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被砸第二天下午,黃景得到結果。
的確是龍血。
陳陽屠的龍與蛟,并非是第一條。
黃景的公司,有龍血的相關檢測數據。
檢測出來后,他第一時間得到結果。
就在他準備聯系陳陽,準備以勝利者身份,與他好好聊一聊的時候,卻忽然暈倒了。
當他醒來,得知自己患了絕癥。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他做了兩件事情。
派人去聯系自己的弟弟。
以及,適當的服用龍血和龍髓。
服用之后再檢查,身體各項技能明顯提升。
體內的癌細胞也被迅速殺死。
但只能維持半天時間。
最后控制劑量試驗后,最終制作出膠囊,每天服用一顆,可以讓他的身體保持正常的情況。
而一旦停止用藥,癌細胞就開始增生,擴散。
也就是說,他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須每天都服藥。
而這種藥,是用龍血龍髓配出來的。
他從老黑大灰身上搶來的龍血龍髓,加起來也才四瓶。
最多只夠他吃兩個月。
如果不能繼續得到龍血,兩個月后就是他的死期。
科研室的辦公室里。
黃景臉色陰霾。
“咚咚咚。”
“進來。”
女助理丘葵走進來,說道:“黃先生,有三件事情。”
“你說。”
丘葵道:“馮克功要求您將那條蟒蛇交給他們。”
黃景道:“繼續拖著。”
丘葵道:“聞先生也希望您將那條蟒蛇交還陵山。”
黃景問:“哪個聞先生?”
丘葵道:“西部的聞先生。”
黃景心中一動,自言自語:“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關系?”
思索了幾秒,問道:“還有呢?”
丘葵拿出胳膊下夾著的文件夾,從里面取出一疊資料放在桌上。
黃景問:“這是什么?”
丘葵道:“元符萬寧宮明辰道長,九霄萬福宮世林道長,上真觀月華道長、月英道長,靈威觀明潤道長、明榮道長。”
“然后了?”
“這是他們的檢查報告。”
“檢查報告?”
黃景愣了一下,似是猜到了什么,抓起桌子上的報告,卻沒有翻開。
不知道是懶得翻,還是沒勇氣翻開。
丘葵道:“他們昨天身體欠佳,去醫院檢查后,查出來,和黃先生您…是同樣的病癥。”
黃景抓著報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怎,怎么可能?”
自己的病,不是意外?
“陳玄陽!”
他眼珠子微微突兀,喊出這三個字。
“我要你們送的信,送去了沒有?有沒有送到我弟弟手上?”黃景突然大喊。
丘葵有些懼怕的身子向后微仰,說道:“已經送去了,但是還沒有回應。”
“那就快一點,快一點!”
“是,黃先生,我立刻再讓人過去。”
丘葵慌慌張張退出了辦公室,輕輕把門帶上。
黃景大口喘著粗氣。
他心里頭一次涌出恐懼這種情緒。
黃景不是富二代,更不是關二代。
他從小家里就窮,窮的讀不起書,吃不飽飯。
七歲那年父母去世,他和弟弟相依為命。
十一歲那年,他和弟弟去合皂山做道士。
沒有大富大貴,但至少餓不死。
二十歲那年,弟弟離開合皂山,直到五年之后才回來。
二十五歲那一年,是他人生的重大轉變期。
他離開道觀,借弟弟的名,撈到第一桶金。
當他站在銀行里,看著自動存取款機上,屬于他的第一個一百萬時,他就知道,自己將和過去的貧苦告別。
未來迎接他的,是大富大貴。
這些年,他依靠弟弟的身份,大面積斂財,且與97號,以及其它許多的部門和道觀都有著不一般的關系。
而且他很會做人,財絕不獨占。
但有時候卻很囂張跋扈,自負。
非得形容,他就是一個權一代的關系戶。
這么多年,他忙著四處賺錢,擴展人脈,而與弟弟見面的次數加在一起,不超過五次。
若非特別嚴重的事情,一般時候他根本不會去找弟弟。
這一次,他不找也不行。
這件事情,他一個人解決不了。
沒有弟弟的幫助,兩個月后龍血龍髓吃完了,他就只能等死。
他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嘟嘟……”
“說。”電話接通,那頭響起一個冷漠低沉的聲音。
“南崖真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幾分鐘后,他將事情說完。
南崖道:“我幫不了你。”
“為什么?”黃景道:“你也要對付他,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南崖打斷他:“不一樣,別拿你跟我類比,我們不是一類人。”
黃景道:“有什么區別?我們……”
南崖再次打斷他:“你不守規矩。”
“去他嗎的規矩!”黃景罵道:“別跟我談規矩,我黃景要治他一個小道士,要什么規矩?就憑我是黃景,就憑我弟弟是黃東庭,我就是規矩!”
“呵呵。”南崖冷笑一聲:“我弟子被他殺了,知道嗎?”
“那是我弟子蠢,一如你這般蠢。”
“你問我想不想殺他,我告訴你,想,我比你更想殺他。”
“你問我想不想要龍血,我告訴你,想,我比任何人都想。”
“但你可見我用這種手段?”
“為什么?因為這不合規矩。”
“我南崖就是要他龍血,要殺他,也得名正言順!”
“我南崖若要陰他,也有的是規矩內的手段。”
“我讓他明知道是我在弄他,也要他當我的面咽下這個虧。”
“何時如你這般?”
“你若有相應的實力,我也高看你一眼。但你有什么?憑你是黃東庭的哥哥?莫說你,你且去問問你弟弟,看他抽不抽你!”
“你現在還能平平安安,是因為你弟弟是黃東庭,而不是因為你是黃景。”
“當然,你敢打砸一座道觀,連道門神仙的金身也敢掀了,我南崖說一聲佩服。”
“至少,我不敢。”
“無知者無畏,呵呵。”
說完,南崖掛斷電話。
黃景死死攥著手機,聽著耳邊傳來的忙音,心里怒氣無處發泄。
“嗡”
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
黃景立刻拿起來,是派去送信的員工的電話。
“說!”
“黃先生,信已經送到山上。”
“我弟弟下山了嗎?”
“沒有。”
“沒有?”黃景問:“他有沒有給我回信?”
“沒有,您弟弟讓我,給您帶一句話。”
“什么話?”
“這話…是您弟弟說的,不是我說的。”
黃景不耐煩道:“快點說!”
“他說,讓您…讓您,要死就死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