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之子?”
這群人露出冷笑,看陳陽的眼神,宛如在看一條二哈。
天選之子?
這種稱號,一般都是對歷史上的天縱之才的贊譽稱呼。
就沒見過自己給自己這么稱的。
沒人相信陳陽的話,都覺得他在胡說八道。
“呵呵。”
一人冷笑,排眾而出,看著陳陽道:“陳玄陽,我們并非要針對你。”
“但你身為靈修,卻在山關暴亂時,不肯前去太白山,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容忍的。”
“我很清楚,今天我們來這里,會給自身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但我并不在乎。”
“你一定想知道,我們是誰,為什么來這里,為什么要針對你。”
“那你聽好了。”
男人的音量陡然提高了:“我叫周正,來自溫城,是一名散修。”
“我的爺爺,父親,二叔,曾在華蓋山關暴亂時,主動前去,并死于萬行云手中!”
“他們!”
周正抬手指向身后眾人:“他們的長輩,都參與過華蓋山關的鎮壓行動,也都被萬行云所殺。”
“我們是親身見證了一名靈修的反叛,所帶來的危害究竟有多么大。”
“我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陳玄陽,只要你現在點頭,告訴我們,你愿意去太白山,我們立刻向你道歉。”
“但你不去,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廢了你,讓你再無修行可能。”
“唯有如此,才能不讓當年慘劇再次上演!”
周正直視他,喝問:“回答我,你去不去?”
“不去。”
陳陽搖頭。
心里也是明白,原來還有這樣一重原因。
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都與他無關。
“好!”
周正點頭,手握刀柄,猛然拔刀出鞘。
“錚”的一聲金鐵出鞘之音。
周正手中長刀彎尖,已經直指陳陽。
他目光比刀刃更寒:“陳玄陽,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
“與他有什么好廢話的?廢了他!”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沖出來,二話不說,就拔劍刺向陳陽。
此人來的突然。
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
陳陽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對方動手。
周正也不再遲疑,揚刀就斬。
身后的二十多人,也紛紛動手,持刀劍棍棒而來。
劉元基難得露出鄭重之色。
“看來今天佛爺我的小命,就要留在這里了。”
他嘀咕一聲,卻是毫不猶豫的拔出鐵棍,就要出手。
“轟轟”
天穹之上,雷聲大作。
開始只是烏云匯聚。
可就在周正等人出手那一刻。
一道天雷,毫無征兆的,從密集的烏云之中穿落而下。
直直的落在第一個沖上來的男人身上。
“轟!”
這道天雷從天頭頂貫穿而下。
男人身形沖到一般,距離陳陽大約半米左右,一下子被砸的身子貼地。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準備。
并且,沒等他們有所反應,又是一道道天雷落下。
“轟轟轟!”
天雷降下的頻率高的嚇人。
若開始還有人覺得,這是陳陽暗自施展的雷法。
那么此刻,絕對每人還會如此認為了。
普通的雷法,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高頻率落雷。
何況,就算是天師府正宗的弟子,也難以施展出這樣規模的雷法。
況且,他們都沒見陳陽念咒語,或是施展符篆。
幾乎就是眨眼的時間。
二十多人。
或躺,或趴的在地上。
他們身上冒著焦糊的煙味,像一條條死狗似的,一動不動。
他們自然沒有死。
不過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劉元基見鬼似的看著陳陽:“你干的?”
陳陽兩手一攤:“我說了,我是天選之子,動我要付出代價的。”
“信你有鬼。”
劉元基猜測,陳陽應該是偷偷的施展了雷法,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子招來了。
這些家伙也夠蠢的,難道來之前就不調查一下這小子的嗎?
不過,他發覺陳陽越來越厲害了。
竟然能一次性施展這么多天雷。
這份對雷法的熟練掌控,天師府都不見得有人能與之相比。
“你打算怎么辦?”
劉元基看著地上這群人。
他可不覺得,陳陽能輕易就放過他們。
“等他們醒了再說。”
他扭頭看向戴小景:“你怎么來了?”
小景道:“爺爺讓我來的。”
“圓寂大師?”
“爺爺讓我給你送一封信。”
小景拿出信封遞給他。
陳陽接過來,說道:“先進去。”
突然多了個戴小景,晚上自己只能和劉元基擠擠了。
信中內容不多,主要表達的意思就一點。
若是他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就聯系圓寂,他絕對不會推辭。
這是一份承諾。
至于關于陳陽靈修的身份,信上只字不提。
不過陳陽清楚,圓寂大師應該是知道了。
但他沒有指手畫腳,給出所謂的建議。
更沒有站在道德高點,命令陳陽必須怎么做。
去留都是陳陽自己的選擇。
誰也不能逼著他做選擇。
唯一想要逼迫他做選擇的二十多人,現在正躺在外面地上呢。
“玄陽大哥,你不要去太白山。”小景說道。
“嗯?”
“我聽說太白山很危險。”
小景臉色很憂郁,她年紀雖然小,但是知道的卻不少。
靈修也好,山關也好,她都清楚。
靈修有什么樣的責任,她同樣清楚。
但她還是不愿意讓陳陽承擔這份責任。
有時候,人就得活的自私一點。
“是很危險。”陳陽摸摸她的頭發,望著遠處:“但總得有人站出來。”
小景好像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什么,抓著他的衣袖,緊張道:“玄陽大哥,你……”
“這把斧頭是你的?”
“嗯。”
“武器還挺別致的,去放屋子里,洗手,一會兒吃飯了。”
陳陽就是隨口感慨一句。
直到現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其他人不知道。
就算是劉元基,也沒想過,陳陽真的有這個想法。
吃完晚飯。
外面的人陸續醒來。
然而,他們卻被憤怒的發現,自己的行動能力,仿佛被限制了。
活動區域僅限于周深半米。
超過這個距離,就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把他們的手腳全部禁錮了,一動也動不了。
“陳玄陽,你這個懦弱的膽小鬼!”
