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一沉,罵誰傻子呢?
“對不住啊,我一時最快,說錯話了,對不住對不住,千萬別在意。”
記者道了個歉,偷偷打開錄音筆,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守為。”
“周先生,你為什么來道觀?是看了網上的報道才來的嗎?”
“我以前就來過,道長幫過我。”周守為說道。
記者捕捉到了關鍵詞:“那位道長幫過你什么?”
“沒什么。”周守為擺擺手,沒繼續說,加快步伐向山上去。
“啥都沒問出來。”記者不太滿意。
周守為知道網上現在是什么情況,他今天也是為這個事情來的。
他是生意人,眼光還算毒辣,要說看不出這群人來這里是干什么,就真眼瞎了。
十有八九,是那個棒子明星花錢請來的。
這一波人上去沒幾分鐘,又來了一群人。
這一群,比剛剛那群記者要多的多。
浩浩蕩蕩,足足六七百號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顏清。
昨晚她就住在村子里,和村長說了一下,陳陽目前遇見的情況,以及網上關于陳陽被黑的事情。
兩個村長,連夜聯系了所有的村民,今天一早就出發了。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人,也在趕往陵山的路上。
今天的陵山,注定要熱鬧。
“嗷嗷嗷”
大灰狼挑著兩桶水回來,向他報告了一些事情。
“很多人上山?”
陳陽有些蛋疼,他今天本來是打算下山一趟的。
昨天接到小妹的電話,他就有這個打算。
自己現在會畫符了,給父母妹妹留一張護身符,趨吉避兇。
自從得知傅穎和顏清的車禍,他對護身符的威力,有了一個全新而深刻的認知。
這種東西,三千塊一張,真的太便宜了,簡直就是賤賣!
“咚咚咚。”
“道長,道長,出大事了!”
曾東波在外面大喊著,聲音聽上去很驚慌。
陳陽走過去,把門拉開:“怎么了?”
“道教協會要除名,要把你除名!”曾東波把手機給他看。
上面是陵山道教協會,剛剛發布的通知。
“鑒于陵山道觀住持陳玄陽無故毆打他人之事……”
仔細的看完通知,陳陽嘴角向上挑了一下。
“除名就除名吧,加入協會,貧道也沒受過他們的照顧。”
陳陽滿不在乎。
錯的是李根碩,卻將責任怪在自己的身上。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樣的協會,陳陽巴不得早點脫離。
“道長,你可要考慮清楚啊!”
“如果真的被道教協會除名,陵山道觀,恐怕不能繼續開門營業了。”
“要不然,道長你還是服個軟,錄個道歉視頻吧。”
“跟誰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啊。”
兩人勸說道。
“貧道沒錯,憑什么道歉?憑那人是大明星?憑道協高高在上,就可以濫用職權?”
“別說他道協有沒有這個權利讓貧道關門,就是有,貧道何曾懼過?”
“二位好意,貧道心領了。你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沒事的話,就下山吧。”
曾東波和李貴才,聽見陳陽的話,頗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的病,好了?”
真的假的?
“道,道長,你說的是真的嗎?”
陳陽點點頭,兩人激動的流出了眼淚。
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謝謝道長,謝謝道長。以前是我們錯了,這段時間,我們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謝謝道長大恩大德,給我們重新做人的機會,謝謝!”
陳陽道:“把東西都帶下去,別亂丟污染了環境。”
“是,都聽道長的。”
兩人抹著眼淚,爬起來道:“道長,讓我們進去再上柱香吧。”
雖然病好了,但經過這樣的折磨,他們心中早已有了敬畏之心。
并不會說,病好了,就翻臉不認人。
陳陽能救他們,也能讓他們分分鐘患絕癥。
就這個手段,借他們膽子也不敢囂張。
他們燒香,陳陽在一旁敲著木魚。
以往燒香,他們只是拜一拜,訴說心頭的煩惱,向神仙悔過。
可是這一次,他們不知道怎么回事,望著手中寥寥青煙,腦海里忽然的閃過了許多的回憶。
曾東波想到了自己的老父親,一個祖上都是農民的老父親,為了供他上大學,面朝黃土背朝天,幾乎累斷了腰。
他發誓,自己以后一定要賺錢,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可是就在他畢業時,老父親在田間放牛,不慎摔倒,就再也沒爬起來了。
入了社會,他被燈紅酒綠的生活迷失了。
忘記了初衷,丟失了自我。
只要有錢賺,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底線。
他哭了。
放聲痛哭。
“阿大,俺對不起你,你教俺的,俺都沒有記住,俺只想著賺錢,只想著快活,連做人的底線都弄丟了,阿大……”
身邊的李貴才也一樣痛哭。
陳陽停下手里的木魚,看著他們痛哭流涕的模樣,對山下的社會,多了一絲敬畏。
以前他總是吵著鬧著要下山,要去見識廣闊的天地。
可是自從得到系統,他也接觸了許多人。
有錢有權的,無錢無勢的,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都有。
以前明明是個好人,卻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令人厭惡的混蛋。
“這就是社會嗎?”
陳陽心里自言自語。
同時也是發覺,這次抽中的木魚,能力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的雞肋。
不說別的,就憑這“醒悟”的能力,便不埋沒是件法器。
陳陽一直將他們送到銀杏樹下,看著他們收拾好帳篷。
離別時,兩人對著陳陽深深鞠了一躬。
“道長,我們以前做了錯事。事情已經發生,改變不了。但是感謝你,真的感謝你。”
“回吧。”陳陽微笑道。
是人都會犯錯,他心眼不大,卻也不是揪著不放的人。
生死關都走過一趟,得知患癌那一刻的絕望,還有什么比這更狠的懲罰?
至于他們是不是醒悟,是不是要重新做人,陳陽其實不太關心。
他關心的,是自己這一畝三分田,是身邊親人。
回到道觀,還不到半個小時,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他主動的迎出。
但當他見到來人時,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