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不太喜歡被別人架著走。
他還是道:“有時間一定去。”
“那好吧。”道遠見陳陽還是不直接答應,似乎有點懶得勸了。
隨意的拱了拱手,便轉身向山下走了去。
“云夢觀。”
陳陽靠著大樹而坐,看著手里的請帖。
請帖十分精致,也有許多的介紹。
比如這次武術交流會的主要宗旨,并冠名了中州道協,以及另外一些商業機構的名字。
總的說來,這是一個商業化行為。
有點類似于以前電視上的武林大會。
這還真有夠無聊的。
陳陽不太懂這種活動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不少道觀都有傳承,劍法也好,國術也好,都真實存在。
而且道觀也將這些傳承延續了下來。
所以你要說道士只會念經,這肯定不對。
可是就算有傳承,有一身功夫,又怎樣?
拿出來表演給網民看?
不說別的,就說這件事情,相關部門能同意嗎?
既然不能表現出超越常理的東西,那這種交流會有什么意義?
你只有表現出超越常人認知的東西,才能吸引人。
再不然,你就打的漂亮點,展現點真功夫出來。
這也能吸引人。
這么做,也能達到宣揚道門的目的。
但陳陽不覺得當下的道觀,這些死板的道士能同意這么做。
所以,他還是覺得這種交流會沒有任何的意義。
隨手將請帖收起來,陳陽摸出手機,給法初打去電話。
眼看一個多月就過去了,紫金山道觀怎么也該建成了才對。
怎么到現在還沒通知自己?
忘記了嗎?
“嘟嘟……”
“住持。”法初的聲音傳了過來。
“道觀修繕的如何?”
法初道:“已經修繕好了。”
“哦,那選定了開光法會的日子嗎?”
許多道觀新建,或是修繕之后,都會選個好日子,做一場開光法會。
紫金山道觀現在也挺有名氣,不做有點說不過去。
而且也能趁這個機會,將黃大仙祠也順帶著宣傳一下。
要不然就黃大仙祠那個位置,一般還真不會有什么人過去。
風水好,往往也意味著,地處偏僻。
想要幾者兼得,這有點做夢。
“開光法會…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
陳陽這才發覺,法初的聲音,似乎充滿了愁緒。
他問:“出事了?”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說道:“沒有。”
果然出事了。
這孩子,就不是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人。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就吱一聲,別跟我客氣。”
“嗯,謝謝住持…”法初聲音低沉了些許。
他沒急著掛電話,陳陽知道,他應該是要和自己說些什么,也不急著掛電話。
等了大約有兩分鐘,法初忽然吸了下鼻子:“住持,師傅他…他受傷了。”
法初用力壓制著情緒,盡量的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一點,但陳陽依然聽出他語氣里的難過。
“你師傅在道觀嗎?”
“嗯。”
“我一會兒過去。”
“不用,我就是,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你不用過……嘟嘟。”
陳陽已經掛掉電話了。
“我下山一趟。”
陳陽說完就向山下跑,跑了一段又折返回來,跑進道觀不知道干嘛,過了幾分鐘出來,繼續向著山下狂奔。
看著陳陽的身影,老黑嘶嘶嘶:“師傅又出去浪嗎?”
大灰道:“你也想去浪?那就和我一樣,好好修行。師傅說過了,等以后買車了,第一個帶我出去浪。”
老黑道:“為什么不帶我?”
“因為你太懶了。”
陳陽來到紫金山時,已經是傍晚。
夕陽西下,映紅了半邊天。
有人在登山,這些人都是準備晚上在山上搭帳篷的。
看上去很年輕,男女各一半,估計還得發生些別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路緊趕慢趕的來到了紫金山道觀,此處倒是幽靜,無人來擾。
道觀外面豎著一塊木牌,寫著閉觀兩個大字。
字跡蒼勁有力,應該是余靜舟寫的。
修繕后的道觀,終于有了一圈像樣的圍墻,將這一塊地都圈了起來。
地上鋪著青石磚,十分的漂亮,與四周成片的老樹相得映彰,透著幾分“尋仙問道去仙鋒,仙人不見蹤”的感覺。
“咚咚咚。”
陳陽敲響了院門,不一時,里面響起腳步聲。
法初站在門后,臉上寫著失魂落魄。
“住持…”
“靜舟真人在哪?”
“在床上。”
“帶我過去。”
來到后院,這里也都煥然一新,與第一次登門時的陰暗潮濕完全不同。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袋靈米和一袋子菜:“拿去煮點粥,加點青菜放里面。”
“師傅他吃不下……”
“煮了就吃得下。”
“嗯。”
“我進去看看靜舟真人,你去吧。”
陳陽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喊道:“靜舟真人……”
“請進。”余靜舟的聲音很虛弱。
他推門走進去,屋子里也亮堂許多。
以前的屋子,連扇窗戶都沒有。
他走到窗前,看著躺在床上的余靜舟,嚇了一跳。
臉上毫無血色,比第一次見時,還要嚴重。
“真人這是怎么了?”
余靜舟吃力的想要坐起來,卻連頭也抬不了,虛弱的很。
“老了,起不來了。”余靜舟嘆著氣。
陳陽輕輕拍著他的手背,道:“我聽法初說,真人受傷了?”
“嗯。”余靜舟應了一聲,似乎在醞釀情緒,又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陳陽說這些。
陳陽靜靜地等著,沒一會兒,余靜舟還是開口了。
“前幾天是師傅的忌日,我回了一趟鬼谷洞,遇見幾個挑釁的小輩,就落了這個模樣。”
他說的簡單,陳陽卻知道這里面大有文章。
遇見挑釁的小輩,所以動手了?
好好的哪里來的這種小輩?
但余靜舟似乎沒有詳細說的意思,他也不好多問。
“傷的不是很重,休養幾天就好了,過幾天我還得去一趟。”余靜舟說道。
他努力的向門口方向看了一眼,說道:“玄陽道長,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
“真人請說。”
“紫金山道觀,是我留給法初的,但他年紀還小,一個人維持道觀,恐怕有些困難。我懇請道長,平日多多照顧法初。”
余靜舟右手十分吃力的,從被子下面抬起來,手里握著一塊玉。
“這件法器,請道長一定收下,否則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