,好想在那時守護著你,原諒我不再有機會了。”
暴風雪襲擊的方向,小半個艦船頭都被冰封了無法再前行。
直到大批的教師和護衛隊成員趕到,才終于扛下了這個恐怖的咒術——冰雪女神的嘆息。
緊急的尋救工作開始。
不停的有溺水學生被救了上來,而輪船頂處的沖突還在上演。
“雷諾,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愧護衛隊副隊長之名么?”那名女老師帶有指責。
那么糟糕的處境里,雷諾居然從始至終一動不動。
然而雷諾卻似乎沒有解釋的心思。
他摟起了羅米的尸體,說話的口吻滄桑:“羅米,本杰斯家族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13歲就突破了第三潛能,同在帝都的我只能在他的光芒下仰望。然而一次襲擊他受到了極重的傷,在別人越發成長的時刻,他的實力卻在不斷倒退。是羅蘭把他害成了這樣,整個羅蘭皇室都應該感到懺悔。”
柏莎顫抖著聲音:“我才明白,那個藍色瓶子不是服用的龍芯丸,而是生命大期不遠的人…才會服用的強心劑。有著和龍芯草一樣顏色和氣味的魔血嵐花,明明課堂上有學過的。”
沉緩的聲音,讓許多不知情的學生驚訝的張大了嘴。
艦船繼續起航了。
遠處肉眼就看得到葬血谷了。
雷諾把手在劍刃撫過,流下紅血,對著死去的羅米講道:“羅米,我對你發誓,終有一天要讓那些沾了你血的人死在我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