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道場之爭不可避免,陳陽便不會等對方主動。
他喜歡將主動權抓在自己的手里。
他主動挑戰,選擇權就在他。
他可以自由的選擇挑戰方式。
這對他而言,是一個極大的優勢。
若是處理妥當。
陳陽甚至可以自信的說一句,就是筑基修士前來,他也能拿得下!
而筑基之下,同境界之內,陳陽無所可懼。
放在道協那個層面,他們考慮太多,反而無法擺脫桎梏,以平常心面對。
以陳陽視角,他自信來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對弈,他都可以輕松拿下。
“你……”金圓見勸不動他,說道:“你等我的消息。”
他們沒有逗留,立刻下山。
此事不能拖下去。
他們必須盡快與明一見面,與江南道門五座道場的負責人見面,共同商議此事。
下山路上,云霄使勁的薅著自己的頭發:“道場,道場,道場啊!我道門先輩顯靈,贈與了我們一座道場,這小王八蛋,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守住嗎!”
“陳真人說的對。”說話的,乃是孟子義的師傅,醫字門東岳行宮的道長,項伯當。
他說道:“道門何時需要看他人臉色行事了?就算丟了一座道場,又如何?”
云霄道:“你怎么也跟著瞎胡鬧?一座道場,丟了,我們江南多少弟子無處修行?我們道門要落后他們多少年?你算過這筆賬嗎?”
他喊了兩句,而后也平靜下來,說道:“沖動,使不得!”
項伯當道:“我知道不該沖動,但這并非是沖動。你想過沒有,現在是個人都知道,江南多了一座道場。何況道場又在省會境內,突然多了一座道場,這么大的動靜,你覺得他們察覺不到?”
“別人主動的找上門,你還要掩藏,外人如何看我道門?”
“為了守住一個道場,故意示弱,這不是我道門的作風!”
云霄直翻白眼:“你不是會長,你懂什么?只要能讓弟子有地方修行,別說故意示弱,他們就是讓我不干這會長,我也二話不說立刻走人。”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項伯當身上這股性子沒有被磨平,云霄做了這么多年的會長,雖然時常會有些沖動。
但在大局觀上,他早已不會如此。
他也理解,項伯當他們的想法,陳陽的沖動。
但理解歸理解,因為一時沖動,丟掉一座道場,絕對不值得。
金圓道:“立場不同,考慮也不同。現階段,我們需要這些道場,不說去拓張,只要能守住現有的道場,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勝利。”
“好了,不談這些了。”
他們下山,便是分開。
金圓二人立刻趕往茅山。
路上聯系其他道場,請他們也派人過來商談。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在傍晚之前,來到道場。
魯天星見到風塵仆仆的二人,知曉他們定然是為了道場分配事宜來的。
只是,這來的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這才二月初啊。
他心中一緊,忙上前道:“二位會長,是不是佛門那邊催促了?”
金圓沒有回答,問道:“其他道場的人來了嗎?”
魯天星微微一愣,問道:“會長請了其他人?”
“嗯。”金圓道:“看來是沒來。”
“先進去,你通知一下各位執事,沒有閉關的都通知一下。等其他道場人來后,開會。”
“好。”
兩人駕輕就熟,來到東邊的建筑群,坐在一間議事堂中。
魯天星去通知的時候,順便讓人去給兩人倒杯茶。
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人。
“楊真!”看著從面前走過的楊真,魯天星也不管兩人什么關系了,說道:“兩位會長過來了,你去給他們泡杯茶。”
楊真道:“你手呢?”
“我要去通知各位執事。”
“道場分配的事情?”他也意識到,似乎有事發生。
“應該是。”魯天星擺擺手就走了。
楊真找到兩人,給他們泡上茶水。
看著他們略帶一絲愁緒的臉色,楊真問道:“兩位會長,發生什么事情了?”
金圓搖搖頭,沒有說話。
云霄道:“還能有什么事情?”
楊真問:“是道場分配的問題?”
“嗯。”
“他們是不是忍不住,想要跟我們開戰了?”
云霄道:“差不多吧。”
楊真道:“云霄會長,依我之見,這一次與他們商議時,搶在他們之前,直接提出挑戰。到時候規則我們來制定,至少也能拿下一兩座道場。”
云霄看他一眼,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這個楊真,怕是在道場待得時間太久,腦子待壞掉了。
你以為道場爭奪是什么?
