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十三號遞給我一下,再按照這份清單把它們混合在一起。”
伊倫諾身著研究專用的白大褂,她的左手在調配藥劑,而右手閃爍著銀光,好像在調和與穩定這些。
艾拉踮起腳尖,接過清單,對著一排排的藥劑尋找著需要的。
“還有一步...真是費力不討好的工作,不過幸好,拉不像我...”
伊倫諾把藥劑瓶端起放在眼前平視了片刻,淡灰色的...馬上就要調好了。
十分鐘后。
“哈,品質不錯,給拉那小子當個基底還可以吧,也還好有可以替代的材料...但就算這樣還是太貴了啊!”
握著一試管的純黑色藥劑,伊倫諾的眼底閃過對自己作品的滿意還有心疼之色,但隨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這讓她差一點兒歡呼起來,打翻周圍的藥劑瓶。
“真笨啊…導出液不用啊,不管是銜接的還是什么,都可以用那個啊。”
伊倫諾的心情明顯變好,她的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有了那個東西,她的預算將會大大減少,而且效果應該也會大大提高。
“啊,回來了,好家伙,給我掐點到啊,怎么跟我一樣的?”
伊倫諾把綁著自己頭發的束帶扯開,她走出實驗室,看見了把自己隱藏在衣物底下的荷魯斯。
拉用腳把門關上,扯下了自己的面具還有兜帽大衣,還有手套,這些東西戴得他渾身難受。
“老師,晚上有什么新的安排?”
拉其實蠻期待新的安排,因為一直和丑得一逼的黑皮怪物廝殺可不合他的胃口。
伊倫諾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晃了晃手中的藥劑瓶:“把衣服脫了。”
拉愣在了原地。
“什...什么?”
“快脫!磨磨唧唧的,脫個衣服而已,你血賺啊知道嗎?”
伊倫諾走過來,一把把他的上衣扯掉。
拉已經懵逼了,難道是老師正值青春,看到自己長得還不錯,想要...
可是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子啊喂!
艾拉的手里捧著一本厚度堪比字典的書籍閱讀著,察覺到拉的目光后抬頭對他比了個剪刀手,笑了出來。
“艾拉,你也過來,這是寶貴的學習經歷。”
伊倫諾已經把整間房子唯一的木桌扯了過來。
“趴上去,背對我。”
拉心虛地看了一眼伊倫諾,還是乖乖照做了。
反正不管發生什么他都血賺好吧。
木桌子冷得他下意識就想要把身子縮起來。
“別給老子亂動!”
伊倫諾呵斥一聲,拔開試管特制的木塞,把黑色的藥劑灑在空中,銀輝的能量包裹著它們,漂浮在空中。
“艾拉,和我同調,但是別鏈接,你看著就可以。”
艾拉點點頭,安靜地閉上雙眼。
不過片刻,伊倫諾就感到有一股能量注入自己的體內,她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微笑,手指輕點,黑色的試液落在拉的脊柱上。
冰涼刺骨的感覺從后背傳來,但是拉不敢亂動一分一毫,生怕對伊倫諾的源石技藝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一把實質化的銀色小刀出現在伊倫諾的手上,她把刀刃貼在左手手背上,似乎在考慮切多少好。
“啊,切歪了。”
一整只手掌摔在地上,艾拉司空見慣地把它撿起來,乖巧地放在一旁。
伊倫諾起初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她就進入狀態,把從自己斷手傷口里的血液全部引流而出,勾畫成一個個符號,讓它們落在拉的脊柱上,與那些純黑的藥劑相得益彰,很快就滲入了拉的肌膚里。
閃耀的血液在空中蜿蜒曲折,如從天上流下的河流,妖冶又令人敬而遠之。
重壓。
拉只感覺無盡的重壓從自己的脊背上壓來,就如同群山倒塌,世界崩滅,一切的一切全都積聚在這脆弱的脊柱之上,同時,高溫泛起,就仿佛炙熱的火焰在原野上綻放出死亡的赤焰。
“啊啊啊啊——!”
他怒吼出聲,身體里的每一絲肌肉都在顫抖,骨節因為過于用力而發白,根根青筋暴突在他瘦弱不堪的身軀上,它們如同游蛇一般在拉的皮膚上流動。
“還差一把火候,媽媽。”
艾拉開口提醒道。
“不,我親愛的女兒,你應該說還差一大筆錢。”
伊倫諾忍痛丟出一塊幽藍的晶體,晶體在接觸到拉皮膚的瞬間就液化成水,艾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把剛剛掉下的那只手掌接上伊倫諾的斷口切面。
于是,那傷口瞬間愈合,好像從不存在過一般,于是,如同海底最深的永凍寒冰,無窮無盡的 寒意開始侵蝕那熾熱。
十指舞動,伊倫諾調動著銀輝引導著烈火與寒冰,引導著重壓與窒息,讓它們不再堆積一處,而是逸散到拉的整一條脊柱上,附著在上面,要與這具身體融合。
“堅持住,拉兒,還有一百萬年就結束了。”
伊倫諾的聲音好似惡魔,讓拉的一顆心緊縮起來。
他連慘叫都不能發出,所有的痛苦與絕望都只能憋在喉嚨里,現在的處境就好像把他先丟進巖漿里涮一涮,讓意識都快要消散,再放進冰里降個溫,直到所有的肌理都被低溫凍到失去意義。
“媽媽...這個哥哥好可憐,我想...我可以...”
艾拉別過頭去,面露不忍之色,金眸隱約有淚光閃爍。
“不可以的哦,這是他自己的抉擇,艾拉,他也早就知道自己將會承擔什么,我們沒有資格改變他的想法...除非他自己放棄...”
伊倫諾雙手緊握,把所有的都凝為一點,她溫柔地抿嘴微笑:“做人不能那么自私的,艾拉。”
艾拉沒有回話。
拉的意識已經快要被折磨到消散。
“我...不懂啊…”
“不是遇到困難的人就要去幫助他們嗎?為什么?”
“為什么我有能力卻不能幫助呢?”
“誰來告訴我...”
“請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