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吳文宇的母親從廚房走了出來,靠在廚房和客廳的門框上,手里面拿著一個大勺。
“有什么好看的,一天天的就知道調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就是那個姓李的撞死了我的兒子,警察非說有疑點,旁邊多少人都說了,他們都見到我兒子被車撞了,你們調查個什么勁兒呢?”
陳默言深吸一口氣,隨后說道:“那你還想要錢嗎?”
婦女的神色稍微有些緩和,上下打量著陳默言,輕聲的問道:“那個……能有多少錢啊?”
陳默言看了一眼文件,“不好說。”
聽到陳默言如此回復,吳文宇母親的脾氣又上來了,“你怎么干活的?賠償金額都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去舉報你?”
“賠償金額根據具體情況具體裁定,如果你非要從我這里得到一個金額,我可以告訴你,賠償金額不到一百萬。”
“不到一百萬是多少?”
“不到一百萬的含義就是從0到100萬之間,任何一個數值。”陳默言淡淡的說道,“如果你還是現在這個態度,我無法確定金額,也就無法進行賠償,只能等警方破案之后,再進行裁定。”
吳文宇母親微微側身,讓出一些空間,緩緩的說道:“那你們看吧!”
陳默言看了一眼廚房之后,連忙說道:“我們不看廚房,我們想看看他的臥室。”
在吳文宇父親的帶領下,陳默言和鐘寧來到了吳文宇的臥室,房間很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擺放著整整齊齊。
進門左手邊便是一個衣柜,墻角擺著一張床,在床旁邊還擺著一個書桌,書架上面的書籍擺放的整整齊齊。
陳默言打開了衣柜,里面掛著許多年衣服,多以運動休閑服裝為主。
關上衣柜門,轉身走到了書桌的旁邊,查看了起來。
在書架上面放著許多經濟管理類型的書籍。
“你兒子學習的是經濟管理。”
“恩,學習成績很好。將來一定會有大發展的,姓李的他們家不賠千八百萬的,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吳文宇的母親站在門口惡狠狠的說道。
從其中抽出來一本書,油墨味道很重,翻閱了幾下,隨后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陳默言拍了拍手,隨后說道:“大概就這些了,我們已經做好記錄了,回去我們就會進行上報,等待著放款就可以了。”
說罷,陳默言就和鐘寧二人便向著外面走去。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突然被吳文宇的母親給叫住了,“等一下。”
陳默言連忙回頭問道:“怎么了?”
吳文宇的母親連忙的跑到了廚房,片刻后,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從里面走了出來,伸到了陳默言的面前,“正好你下樓,順手把垃圾扔一下。”
陳默言微微一愣,隨后說道:“不好意思,不順手。”
說罷,陳默言和鐘寧二人隨即走下樓,沒有理會吳文宇的母親。
從小區里面走出來,因為沒有車,二人就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見到旁邊有一個公園,二人便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此時,鐘寧緩緩的說道:“看他們家的條件似乎并不是很富裕。吳文宇衣柜之中,的衣服都不便宜,衣柜里面有一雙鞋,估計抵你這一身的行頭。”
陳默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西裝,還是和張春明一起買的那件,“我這一身也不便宜的。”
“想想吳文宇的父母也挺可憐的,自己在家里面過成這樣,有錢都給兒子了。”鐘寧嘆道:“以后還是生個姑娘比較好。”
陳默言微微一笑,“加油!”
“加油?加什么油?”
陳默言搖了搖頭,隨后收起了笑容,緩緩的說道:“我發現書架上的那些書,吳文宇似乎都沒有打開過。”
鐘寧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隨后把手機伸到了陳默言的面前,“我查了一下那本書,幾乎是每一個學經濟管理的學生都必看的書,他怎么會沒打開過?”
