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南峰和舒奇倍感尷尬,因為吃了喝了還要拿錢,簡直不要臉,說出去都丟人現眼。
要知道他們之前囊中羞澀,為了能進梅莊入酒宴,還專程在路上劫富濟貧。
可惜這路上劫富的江湖群豪太多,輪到他們這些小蝦米的時候,能劫的都有限。
好在令狐沖豪氣,來者都是客,不管是誰來了,只要隨便帶著些禮就能進來熱鬧熱鬧。
鐵南峰和舒奇就是各自打了些酒才混了進來。
張正華卻更豪氣,直接把紫霞秘笈送給了令狐沖。
贈人玫瑰手有沒有余香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送了紫霞秘笈,他現在要錢就有底氣,誰也不能說他半句不是。
這就是君子風度。
身為君子,要考慮周全,不能讓人從我身上挑出刺兒來。
令狐沖哈哈大笑:“我當是什么事兒,是師兄我考慮不周。”
說著他在身上摸了半天,就摸出來幾枚銅錢,尷尬一笑道:“我也是個窮鬼。盈盈,你看這……”
任盈盈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就有人送來三個圓盤,盤中則各自放了個錦袱包裹。
張正華三人接過盤子,感覺手上微微一沉。
看這重量,估計包裹里放的不是白銀,而是黃金。
不愧是日月教圣姑,就是豪爽大氣。
“多謝嫂子!”
張正華將包裹背好,贊道:“大師兄能娶到嫂子,可真是三生有幸。”
這可不是亂說。
令狐沖這人的性子散漫,不是能成事的,讓管錢也管不到位,要不是任盈盈,他這人一生注定一塌糊涂。
如果靠他幫忙重建華山,只怕他能喝酒把華山喝窮了。
所以主要還是要靠任盈盈這曾經的日月教圣姑。
好歹也是出身大教,見過大世面,甚至還掌管過日月神教的女強人。
隨便露出一點兒毛毛雨,再靠他張正華自己爭氣,重振華山派指日可待!
任盈盈聞言抿嘴一笑。
令狐沖沉著臉:“小師弟,怎么突然變得油嘴滑舌,這可和師父不像,不夠穩重,如何做一派掌門?”
“大師兄教訓的是。我回頭到了華山就翻臉不認人了,絕對穩重。大師兄要來拜訪,可得再給我送上金銀財寶,哈哈!”張正華笑道。
這句話也不是亂說的,投資一輪可不行,現在這叫天使投資。
下面還得進行A輪B輪C輪融資。
“哈哈!”
令狐沖大笑。
他感覺自己仿佛間又回到了華山,在和六師弟陸猴兒他們打趣說笑。
如果六師弟還在,他們師兄弟們在今天開懷暢飲,會多么痛快啊。
“大師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三個就告辭了。咱們將來華山上再見。到時候還請大師兄在華山多住幾日,指點指點師弟們和師侄們的劍法。”
“好,等我去了華山,咱們再好好一敘。”
“嫂子再見!”
張正華三人對令狐沖夫婦揮手告別,轉身離開梅莊。
他們現在在浙江西湖,準備走安徽上河南,然后回陜西。
到了城鎮,路過一間茶館,三人找個桌子坐下,略作休息。
“華山派風掌門,你好。”
一個微胖的老漢忽然拱了拱手招呼。
張正華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這人好像在令狐沖的喜宴上見過,但沒說過話。
他便拱了拱手道:“這位老丈你好,前日喝的醉暈,倒是忘了不少貴人。不知老丈如何稱呼?”
微胖老漢呵呵一笑:“貴人我可稱不上,也沒和風掌門報過姓名,風掌門自然不記得。老漢我叫胡百元,山野村夫一個。”
“幸會幸會。”
張正華笑了笑,喝了口茶,不愿和這人多說。
一來這人沒什么名氣,沒必要和他拉什么家常關系。
二來就算他名氣大,就沖著他這拽嘰嘰的態度,我堂堂華山派掌門也伺候不起。
把本掌門的客套話頂回來,有意思么?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張正華和鐵南峰舒奇品著茶,休息差不多了,便要再度啟程。
這時候,一個中年漢子忽然風風火火的沖進茶館,跑到胡百元身邊,道:“胡師叔,你果然在這。見到方證大師了嗎?”
張正華正要起身,聽到方證大師四個字便沒動,且聽聽他們說什么。
胡百元哼了一聲,道:“見到了又如何?”
那漢子急道:“那方證大師現在在何處,我們快去請他!”
“請他作甚么?”胡百元眉頭一皺。
那漢子低聲道:“小少爺練功突然走火入魔,受了內傷,必須請方證大師用易筋經那中正平和的內功來調和療傷。”
胡百元聞言大驚:“小少爺練功不是一直很順嗎,怎么會走火入魔?”
“具體我也不知,總之一定要請到方證大師,否則小少爺性命難保。”那漢子十分緊張,可見對那小少爺關心非常。
不過這和張正華沒什么關系。
但為了不引起注意,免得被人發現自己在用紫霞神功偷聽他們說話,便準備等兩人離開后再走。
誰知道,那胡百元突然走了過來,拱了拱手,道:“風掌門,不知您離開梅莊之后,有沒有見過少林寺方證大師?”
張正華搖頭:“并未曾見到。”
胡百元眉頭緊蹙。
這個茶館所處的道路,是從浙江到安徽的必經之所。
他呆在這里喝茶,本來就是想要等到方證大師,好請教請教他的易筋經內功,看看那易筋經內功到底有沒有傳言中那么厲害。
本派掌門師兄多次提到少林寺易筋經的威力,還讓自己借著去梅莊道賀的機會,趁機和老和尚聊聊,看有沒有可能學到半句經文。
他胡百元卻是不信邪,不屑于去拉關系,反而要在這里和老和尚比拼一二。
卻沒想到老和尚根本沒有走這條路。
早知如此,自己就應該一直跟著那老和尚,而不該多貪那幾口酒。
也怪昨天人太多了,亂七八糟,讓人一下子把老和尚看丟了,媽的!
他心里暗罵一聲,又問道:“風掌門,我在酒宴上曾見到你和方證大師閑聊。他有沒有說過要去什么地方,怎么沒和你一起走這條路回河南呢?”
張正華道:“方證大師說了,要去莆田南少林寺見見老朋友聊聊天。”
“混賬!”
胡百元猛地大罵一聲,也不知道在罵誰。
張正華看這人腦子有病,不想多生枝節,便轉頭對鐵南峰舒奇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三人繼續前行,但沒走多遠,忽然聽到胡百元在后面大叫:“風掌門,還請等等。”
他速度很快,竟是三兩步追了上來。
張正華皺了皺眉頭,看向遠處。
等過了這條街上了大路,就買三匹馬快馬疾奔,省的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纏上。
胡百元攔住張正華,道:“有一件救命的事,還請風掌門幫幫忙。”
張正華道:“救命的事?我又不是大夫,根本沒有救人性命的本事。你們不是找方證大師嗎,怎么不找了?”
胡百元道:“方證大師去莆田少林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到,路途又雜,不知道走的水路還是旱路,萬一遇不到,白白耽擱功夫。這救命的事情可容不得半點耽擱,還請風掌門幫幫忙。”
張正華拱了拱手,道:“抱歉,我們還要趕回華山。”
那中年漢子此時也跟了上來,連忙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們是安徽黃山派,大家共屬三山五岳,同氣連枝。風掌門返回華山,正好路過我們黃山,順路的事,就花費風掌門一點點時間,只需去我們黃山坐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