你以為主動挑戰,規則就全部是利于你的?
沒睡醒吧你?
什么是爭奪?
雙方旗鼓相當,這才叫爭奪。
你派出筑基,卻讓對方派出剛入門不到兩年的弟子,這不叫爭奪,這是把人家當傻子。
人家怎么可能同意?
晚上八點半。
另外四座道場的人都趕來了。
道場是由護法真人,護法宗師,護法靈獸以及執事所組成。
執事掌管道場的規矩制度,護法真人等,則是基于規矩制度之上,守護這份規矩。
每座道場,都來了三到五人。
護法真人,護法宗師,以及執事,都至少來了一個人。
明一提前前來,剛坐下,還沒了解兩人來是干什么的,便是聽見外面有人大笑著喊道:“咱們江南是不是多了一座道場?”
一群人魚貫而入。
很快就將議事堂坐的滿滿當當。
不少人都疑惑的看著說話那人。
這人坐下,對著云霄大笑幾聲,問道:“你們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錯啊,不聲不響,突然就多了一個道場出來。說說看,這道場,是怎么弄出來的?”
這人是云臺山道場的護法真人,名為寧恒遠,五十多歲,卻還是跳脫的性子,也是因為這性子,他只能做個護法真人。
不過他卻不傻,修行道場,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出來的。
其實修行道場,并不止現在這么一點。
但許多適合作為修行道場的地方,都在深山之中。
那里早已被各路大妖所占據。
他們就是眼饞也沒用。
而現在,江南突然出了個道場。
他心里好奇的緊,這道場哪兒來的?
難道是自己布置出來的?
效果又如何?
他來的路上,就聽說了此事。
而且,還是別家人主動說的。
能夠稱作為道場,而且還被那些人承認。
這恐怕真的是道場。
過來的這些真人,來時路上也聽說了,心中同樣好奇。
而茅山道場的護法真人,執事等等,則都是驚訝不已。
真有道場?
云霄道:“今天喊你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寧恒遠收起笑容,嚴肅道:“真的有道場?”
“嗯,真的。”云霄點頭。
議事堂里,大家都是嘖嘖不已,心中的好奇心已經快要止不住的往外噴了。
但還是耐著性子。
云霄道:“你來說吧。”
“嗯。”金圓道:“這座新的道場,在陵山。”
寧恒遠立刻問:“紫金山?”
金圓搖頭:“陵山市的陵山。”
“什么陵山?”寧恒遠蹙眉道:“陵山到底幾座山?”
金圓道:“很多山,紫金山只是其中一座。陵山也是陵山市的一座山,這座新的道場,就在陵山。”
孫道長問:“玄陽的道觀,是不是就在陵山?”
“對。”
寧恒遠問:“那道場有多大?占地多少?比之我云臺山道場如何?”
金圓道:“論規模,恐怕能在江南二十座道場之中,排在前五。”
“嘶”寧恒遠驚咦一聲:“你確定?”
金圓道:“陵山,高八百米,一座主峰,兩座輔峰。陵山所及范圍之內,皆是道場。”
眾人都是一驚。
若是論這般規模,那這座新的道場,排在前五都是保守的。
說不定能排在前三。
而且要知道,道場的靈氣雖然源源不斷。
但再源源不斷,每天都有人在道場內修行,靈氣濃郁度也是在不斷變得稀薄。
只單純論修行的環境,陵山稱第二,沒人能稱第一。
但陵山道場也非完美。
按照系統的要求,每天只能容納一百人同時修行。
超過這個人數,修行效果大打折扣。
也就是陵山道場剛建成,靈氣濃郁程度,足夠容納數倍,甚至數十倍的人修行。
等過了這個階段,陳陽必然要控制人數。
金圓道:“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么,事實上,我對這座新道場的了解程度,并不比你們多多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咱們江南有了這么一座道場。”
眾人眼神古怪,仿佛在說,你逗我呢?
寧恒遠問:“你是江南道協會長,你告訴我,你才知道?”
金圓道:“事實就是這樣,我的確今早才知道。在此之前,我聽陳玄陽說過,他要建設一座道場,但我沒有相信,也沒人會相信。”
“這個陳玄陽是誰?”