陳默言皺著眉頭,緩緩的說道:“吳文宇的父母說吳文宇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會家了,但是我卻隱隱約約有種感覺,他這幾天在家住過一段時間。”
“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鐘寧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試圖將陳默言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別總動不動就皺眉,都快出現一個‘川’字了。”
陳默言微微一笑,眉頭舒展開來,繼續這剛才的問題說道:“雖然一切都很整潔,被褥疊的都很整齊,屋子里面除了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似乎還有一股汗味。
如果沒猜錯的話,可能在案發的前一天晚上,吳文宇就是在家住的。”
“這樣,去學校查一下寢室的住宿記錄不就知道了?”
陳默言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說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父母為什么要隱藏這些事情呢?”
鐘寧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哎呀,你這個大偵探在場,我就不費我的腦細胞了,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小根本就好了。”
陳默言看向了鐘寧,緩緩的搖了搖頭,“你也很厲害....”
這并不是恭維,有很多的線索,都是鐘寧發現的,讓陳默言有些刮目相看。
“你猜現在魏天臣能調查到什么地步了?”鐘寧滿心好奇。
陳默言搖搖頭,“我也挺好奇,不知道他會采用什么辦法破案?”
“如果他先破了案,水分也很大,畢竟你都把真相說出一半來了。”鐘寧笑著說道。
陳默言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就是,魏天臣作偽證,然而自己為了那100萬,而去戳穿他。
律師作偽證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
輕一點吊銷律師資格證,以后不會在有律所留他;嚴重一點是可以負刑事責任的。
這樣的操作,在第一條時間線上,自己讓他丟掉工作。
說不定在后面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現在自己得罪的人,都有可能在未來排著隊想要謀殺自己。
但是,不戳穿他的話,讓他破案……
100萬就沒了。
“李慶年不說是收回那一百萬了嗎?”鐘寧疑惑的問道。
“當著付隊的面肯定不能說給了,但是我們若是先比付隊破案,那一百萬還是有戲的。”
“現在還是抓緊時間破案比較關鍵。”鐘寧連忙說道。
陳默言怔怔的看著鐘寧,猶豫片刻,緩緩說道:“貨車上的人,肯定知道李銘杰的車上沒有行車記錄人,他們是如何知道的呢?”
“會不會之前檢查過?”鐘寧隨即說道:“可能在他們上車之前,貨車上的人就開始跟蹤他們,事先檢查了他們車內的情況?”
“恩恩,有這個可能,他們去了什么地方?”陳默言點著頭說道。
“李銘杰和吳文宇去了同一個地方”鐘寧隨即說道。
“還有兇手。”陳默言補充說道,說完,恍然大悟:“如果有人在控制他們的行程,那么只要找出這個人,就或許有所突破。”
“咱們回警局問李銘杰估計有些困難,但是我們可以詢問袁曉婉,我這就打電話問問她。”
“咱倆去他們學校吧。”陳默言說道。
“行。”鐘寧點了點頭。
二人打車來到盛經大。
鐘寧這才給袁曉婉打了一通電話。不多時,袁曉婉就出現在了校門口。
“我剛剛去老師那里問了一下他們打架的原因,但是老師沒有說,我又不敢拿錢收買老師……嘿嘿。”
“沒事,跟著我們一起去問。”陳默言緩緩的說道。
本來給李銘杰的處罰就有些嚴重,現在還不說出實情,肯定有蹊蹺。
在袁曉婉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系主任的辦公室。
陳默言敲了敲門,隨后推門進去。
一個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
“你們是?”中年男子看著陳默言和鐘寧,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疑惑,但是隨后又看見了跟進了袁曉婉,隨后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你怎么又來了?”
那中年男子以為陳默言和鐘寧也是學校的學生,便問道:“你們是那個系的學生?”
陳默言微微一笑,隨后說道:“我是東南分局刑偵大隊的刑偵顧問,我來這里了解一下情況?”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陳默言和鐘寧身后的袁曉婉,隨后緩緩的說道:“哦,你們是警察啊,來了解什么情況?”
