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就是自己與李夢潔已經確定戀愛關系,李紋革將來就是自己的大舅哥,必須搞好關系,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見面雖然不是仇人,但總是別別扭扭的。
楊可正要給李夢潔打電話時,有人敲門。
“進來。”
楊可沒想到進來的會是梁雪梅。
梁雪梅很大方地來到楊可辦公桌前,把一個小方盒放到桌子上,道:“楊廠長,感謝你特招我入廠,這是一塊上海手表,請你收下。”
說起上海手表,那可是國人的驕傲!
1958年3月,上海牌商標注冊成功,上海手表廠建立,結束了我國只能修表不能造表的歷史。
在當時,買上海表,那是得憑票的,沒有票,即便你再有錢,也買不到。所以佩戴上海表,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楊可心道,真不愧是當官的孩子,知道請客送禮。嗯,開服裝店接觸的人多,就是不學,聽也聽會了這一套。
“是你爸爸梁樞記的意思嗎?”楊可很嚴肅地問道。
梁雪梅急忙搖手,道:“不是,這是我自己攢的錢,昨天上街買的。”
很顯然,梁雪梅是在撒謊,這肯定是梁樞記給她的。但楊可也不想揭穿,拒絕就完事了。
“不管是你買的,還是梁樞記的意思,我都不會收的。以后也不準這樣,知道嗎。”楊可臉沉的像長白山。
梁雪梅嚇了一跳,在她看來眼前比自己還小的廠長不是一直面帶微笑嗎,咋突然間這么嚇人。
但是,梁雪梅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愣之下馬上恢復常態,非常誠懇地道:“那……那我請你和李科長一起吃飯吧,這總不算是賄賂吧。”
“不吃。”
楊可的斷然拒絕,弄的梁雪梅站也不是,退也不是,非常尷尬。心道,咋這么古板,不給我面子,總得給我爸面子吧。
正在尋思怎么說話的時候,李夢潔推門進來,梁雪梅回頭望去。李夢潔見狀梁雪梅臉色非常不好看,問道:“雪梅,廠長批評你啦?”
梁雪梅感覺自己有些委屈,說道:“李科長,我送楊廠長禮物被拒絕,然后我想請您倆吃飯,也被拒絕。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表示感謝。”
“請也是請他,為啥拉上我。”李夢潔目光閃爍。
梁雪梅道:“整個廠子,誰不知道你倆是戀人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當然要一起請啦。”
“你可能還不知道,楊廠長從來不參加別人的請客。你的心意我和廠長都領了,快回去吧。”李夢潔為了給梁雪梅臺階下,如此說道。
“嗯。”梁雪梅很失望,但也沒法子,極不情愿地轉身。
楊可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對李夢潔道:“你收拾一下,一會兒去新房,然后我請和平、你哥、趙紅吃飯。”
李夢潔“哦”了一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方盒,轉身道:“雪梅,你過來,我還有事。”
梁雪梅本來是想著禮物放到桌子上,就算送出去了,沒想到李夢潔喊她,沒辦法,只好轉身走回來。
李夢潔把小方盒塞給梁雪梅,道:“你晚上有時間嗎?”
“有啊,李科長,需要我做什么,你盡管吩咐。”
李夢潔笑道:“那一會兒陪我去吃飯,吃完飯,我派人送你回來,可以嗎?”
“可以可以,那飯錢算我的行不。”
李夢潔拒絕:“不行,今天是廠長請客,你得給廠長面子。快去收拾,下班在廠門口見。”
“好的,謝謝廠長,謝謝李科長。”梁雪梅歡天喜地離開。
楊可看著李夢潔,笑道:“你這是給趙和平保媒拉線啊。”
李夢潔開心地笑道:“嗯,和平哥都26歲了,老大不小的,早就該結婚。”
楊可進入新房,趙和平、李紋革、趙紅也剛進屋,正在里外屋欣賞。
“太漂亮了。”趙紅情不自禁地贊嘆道。
“嗯,確實不錯,我們結婚的時候也按照這個標準裝修。不行,我得比楊可這小子強才行。”李紋革夾著皮包,一副老板派頭。
“好啊,到時候把活交給我,包你滿意。”趙和平道。
楊可站在門口,笑道:“紋革,那你可得攢錢了,我結婚的新房肯定比這套房子裝修更豪華。”
“好啊,那咱倆就比一比。我說楊可,你可不能屈了我妹妹,不然我可不饒你。”
“有你這么一個大舅哥,還有和平、建設給夢潔撐腰,我哪敢欺負她,都是她欺負我好不。”
二人這兩句話算是一笑泯恩仇。
李紋革望向楊可身后,道:“夢潔呢?”
“馬上上來,而且帶來一個人,和平,你今晚紳士一點兒,別動不動就嚷著打打殺殺的,也別說臟話,知道嗎。”
“老大,你是說梁雪梅?”
趙和平眼睛睜的大大的,張大嘴巴,好像隨時就要淌哈喇子,望向楊可身后的房門。
就在這時,李夢潔領著梁雪梅進來,給李紋革和趙紅介紹。
梁雪梅第一次見到市里樓房,而且是三室一廳,非常興奮,感覺眼睛都不夠看的,趙和平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道:“這都是我領人裝修的,咋樣,好不。”
“你這么厲害,真了不起。”梁雪梅贊嘆道。
趙和平的心無比溫暖、無比自豪,好像隨時都能飄起來一樣,不厭其煩地介紹他的得意之作。
“你看,暖氣片在里面,這樣設計,既美觀,又不阻攔熱氣的散發……”
梁雪梅伸出手感覺了一下,道:“還真是啊,真漂亮。”
“這個穿衣鏡的設計是歐洲風格,旁邊的雕刻是傳統風格,這是中西結合……”
“嗯,是不錯,而且顯得空間更大了,你學過設計?”
“無師自通無師自通。”趙和平被肯定,心中特美。
四人知趣地站在廳里里,相互看了一眼,會心地笑了。
梁雪梅見四人都在廳里,立馬不好意思了,便停止欣賞。
趙和平也算知趣,掏出賬單,還有兩千元錢,遞給楊可道:“老大,只剩下兩千元,賬單上寫的清清楚楚,你看看。”
楊可把錢遞給李夢潔。
接過賬單根本沒有看,隨手撕碎,扔進坐便里,放水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