“陵山道觀的住持,道場就是他建成的。”
“你確定?”寧恒遠質問:“你確定,道場是他建成的?”
金圓道:“我也不相信,但我沒有別的可以相信的選項。”
“陳玄陽多大?”
“二十一歲。”
“多大?”寧恒遠瞪眼:“二十一歲?他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們江南道門多了一座道場,這是實打實的事情,這是值得賀喜的好事。”說話的是張公洞道場的執事,張齊修。
他道:“這位陳玄陽道友,想必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這座道場,他為道門立下了大功啊。今日為何不請他過來?”
“道場剛開,人家怎么能離開?”
“說的也對,是我考慮不周。”
“這座道場,還沒有命名吧?依我看,不如就叫云臺山道場分道場。”寧恒遠忽然說道。
眾人都看著他,哪里能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張齊修笑道:“老寧,你這話就不對了,道場在陵山,與你云臺山有什么關系?依我之見,還是叫張公洞分道場吧。”
寧恒遠道:“我云臺山跟他沒關系,你張公洞就有關系?”
張齊修道:“當然有關系,張公洞與陵山,共飲陵江水,本是一家人。”
“哼!”寧恒遠道:“別亂攀關系,總之,我建議,將陵山道場劃撥云臺山。以后,由我云臺山道場主管,對于這位陳玄陽道友,我們云臺山,也會給予相應的獎勵。并且在云臺山兩座道場,都可以給他劃撥一塊位置極佳的修行寶地。日后若是有修行資源方面的需要,云臺山也可以鼎力相助。”
“呵呵。”張齊修笑道:“云臺山道場可真是大方啊,兩塊修行地,就想換一座道場?”
云霄擰眉道:“道場的名字,輪不到你們來命名。”
寧恒遠道:“云霄會長這是什么意思?”
云霄道:“字面上的意思,道場是陳玄陽真人建成的,叫什么名字,他自會做主,你們就別瞎操心了。”
“真人?他還是個真人?二十一歲的真人?”這些人很驚訝。
云霄道:“在道場待久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去年道門發生這么多事情,你們是一點都不關注啊。”
寧恒遠若有所思,問道:“這個陳玄陽真人,是什么來頭?”
云霄道:“他師傅是今虛。”
“嘶”這群人吸了一口氣空氣。
今虛!
張齊修問:“那座山,是今虛大前輩曾經修行的山?”
“嗯。”
“這就難怪了。”
他們微微點頭。
心中猜測,這座道場,十之,早就存在。
否則以今虛的身份,怎么可能隨隨便便選一個無名之山立足修行?
倒是便宜了這個陳玄陽啊。
寧恒遠道:“不如這樣,請這位陳真人過來一趟,我們好好商談一番。”
“咚咚咚!”
明一忽然敲了敲桌子:“各位,先安靜一點。他們請你們過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占道場的。”
寧恒遠咳嗽一聲:“明一會長說的哪里話,都是江南一家人,談什么爭不爭的?我只是覺得,陳真人年紀尚淺,難以管理一座道場。現如今的道場規矩制度,也是經過幾十年來的不斷摸索和調整,才逐漸形成。我料想陳真人師門,弟子也不會太多,哪里能控制的住一做道場?”
“何況。”寧恒遠道:“現在恰好趕在了道場重新分配,據我所知,佛門、儒教他們,已經知道此事。他們恐怕巴不得我們趕緊承認這座道場,好讓他們放手來搶。”
“若是這陳真人一時沖動,真的口頭承認了,這座道場,就不是改名的問題,而是要脫離道門了!”
他說的很嚴重。
而且,也的確有幾分道理。
就是明一也微微點頭。
這些問題都事實存在,也的確可能發生。
然而,沒等他們深思,云霄說道:“他已經承認道場,你的擔心有點多余。”
“我們今天找你們過來,一是告訴你們陵山道場建成的事情,二是告訴你們,陳玄陽已經對外承認道場,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其次,則是商討一下此次道場重新分配的事宜。”
議事堂一時間有些安靜。
許久。
寧恒遠才像是觸電一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瞪著眼睛吼道:“你說什么?他承認道場了?他瘋了嗎?我不承認,江南道門絕對不會承認!讓他立刻滾過來,以后那座道場,絕對不容許他再插手!如果這座道場被奪了,他就是道門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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