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是現實的,是殘酷的,現實是要用金錢、地位、資本、人脈去支撐的,這些東西楊可都沒有。
劉婉欣記得楊可最愛唱崔建的一無所有。
1986年崔建在百名歌星演唱會上,憑借此歌一舉成名,奠定“中國搖滾之父”的地位。隨即這首歌響徹大江南北,成為永恒的經典。
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這首兩人經常哼唱的歌曲也成了對楊可的最大諷刺,因為在那封分手信的最后,劉婉欣寫下的就是這首歌詞!
面對初戀嘲笑自己一無所有,楊可選擇了沉默……
自己的那封信就像眼前的瓢潑大雨,把楊可沖洗的體無完膚,摧毀了楊可對愛情的堅守。過后劉婉欣才感覺到自己傷楊可有多嚴重。
但在當時情況下不一針見血,不直言不諱,楊可根本意識不到兩人的巨大差距還在不斷擴大,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快刀斬亂麻。
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人生就是一場不斷選擇、抉擇、不斷舍棄的過程,充滿了遺憾、悔恨、無奈。
即便今天,懷著深深歉意的劉婉欣也認為當時自己舍棄的對。
所以劉婉欣見到楊可時,心情是極為復雜的,因為她對于那段純真的情感還是極為珍惜的。
冷靜下來后,劉婉欣并沒有走,因為這次采訪任務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她必須完成。
同時,她也想了解一下楊可為什么變化這么大。
雖然這和愛情無關,但畢竟曾經相愛過,她希望楊可生活的越來越好。
楊可既然釋懷這段折磨自己多年的情感,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然獲得新生。所以也就恢復了往日的灑脫。
楊可看了李夢潔、呂燕兩人一眼,面帶微笑,就像與老朋友聊天,對劉婉欣道:
“婉欣,沒想到你會來,早知道我去廠門口接你。呵呵,你可算是我的大恩人啊,因為你今天的出現使我獲得了新生。
謝謝你,改天請你喝酒。
不過……你不要多想,只是喝酒而已,并不參雜其他的東西。如果你處對象了,也可以帶他來。”
三人同時驚愕!
呂燕三十多歲,經歷的自然比三人多,所以隱約能感覺到二人不應該是小誤會,而是因為情感問題。
今天她是來采訪楊可的,當然要挖掘楊可的個人生活了。所以吃驚楊可前后判若兩人,同時期待楊可繼續說下去。
李夢潔沒有見到當時的情況,但宣傳科長也悄悄告訴了她,所以她同樣吃驚。而且覺得楊可有些不可思議。
他倆到底啥關系?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太復雜了吧。
劉婉欣雖然主動提出與楊可分手,但畢竟心里還有那段美好的過去。而且在她心中一直認為楊可是深愛著自己的。
楊可剛才在徐樞記辦公室的反應就證實了她的想法。
即便再見到自己,也應該會感到拘束或者靦腆吧。而此刻的楊可眼中哪有一絲憂傷,倒是充滿了歡愉,像一個沒事人兒一樣,太不合情理了。
偽裝?掩飾?劉婉欣充滿了疑惑。
劉婉欣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也沒想到會是你,還以為是重名呢。”
對于楊可說的請喝酒,則是避而不答。因為她認為楊可一直沒有原諒她,那樣說是故意裝灑脫,是在刺激她、傷害她。
此刻想起自己在分手信中寫的一無所有,不僅僅是傷害楊可,而是侮辱楊可。所以即便楊可再用話傷害她,她也認了。
楊可的話再次驚呆了三人:
“呂燕同志,李夢潔同志,這位劉婉欣曾是我的初戀,所以剛才見了才會吃驚。婉欣,我說出來也沒別的意思,最起碼可以開誠布公,對你的采訪也有好處,你不會怪我吧。”
劉婉欣滿臉潮紅,心中卻是一百個不愿意,因為她剛剛處對象。而且以前的事要是總被翻出來做為茶余飯后的笑料,對她將來極為不利,但又無法阻止。
只好極不情愿地點頭道:“不會,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呂燕眼前一亮,這可是一個題材啊,一定要好好挖掘。
李夢潔再次被楊可的話雷暈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看看楊可,再看看劉婉欣,感覺兩人還是比較般配。雖然劉婉欣也是美女,但感覺還是稍微差了一點。
沒來由地拿自己比較起來,還沒有自己美呢,怎么也得比自己漂亮才行。
再看楊可的瀟灑神態,劉婉欣漲紅的臉,以及極不自然的神情,馬上下結論:一定是楊可看不上她,提出分手的。她心中還有他,所以才會如此。
這個劉婉欣比趙紅漂亮,他怎么還會甩劉婉欣?見異思遷嗎?李夢潔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轉了。
見呂燕不吱聲,自己又不好插嘴,四人有些尷尬。
李夢潔站起來道:“屋里太悶,外面雨過天晴,空氣清新,我們到花園走走吧,邊走邊聊。”
呂燕贊同:“好啊。”然后拉著劉婉欣的手,跟著李夢潔走出去。
四人漫步花園,鳥語花香,蜻蜓、蝴蝶翩翩起舞。偶有蜜蜂嗡嗡飛來,雖然像一個不速之客,但也給寧靜的雨后帶來無限活力。
李夢潔已經換上一身工裝,白色旅游鞋,手中拎著一個小布袋,在前面領路。肥大的工裝依然難掩她的婀娜多姿。
楊可并沒有謙虛,再謙虛就是虛偽了,一五一十地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在列車上發生的事情。
漫步了一會兒,李夢潔指著前面的涼亭,道:“我們在涼亭里坐一會兒吧。”
進入涼亭,李夢潔從布袋里掏出四個屁股墊,放到涼亭的凳子上,四人坐下,繼續聊天。
此時劉婉欣也不再拘謹,聊天的氛圍已經非常輕松、歡愉。
楊可談笑風生,不時惹的三名美女嬌笑。
這正是:
雨過天晴花嬌艷,
不及佳人笑嫣然。
劉婉欣感覺眼前的楊可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楊可了,要不是他就坐在自己面前,單聽他的話,肯定是一個經歷頗多、學識淵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