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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落葉歸根,橫死不入門

  “師傅,宋靜微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百生一臉的疑惑。

  他小時候就見過宋靜微,師傅對他都很客氣,還經常對他說,宋道長是一個很厲害的道士。

  可是卻突然就死了。

  死的毫無預兆。

  法明登門,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有個不爭氣的徒弟,坑爹的兒子。”文千江搖搖頭,道:“挺遺憾的。”

  百生沒聽明白,又問:“那你為什么不幫他做法事?宋道長他人挺好的……”

  文千江打斷他:“人好是人好,但他背了血債,生不能入祖殿,死要被道門除名。這樣的人,我怎么能替他做法事?”

  “血債?”百生嚇了一跳:“靜微道長他……”

  “別問那么多,這事情跟你我都沒關系,以后清風觀那邊,少去。我知道你跟法明平常有聯系,以后也別聯系了,這種人,接觸多了,對你沒什么好處。”

  “師傅…”

  “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哦。”

  宋靜微在道教有幾分名氣,他一夜白頭,突然去世的消息,也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

  一夜之間,半個道門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多。

  聽說的人,都是默念一聲道號,沖著南方稽首嘆一聲。

  有些交情的,則是訂下行程趕來陵山市。

  也有一些人,發現清風觀并沒有大張旗鼓的替宋靜微辦理身后事,不禁疑惑。

  以宋靜微的身份,理應做羽化登真的送別法會才是。

  可是,清風觀什么都沒做。

  沒有主動通知,也沒有任何形式。

  這就很奇怪了。

  陳陽第二天一早,接到了玄玉打來的電話。

  “宋靜微去世了?”

  “你知道了?”

  “大半個道門都知道了,他怎么回事?雖然不是大宗師,但也是真人,怎么連個送別法會都沒有?”

  陳陽走進菜園,看了看已經成片長成的瓜果,問道:“師叔讓你問的?”

  玄玉道:“宋靜微早年來白云觀掛過一段時間的單,他去世了,按理,白云觀也得派人過去。師傅師叔也挺難過,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陽道:“事情有點復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那你長話短說啊。”

  陳陽便挑重點,用了幾分鐘把事情告訴他。

  聽完后,玄玉半天沒吭聲。

  半晌才道:“難怪清風觀沒幫他辦法事,原來有這么一重原因。”

  “我得忙了,沒事掛了。”

  陳陽收起手機,來回好幾趟,才把一園子的菜摘掉。

  “咚咚咚。”

  外面響起敲門聲。

  陳陽走過去開門,見到來人,有些意外。

  “玄陽住持。”

  來人是一對中年男女,衣著不菲,自有富貴相。

  正是祝嘉年的父母。

  他們臉上有笑容,十分的客氣。

  陳陽淡淡道:“二位可是上香?”

  “對,上香,我們來上香。”

  陳陽領著他們來到大殿,兩人塞了香火錢,接過線香拜下。

  拜完后,夫婦倆也不離開,站在院子里,說道:“道長,我兒子死了,尸體還躺在殯儀館,我想麻煩你下山,幫忙做一場法事。”

  陳陽道:“抱歉,貧道沒時間。”

  祝父一愣:“道長,錢不是問題。”

  陳陽搖頭:“貧道真的沒時間。”

  夫婦倆對視一眼,那天晚上,他們就發覺,這個小道士,對自己似乎不是很有好感。

  看來不是錯覺,的確是這樣。

  “道長,我兒子死的慘,我們做父母的,就想著他身后事能風風光光……”

  陳陽打斷他:“陵山有不少道觀,有專做身后事的,兩位不缺錢,很好請的。”

  言下之意就是,多少錢我都不做。

  婦女有些生氣,祝父也皺眉。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道長。”

  祝父退而求其次:“我聽人說,橫死的人不能入祖墳,可不可以,讓我兒子的牌位,放在道觀?道長答應的話,我愿意給道觀捐百萬善款。”

  陳陽忽然笑了:“不能入祖墳,所以就不讓他入?”

  “不是不讓入,我是想讓他供在道觀…”

  “抱歉,陵山道觀沒這個業務。”

  祝父道:“道長如果是覺得錢少了,我可以再加。”

  “錢再多,道觀也沒這個業務。死者為大,貧道啰嗦兩句。”

  陳陽道:“民間有民間的講究,但是不是橫死,都要入土為安,落葉歸根。那是你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因為橫死,就拒之門外,未免讓人寒心。”

  “你們去請一位道長,頭七之后替他超度。若是過了頭七,游魂未歸家,再想超度就難了。”

  祝父猶豫著點了點頭:“多謝道長指點。”

  “客氣。”

  夫婦倆走了,背影明顯帶著一絲不甘心。

  陳陽算是見識到了。

  兩人多了九年陽壽,這算是拿兒子的命換來的。

  卻因為所謂的橫死不能入祖墳這種守舊的思想,就要將親生兒子拒之門外。

  自己說的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進去。

  但大概率是沒聽進去的。

  估計下了自己這座山,他們還要去別的道觀。

  道觀沒人搭理,估計得去寺院。

  陳陽不懷疑他們舍得為祝嘉年的身后事花錢,可是花再多的錢,哪怕請了得法真人,替過了頭七的祝嘉年超度,這落葉,也還是歸不了根。

  “道長,道長!”

  陳陽站在道觀門口,遠遠有熟悉的聲音,在上山口大聲喊他。

  朱小光,彭強,咦,還有很多人啊。

  “道長。”

  他們走過來,足足有二十多個人。

  一大半都跟著朱小光和彭強,另外一波顯然跟他們不是一起的。

  但也有個老熟人,顏清。

  “菜在后院,貧道給你們拿來。”陳陽又看向顏清:“施主這是來做什么?”

  顏清笑嘻嘻道:“道長,我過來采訪你啊。”

  陳陽看著她后面的人:“這些施主是……”

  “他們是來找你的,我也不認識,半路上遇見的。”

  陳陽點點頭,問道:“各位是來上香的吧?里面請。”

  他們連忙搖頭:“我們不上香,我們是來找虛大師您的。”

  “您就是那幅八千萬字畫的虛大師吧?”

  “不看真人,我都不敢相信,虛大師這么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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