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崖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不管如何,他們的弟子死了。
一次性死了五人。
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望著近在咫尺,卻離開林區的陳陽,這群老人,目齜欲咧。
他們是仙門不假,但他們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天才?
哪一個不是修行三四十年,才有今日之修為?
他們耗費心血,耗費精力,才將之培養出來。
如今,卻是全部死在了跟前。
他們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玉軒緊緊地攥著劍柄,雖然已經離開林區,但四下無人,對方真要狠心下殺手,他們幾乎無處可逃。
“抓住他!”
一老人低聲喝道。
其余人都在等這句話。
等一個帶頭的人。
老人說完,已經率先動手。
“真當我道門無人!”玉軒怒聲道,提劍就上。
“我來。”
陳陽淡淡說道。
手按寶劍,寒影掠掠。
他動作并不如何之快,尤元看見,心下不解。
太極劍?
依舊是與他對戰時,所施展的太極劍。
只是…
對方此刻三十多人,將他包圍其中。
陳陽動作如放慢數倍,卻能輕松自如的穿梭其中。
密集如織網般的刀光劍影,竟不能沾他一片衣角。
尤元微微張了張嘴,他有些糊涂了。
若他劍法如此之強,先前與自己交手,為何還能被自己將劍都挑飛了?
仔細看去,他又發現了一些微毫。
陳陽的劍法,的的確確很是一般。
對一般人來說,絕對算得上不錯。
但以他苛刻的眼力,這劍法,至多只算入個門。
可詭異就詭異在,他劍法雖然入門,卻總能先對方一步,將對方的攻擊化解。
就好似,他能預判對方出手的方位。
甚至就連力量,速度,都判斷的極為精確。
“怎么可能……”
這份意識,未免太可怕。
莫說是他,其他人也都看呆。
天雷非他所引,但此刻,他與三十多名仙門修士交手,卻是印入他們眼中,不可作假的。
老人心頭怒。
他們這么多人,竟然不能傷其分毫。
這里已是林區之外,他既選擇動手,就沒打算放過陳陽這些人。
可現在,他們竟是碰都碰不到陳陽。
實在是太過憋屈了。
“先知先覺……”
陳陽動作幅度很小,盡量將所剩不多的體力不多浪費一分。
他眼中所看,皆是破綻。
眼里看不見的四周,也可通過空氣中傳遞的聲音,分辨出這些人的動作,從而輕松躲避。
“鏗鏘!”
一劍與對方的劍交纏,陳陽向后撤步,手腕低扭,輕松將這勁道卸了開。
他似有所悟。
耳通也好,目通也好。
的確強大。
即使只是一頭豬,擁有這樣神通,也能化作天下第一豬。
但只是單純的使用,用了也就用了。
陳陽找到了神通的真正打開方式。
沉入其中,磨煉自身。
借助神通施展之時,與人交手,從而提升自己。
這般時間并不會多長,但所取得效果,卻是常人需花費數年,甚至十數年都不一定能夠達到的。
劍法博大精深,想要將劍法修行入門,已經篩選了九成的人。
而從入門踏入登堂之步,又是許多人畢生也難以達到的高度。
“太強了。”
陳無我喃喃自語。
他簡直就理解不了。
這么強,之前裝什么弱雞啊?
扮豬吃老虎就這么爽嗎?
“叮!”
陳陽一招仙人指路,點在一人手腕,長劍脫手而飛,老人捂著手腕連連后退。
陳陽手下不停,又一招白蛇吐信,刺穿左側一人肩胛。
其他人見陳陽以攻代守,且接連傷了兩人,都是一陣心顫。
本以為他只能守,誰曉得竟是還能攻。
而且動起手來,如此之凌厲。
他們這些人,竟沒有一人能招架的住一招半式。
“走!”
老人大喊一聲,雖不情愿,卻不得不走。
再不走,他們怕是要全軍覆沒。
一個人,力克他們三十多人。
放在以前,沒人會去想。
卻發生在眼前。
其他人心有不甘,但也沒有繼續逗留,紛紛退后,便是要走。
陳陽沒去追。
神通快要失效。
他已經撐不了太久。
“咻!”
“噗!”
一劍西來,如流星劃過天際,瞬間洞穿領頭一個老人。
巨大的力量,將老人身子帶飛離地,“咚”的一聲,扎在了一顆五人懷抱的大樹上。
其他人驚了一跳。
一回頭,便見一名白發道服老者,踏空而來,緩緩落地。
“呂卿爾!”
這群老者眼皮狂跳。
竟是來了一名道門大宗師!
這里的事情,怎能惹來一名大宗師親臨?
“呂宗師。”
陳無我幾人松了一口氣。
直到見到呂卿爾前來,他們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同時感到十足的底氣。
有呂卿爾,一人足矣。
“有人死嗎?”
呂卿爾未加理會他們,問向玉軒。
玉軒搖頭:“多虧玄陽。”
“嗯。”
呂卿爾好奇的看了一眼陳陽,他方才就到了,一直藏在樹上沒動。
陳陽與這些人交手的場面,他看的清晰。
尋常人看不出,他看得出。
陳陽的劍法,真的很……簡陋。
可就是這種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劍法,拖住了對方三十多人。
雖然陳陽的劍法,之后突然有了飛躍性的進步,但在他看來依舊簡陋的不能見人。
他很清楚,陳陽能拖住對方三十多人,甚至后面還打傷了對方。
靠的根本就不是這簡陋的劍法。
而是連他都感到驚訝的先知先覺。
正是憑借這份對對手出招的預判,他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說句難聽點的話,這種狀態下的陳陽,手里是不是劍都不重要。
就算是一根樹枝,一樣都把對方耍的團團轉。
甚至就算沒有劍,空手也能讓對方無法近身。
“吳越,你當我道門無人是嗎?”
“林區之內,我懶得管,出了林區,還敢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呂卿爾走過來,盯著其中一名老者。
至于那個被劍插在樹上的老者,他連看都沒看。
吳越自知理虧,卻不肯就此低頭。
他雖不是眾人之中輩分最高者,但許多事情,都是由他帶頭。
若就此低頭,拂了面子,以后再難抬頭。
吳越低哼道:“我與他切磋而已,呂宗師氣惱什么?死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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