“吳文宇和李銘杰為什么打架?”陳默言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不管因為什么原因打架,都是不對的。我們已經對兩位打架的同學做出了懲罰。”中年男子正色道。
“為什么李銘杰的處罰那么重?”
“給他通報批評肯定是有原因的,平時他的表現也不是很好,多次批評不知悔改。”
“哦,那吳文宇呢?”陳默言接著問道。
“他的成績,我看看……”中年男子打開電腦,從眾多的文件之中,找到了吳文宇所在班級的文件夾,隨后打開一張表格。
“基本上都保持在年組前三名左右。”中年男子連續打開了幾張表格,隨后又補充說了一句:“他已經拿了三年的獎學金。”
“那些是吳文宇的室友的分數?”
中年男子隨即滑動鼠標選中了五個人,“這個人就是吳文宇的室友。”
陳默言看了一眼隨后說道:“成績都不錯。”
“我能看一眼他們卷紙嗎?”陳默言繼續問道。
“等會,我叫老師給你拿。”中年男子隨即拿起身旁的電話吩咐下去。
不多時,一個老師抱著一摞卷紙來到了系主任辦公室。
陳默言在其中翻了翻,隨后抽出一張卷紙,大概看了看后,便放回其中。
隨后對著中年男子說道:“也就是說,吳文宇和李銘杰打架的原因你們也不清楚,但是你們也不關心,因為李銘杰平常表現不好,數罪并罰,全校通報批評。而吳文宇因為平常表現良好,從輕處罰,對嗎?”
中年男子沒有吱聲,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們能去吳文宇的寢室調查一下嗎?”
“可以,但是要低調一些,盡量被聲張。”中年男子囑咐道。
陳默言點了點頭。
此時,寢室之中,并沒有人,在中年男子的安排下,宿管阿姨打開了宿舍的房門。
陳默言掃了一眼,隨后走向了其中一個床鋪,在書架上翻查一番,最后找到了一個嶄新的筆記本,書籍也很新。
把筆記本放回原來的位置后,陳默言緩緩的笑道:“這個吳文宇還真是個天才?”
“怎么的呢?”鐘寧反問道。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筆記本,還是新的,我以為學霸的筆跡都寫的滿滿的。”
“你碰到的哪一個人不是天才?”
“你!”陳默言笑道。
鐘寧伸出粉圈打了陳默言肩膀一下。
陳默言幡然醒悟,旁邊還有人,清咳了兩聲,就在宿舍內查看了一圈。
就在此時,吳文宇的室友回來了,笑哈哈的走進去,在見到陳默言后,笑聲戛然而止。
看到中年男子后,隨即打著招呼,“系主任……”
陳默言看向了眾人,隨后輕聲的詢問道:“你們誰叫李陽。”
一男生隨即走上前,應道:“我,怎么了?”
“考你一道題,簡述一下征收反補貼稅的作用。”
陳默言拿起一本書,隨后翻到最后面一部分。
但是卻從夾縫之中,調出來一張表格,鐘寧隨即彎腰撿了起來,看了一眼。
李陽看了看旁邊的室友,又看了看陳默言:“你看的那塊,我們都還沒有學習呢,這才剛開學一個月。”
“哦,對!”陳默言將書本放回了書桌上。
這時,鐘寧把那張表格遞給了陳默言。陳默言看了一眼。
“高智商協會入會考試通知單。
吳文宇先生,你好,請于本月29日前往頂峰大廈參加入會考試。”
陳默言笑著看了看鐘寧隨后說道:“還真是個天才。”
就在此時,旁邊的袁曉婉也緩緩的說道:“我和李銘杰也去的那個大廈……”
陳默言隨即轉頭看向了袁曉婉,問道:“你們去那里干什么?”
“李銘杰說他父親有一個客戶的公司開業,讓李銘杰送個花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