“有本事放我自由,我一定拆了你的道觀!”
“轟!”
這人話音剛落,突然就有一道天雷降下,把他給砸的趴在地上,又一次昏過去了。
突然的變故,讓其他人嚇了一跳。
陳陽很適時的從道觀里走出來,看了被雷劈的人一眼,又抬頭看看天上,說道:“我說了,我是天選之子,別惹我,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
“對了,在這里,別辱罵,也不要妄言對我的道觀做什么,不然的話,他就是下場。”
他轉身就走,忽的又停下,回頭道:“你們來找我的麻煩,我肯定不能就這么放你們離去。想走可以,喊你們的長輩過來領人。”
“賠禮,道歉。”
他微微一笑,轉身便走。
身后立刻響起了一陣憤怒,卻十分有理智的叫罵。
“想要我們道歉,你做夢!”
“絕不可能賠禮,你想都不要想!”
陳陽聳了聳肩。
無所謂。
愛道不道吧。
反正被困的是你們,又不是我?
被困的人都不在意。
他有什么好著急的?
“啪。”
他們看著緊閉的大門,叫喊聲漸漸弱了。
相互對視著,激動的情緒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他不敢不放我們走!”
“他在虛張聲勢,不用理會他。”
有人如此說道。
其他人點頭,表示同意。
天色很快黑了。
他們看見,一個年輕人從道觀出來,然后將大門關上。
年輕人看了他們一眼,從他們身旁走過去,向著樹旁的茅屋走去。
似乎是將他們當做空氣了。
“喂!”
有人喊道。
年輕人依舊不理睬。
“我在喊你,聽不見嗎?”
年輕人這才回頭,指著自己:“你們喊我?”
“就是喊你。”
“你是陳玄陽的什么人?”
年輕人不確定的道:“朋友吧?應該是。”
“既然是朋友,你就好好勸勸他,趁早道歉,然后自己去太白山,否則后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呃”年輕人苦笑:“這我可做不了主。”
然后就走向茅屋。
不管身后的人再怎么說話,他也不理會了。
羅峰聽他們說了,知道他們為何要來找陳陽麻煩。
說句實話,他并不贊同這些人略顯極端的行為做法。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著呢?
打打殺殺不能解決問題。
而且,他們的拳頭也不如陳陽的拳頭硬。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這世界果然最不缺的,就是蠢貨。
夜漸漸地深了。
在陵山的山頭,可以看見滿天繁星。
但是他們沒有這份心情。
他們還在堅持。
堅持絕對不和師門親人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現在的處境。
本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更何況。
如果一旦說了,他們就必須得道歉。
他們絕不懷疑,陳陽一定會把這里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嗚嗚嗚”
大約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
這群人突然全身一個激靈。
一個令他們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他們紛紛回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那聲音,不是來自他處。
正是來自羅峰居住的茅草屋。
“嗚嗚嗚”
聲音很古怪,很瘆人。
似哭,似笑……
在這深夜下,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加成。
“什么鬼聲音?”
“那家伙到底在屋子里干什么?”
周正一群人,有點坐不住了。
他們靜靜的等了一會兒。
但是,這個聲音,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反而,越來越有節奏感了。
“你鬼喊……”
剛有人想要大聲叫罵,就被旁邊一人捂住嘴巴。
“別大喊大叫的!”
男人低聲道:“小心被雷劈!”
被這么一提醒,喊話的男人也有點慫。
男人松開手,道:“讓他喊,別管了。”
“唉!”
一群人唉聲嘆氣。
他們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半夜被打擾的不能合眼,連埋怨的話都不敢說了。
憋屈死了。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群人,是被腳步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一群人,已經被一群游客給包圍了。
游客們很好奇的盯著他們看,議論紛紛,然后向著道觀走進去。
接著就看見,羅峰盯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從茅屋里走了出來,精神很萎靡的進了道觀。
路過他們時,周正等人很憤怒的瞪著他。
陳陽見到他的時候,看見他這幅模樣,見怪不怪,顯然是早就猜到了。
劉元基憋著笑,剛想調侃幾句,羅峰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拿著手機向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回來,臉色嚴肅道:“陳真人,太白山那邊,又死了十幾個人。”
“哦。”
正在畫符的陳陽,頭也不抬。
羅峰道:“你還是不去嗎?”
“嗯,不去。”
“那我去。”
羅峰語氣平靜道:“雖然我很希望你去,但你不愿意去,我也不能做什么。這兩天的招待,多謝了。”
“不客氣。”
“我走了。”
羅峰沒有再說什么,對他點點頭,轉身就走。
甚至連早飯都沒吃。
他走后,劉元基道:“這人到底是誰啊?”
“我也不清楚。”陳陽道:“就知道他來自呈坎。”
“徽州呈坎?”
“不然還有第二個呈坎?”
“那可是個好地方啊,看不出來,他出身不錯啊。”
“是不錯,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嗯,我也發現了。”
劉元基贊同的點頭。
和羅峰接觸,有一種和三歲小屁孩接觸的感覺。
他的思維模式和正常人不一樣,或者說,就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區別。
與此同時。
位于陵山市中心的軍部指揮中心。
一間辦公室里。
聞統領,正看著辦公室里的幾個人,說道:“我接到消息,今天下午,江南道門、佛門、儒教與武協,會一同前去陵山,對陳玄陽進行最后的勸說。”
“如果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務必要在他們趕到陵山時,同步趕到陵山。”
坐在桌子四周的幾人,聞言點頭:“那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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