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道：“道觀靈不靈，也是分人的。你這種人，上了也是白上。”
聞紫元嘆氣道：“玄陽，幫幫我吧。”
“不幫。”陳陽拒絕的干脆。
聞紫元道：“我知道你法力高強，能呼風喚雨，我的家鄉，常年干旱，種不了莊稼，沒有收成，孩子沒水喝，沒飯吃……”
“閉嘴。”
這王八蛋，還好意思跟自己打感情牌。
“去一趟西北，替他們祈福，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聞紫元認真道。
陳陽哼道：“你的話我能信？打著我的旗號跑去顧家敲詐勒索，我現在就該打死你。”
聞紫元道：“你以為我喜歡錢？這些錢，我全部用來改善孩子的教育，生活。”
陳陽道：“那你就能用騙的？”
聞紫元道：“不然呢？”
“我特么……”陳陽簡直無言以對。
騙錢都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陳陽道：“有困難為什么不找官府？”
“官府？”聞紫元嗤笑一聲：“真的有人管，我還會這么做？指望他們，那一片區的人都得餓死渴死。”
陳陽不知道說什么，他不了解具體情況，不好判斷。
聞紫元好像還不知道，自己這次會去西北。
不過就算知道也無妨，他去西北是看妖的，不是祈福降雨。
何況，他現在也沒這個能力。
他算是找錯人了。
“祈福降雨我做不了，你要上香就進去上香吧，上完香，我們再談談顧家的事情。”
陳陽推開門，帶著他走進去。
聞紫元跟在后面，臉色失落：“玄陽……”
“我真的做不了。”陳陽道：“不是應付你，是真的。人間有悲，我若有能力，做不到見死不救。交流會上的呼風喚雨，我沒辦法跟你解釋太多。”
聞紫元當局者迷，他當然了解陳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否則這次他也不會來。
可是，陳陽的確在交流會呼風喚雨，現在卻又說做不了。
“到了。”
陳陽道：“進去吧。”
聞紫元嗯了一聲，走進小天地觀。
陳陽沒進去，而是站在外面，靜望夜空。
難怪他這么缺錢。
但這件事情，他能做的有限。
聞紫元的身份，可絲毫不一般。
孔林傳人。
單單這一個身份，就足夠讓他這輩子都不愁吃喝。
且他自身功夫與道行也不一般，雖然算是個半吊子的道士。
但真的要相比，這次江南省十個人，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沒人能和他相比。
這樣的人若是潛心修道，在世期間，說不定都能成就道門大宗師。
陳陽笑了一下，想什么呢。
聞紫元本來就不是那種能靜得下心來的人。
“嗡”
胡思亂想時，道觀內忽然有著一道熾烈的金光盛放而出。
整個大殿都受不住這股金光，直接的照耀出來，照亮了整個道觀。
后院的嚴浩與陳詠快速的跑過來，老黑和大灰也過來了。
他們望著這番場面，臉上布滿了震驚之色。
陳陽張了張嘴，眼角抽搐。
“十萬塊，沒了！”
他簡直郁悶的想吐血。
就在剛剛，那金光大盛同一時刻，腦海之中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聞紫元他…
心中所愿，竟是上達天聽！
他真的很想問一問系統，抽獎抽來個臥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從臥香抽出，到現在，他就只賣出過一炷。
就那一炷，還被拒絕了。
之后的百人請愿，沒有臥香，也照樣上達天聽。
現在又來一個聞紫元。
他忽然之間，好心疼花了十萬塊的周守為。
更心疼自己。
白白浪費一次抽獎機會。
臥香，這絕對是他抽獎得來最雞肋的東西，沒有之一！
“陽陽，是不是…著火了？”陳詠牙齒磕碰著問道。
“你們回去休息吧。”陳陽搖搖頭，說道：“后天我要離開一趟。”
而后看向嚴浩：“你繼續待在道觀？”
嚴浩問：“道長你去哪里？去多久？”
“去哪里不能告訴你，去多久…暫時不清楚。”
“不能告訴我？”嚴浩眼睛頓時亮了：“我可以去嗎？”
“再說吧。”陳陽擺擺手。
“行。”
嚴浩見他沒有直接拒絕，知道有戲，興奮的回去休息了。
老黑道：“師傅，我們去嗎？”
“這次就別去了。”
陳陽說：“早點休息。”
他們都走后，聞紫元也從大殿走出來。
他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
臉上的表情依舊失落，眼神依舊絕望。
“你直接去道協找人，就不怕被打死？”陳陽問道。
聞紫元看著他：“你知道了？”
旋即笑了一下：“看來道協已經答應了。”
陳陽問：“那是龍嗎？”
聞紫元搖頭：“蛟而已，真要是龍，也不敢這么過分。”
陳陽問：“你想怎么解決？”
“不是我想怎么解決，是道協要怎么解決。”
聞紫元道：“我人微言輕，你以為他們出手，真的是幫助那些可憐的人？如果不告訴他們那是龍，就算我鬧的再兇，他們也不會來。”
陳陽皺眉：“這話過了。”
“沒過。”聞紫元道：“你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你運氣好，不好的一面你暫時沒接觸到。”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西北跟他們關系不大，只要沒有影響他們，他們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我其實很能理解，畢竟如果換做是我，其他地方發生什么事情，我也懶得關心。”
陳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道：“那條蛟，傷害過人？”
“那畜生不敢。”
聞紫元道：“開啟了靈智的妖，大多不敢作亂。但它雖然沒有傷害人，也讓我們失去了居住的環境。百里群山，幾百年內，從枝繁葉茂，到寸草不生。它這么做，和親手殺人有什么區別？”
“瑪多市曾經有四百萬居民，現在只有一百萬，向陽縣成為了國家級貧困區，物質上匱乏，支教老師不肯來，精神上缺少官府的照顧，當地更是腐敗不堪。這種地方，已經被放棄了。”
陳陽道：“可以遷移。”
“沒這么簡單。”聞紫元道：“上百萬人，怎么遷移？往哪里遷？就算遷移了，以后怎么辦？”
“那個畜生能用幾百年毀掉百里群山，也能再花幾百年毀掉一座城市。”
聞紫元忽然一笑：“人妖共存，只存在于美好的幻象中，現實是殘酷的。它必須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