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法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張著嘴,眼睛里是恐懼。
尸體,死了…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看向宋靜微:“師兄他們,死了?”
宋靜微沉默不語。
“怎么死的?師兄他們怎么會死?”
“是不是陳玄陽?師傅你告訴我,是不是陳玄陽殺死的他們?”
法明爬起來,抓住宋靜微的袖子,大聲問道。
宋靜微還是不說話,法明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混蛋,畜生,雜種!”
“我要殺了他,我要替師兄報仇!”
法明就要向山上跑去,卻被宋靜微一手按在肩上:“不要鬧了,跟我回去。”
“師傅!”
法明憤怒,指著車子里的尸體:“師兄他們死了,被陳玄陽殺死了!”
“我知道。”
“你為什么不阻止?”
法明怒極反笑:“師傅,你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死,卻什么都不做。你明知道兇手是陳陽,卻不去殺他。”
法明用力的搖著頭,捂著紅腫的眼眶,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短暫平靜下來。
“師傅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想還俗嗎?”
“是,我想還俗。”
“為師兄他們下葬之后,我就還俗。”
說完,法明將法遠二人的尸體,從車里抱出來,小心放在自己的車子里,驅車離去。
宋靜微望著急速駛離的車子,眼神黯淡。
路燈下,背影似乎都微微傴僂了一點弧度,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陳陽回到道觀,第一時間走進大殿,給土地神上了一炷香。
然后重新洗了個澡,回到屋子里,打開手機刷著。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準確的說,是第一次親手殺人。
李翟光雖然也是因他而死,但陳陽的感觸不大。
今晚親自招雷,殺了法遠和法良。
兩個活生生的人,被雷劈死。
那一瞬間,陳陽的感覺就倆字——“很爽”。
好似憋在心頭的一股惡氣,都隨著那道雷電的劈下,隨之全部的傾瀉。
“沈爺爺現在這么火了?”
他被手機上的一條新聞吸引了。
《震驚!89歲老兵為何以撿垃圾為生?》
《獨家專訪,帶你走進老兵的日常生活》
陳陽隨手點開,都是與沈謙修有關。
沈謙修將每個月的補貼,全部捐出去,并且平日撿垃圾換錢。
這些事情現在已經被傳瘋了。
評論出奇一致,全是“敬佩”“老兵不死”“國家英雄”。
偶爾冒出一兩個煞筆,也會被網友們回敬到懷疑人生。
除了沈謙修之外,也有許多關于其它老兵的新聞。
各個地方都掀起了一股老兵潮,好像哪個地方不報道一兩篇有關退伍老兵的新聞,就跟不上潮流似的。
陳陽看著這些新聞,心情都好了許多。
第二天。
陳陽走完每日必經的流程,吃完飯后,摸出手機給曾東波打去電話。
忽然接到陳陽的來電,曾東波很意外。
“道長,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山上沒米了?我下午請假給你送幾袋。”
“……”陳陽無語道:“山上吃的很多,謝謝費心。”
“那道長找我啥事?”
曾東波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地方,值得道長打電話問候的。
“貧道是想問問,半個月后的交流會,上次張會長提了一下,貧道不知道具體的日期。”
“哦,這個事情啊,交流會還有十四天,那天剛好周末,道長你要參加嗎?”
“嗯,參加。”
“這是好事,那回頭我和會長說一聲。”
“麻煩了。”
“就是張個嘴巴的事情,不麻煩。”
掛了電話,陳陽正打算畫符呢,曾東波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
“道長,死人了!”
“啊?”
“法良和法遠死了!”
“哦。”陳陽心說我知道啊。
曾東波道:“而且現在都在傳,說人是你殺的。”
陳陽眉梢輕揚:“誰說的?”
“不知道誰說的,反正現在就是這么傳的,道協里,還有市里的幾個道觀,都這么說。”
“哦。”
“道長,你千萬別聽他們胡扯,這事情我估計是有人估計針對你,要搞你。我看了新聞,他們倆是被雷劈死的。”
“嗯。”
“道長你在忙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陳陽放下手機。
他倒是期待下次抽獎也來個掌心雷。
人是他殺的。
但在外人看來,就是被雷劈死的。
宋靜微會去報警嗎?
怎么報?
告訴警察,自己把天雷招來了,還殺了人?
“人是我殺的,可你怎么就不說說我為什么殺人呢?”
陳陽冷笑著自言自語。
“咚咚咚。”
“有人嗎?”
門外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聽聲音,年紀不會太大。
他走過去開門,果然是一個女人。
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戴一副黑框眼鏡,扎著長馬尾,冷色調衣服。
有一種生人勿進的女王氣場。
“你好,是玄陽道長嗎?”女人問道。
陳陽點頭:“貧道玄陽。”
女人道:“我叫舒柔,舒浩海是我爺爺。”
陳陽哦了一聲,問道:“施主是來上香的嗎?”
“我不上香。”
舒柔搖頭,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一面旗幟,遞給他:“這是道長留在我們家祖宅的東西,我給道長送過來。”
“謝謝。”陳陽將令旗接過來,道:“施主上山也累了,進來喝杯茶水吧。”
“好。”
兩人走進道觀。
不知為何,這個女人給陳陽的感覺,很古怪。
她很冷,陳陽相信她是性格如此。
但感官敏銳的陳陽,卻是察覺到一絲,淡淡的敵意。
用敵意有些不太準確,或者應該說,是不太喜歡自己。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一路走進后院,舒柔沒有過多關注道觀,即使這座道觀給她的感覺十分舒適。
坐下后,陳陽泡了一杯茶端過來,隨口問道:“兩位老爺子的病,好點了嗎?”
“謝謝關心,好很多了。”
舒柔將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從里面取出一張支票,推到陳陽的面前。
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但舒柔的手并不漂亮。
指關節比正常女性要粗大一些,指頭粗糙,有明顯的老繭。
陳陽很好奇,這個女人是做什么的?
“這一百萬,是我個人捐贈給道觀,僅代表我對道長幫助我們家的感謝。”
沒等陳陽開口,她取出第二張支票,繼續推到陳陽面前。
“這一百萬,是給道長個人的,前提是,道長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陳陽的臉色,逐漸有些難看。
他看著兩張支票,看著舒柔精致卻很冷淡的臉,問道:“施主要貧道,答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