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有道協的工作人員聯系我,讓我提供了道觀每天的香客數量。”
“最近安來縣那邊的幾座道觀,香火好旺。”
“天目湖那邊的道觀,這幾天已經被游客包圍了。”
“陳會長……”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
說的籠統,沒有重點。
但是陳陽聽出來他們要表述的具體意思了。
這幾天的成績,所有人都看見了。
所以,著急了。
他們發現,陳陽真的用行動,證明他當初的話,并非兒戲。
也不是忽悠他們。
而是切切實實的去做了。
現在看著這些道觀,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道觀,一下子每天就多了幾千的游客,也想跟著吃口肉。
他們倒不是多在乎這些錢。
可現實就是,不敢他們在不在乎錢,身為修士,想要修行,就注定與金錢離不開。
老話說的好。
任何試圖和人民群眾脫離的人,都將被拋棄。
他們曲高和寡,自己可以餐風飲露,可弟子呢?
弟子要吃飯,要修行,要出去,這都是要錢作為支撐的。
以前他們的收入來源,除了道協每年的補貼,就只能靠自己平常給人做法事,或者是去深山老林抓妖尋藥材。
偶爾有人要麻煩他們,他們也不收取報酬。
純粹就是面子做怪。
現在看見這個剛上任沒多久的會長,搞出這么多,這么大的動靜,一個個心里都有些按捺不住。
這不,就約好了時間,一起來了。
“我明白各位的意思。”
陳陽一開口,大家都不說話,看著他。
“各位放心,我不是要重點搞幾個道觀,如果是那樣,沒有意義。我是希望有朝一日,整個江南道門,都能崛起。”
“江南境內,每一座道觀,都香火鼎盛。”
“這才是我的目標,也是我作為會長應該承擔的責任。”
眾人聞言,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以前還有人懷疑陳陽說的話真假,現在他們完全不懷疑。
陳陽用實際行動,不斷的回復這些質疑。
“不過江南的道觀實在是太多太多,也請各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逐步的處理。”
“另外,各位回去之后,挑選一名弟子,我會安排人專門負責統計。”
有人問:“陳會長,這是要做什么?”
陳陽道:“我知道不是每一座道觀,都是靈威觀,玄妙觀。但每個弟子,一定都有一個真人夢。只要他們品行過關,肯吃苦,那以后修行方面的開銷,我來承擔。”
“我暫時的計劃,是在一年之內,讓所有經過我這里的弟子,道行至少提升一個境界。”
“三年之內,打造出至少三名真人。”
“如果各位相信我,回去之后,配合我安排的人,將名單報上去,接下來等我通知就好。”
陳陽沒敢再說三年三名大宗師這種話。
他不是覺得自己做不到。
而是覺得,他們不一定能接受自己這么大的口氣。
明明是一件好事,若因為自己承諾太高,而產生質疑,容易將好事辦成壞事。
眾人一聽,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在道門,還是佛門其他地方,都存在著資源分配不公,資源難以下沉的情況。
這種情況,直接就導致,強大的道觀越來越強大。
而普通的道觀,則是再難寒門出貴子。
如果陳陽真的能夠做到一視同仁,對所有弟子都給予同樣的付出,那大家拼的,就只有自己的努力,以及悟性。
“陳會長,謝謝。”
有道長站起來,語氣誠懇的感謝著。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來,道謝。
陳陽接受他們的感謝。
等他們走后,陳陽立刻將所有人都喊來。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除了舒柔之外,幾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你瘋了?”
陳無我道:“我不是說你想法不好,但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么做,需要多么大的成本?”
“單憑你,能做得到嗎?”
“你知道江南有多少道觀嗎?”
“每座道觀就算只報一個名字,也有接近一千人啊!”
“你真是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就算是方青染和龐松泉,也覺得他不該亂承諾。
現在話都說出去了,臨時反悔想都別想。
舒柔靜靜看著,這種事情,她完全不懂。
她覺得陳陽的想法很好。
可是看陳無我他們的反應,陳陽好像做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
真是奇怪。
她有點想不通。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
陳陽倒是很淡定的笑著道:“你們考慮的問題,我難道沒考慮?”
“放心吧,這些問題,對其他人是問題,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喊你們過來,是有事情要你們去做。”
陳無我問:“你怎么想的?”
陳陽搖頭:“別問了,計劃很多,一件一件的說,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說完。”
“我現在打算在蘇北蘇南還有蘇中區域,買幾塊地。”
“買地?”
“玄陽,你……”
他們想說,你能不能別不務正業啊。
什么時候了,還想著買地?
你是打算做開發商嗎?
陳陽道:“你們三個,幫我去看看,地方不能太小,至少也得上百畝。在城市還是在農村都無所謂,價錢也無所謂。但是必須快。”
陳無我問:“你買地干什么?”
“種菜。”
陳陽的回答,讓他無話可說。
還特么不如搞開發呢。
“還有呢?”
“你們負責幫我找地,統計名單的事情,月林你來。”
月林嗯道:“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情。”陳陽道:“玄成,你待會兒聯系道協,讓他們起草一份針對蘇嵩四人的清退書。”
“寫好之后,送來給我簽字。”
玄成愕然:“你…不是說要等一個月嗎?”
“不等了。”陳陽道:“早晚都得干這事,拖下去我怕自己忘記。”
“可是……”
“放心吧,沒人會反對的。”
他各方面最近都在起來,地位上已經無人能動搖。
這件事,現在做,也沒人會有異議。
下午,三人就離開了。
月林負責統計,玄成則去聯系道協。
而在各大道場。
眾人回去之后,將陳陽今天說的話,轉告道場其他人。
“三年,培養五位大宗師?”
張公洞道場眾人,表情古怪。
有幾人,沒忍住笑出來。
“陳會長是認真的嗎?”
“很認真,很嚴肅。”張齊修點頭:“雖然我也覺得,陳會長這口氣,有些大。”
“不是有點大,是太大了!”
“咱們江南一共才多少大宗師?我沒記錯的話,是二十位吧?”
“你記錯了。”有人道:“章程已經走了,只剩下十九人了。”
“這么多年,一直保持在這個數字,沒怎么上升過,也沒怎么少過。他一下子就要多出五位,不是我不信陳會長,只是……這不太現實。”
他們說話已經算是比較委婉了。
即使陳陽不在,他們也還是顧及,留了點面子。
換個人說這種話,他們早就噴的對方母親都不認識了。
“誰愿意去?”張齊修問:“陳會長讓我們報一個名字。”
“我很忙的。”
“我也沒時間。”
“陳會長修行是快,但他的修行方式,不一定適合其他人。”
“要不然,婉拒吧。”
“婉拒肯定不好,好不容易才將誤會消除,陳會長剛提要求,我們就拒絕,他會怎么想?”
張齊修見他們如此抵觸,只好說道:“抽簽決定吧,這樣對大家都公平。”
眾人沒意見。
毛公壇道場,此刻也在上演同樣的一幕。
而魯天星二人,此時已經回到茅山道場。
“傅執事,現在就出發嗎?”
“對,現在就走。”
傅執事道:“你和楊真,就你們兩個人,有沒有問題?”
魯天星搖頭:“我沒問題。”
楊真道:“佛門的靈修,關我們道門什么事情?而且,這事情,現在有多少人知道?萬一有人提前知道消息,跑進來攔路怎么辦?”
傅執事道:“這不是我們該管的。”
楊真道:“我們跟著進去,不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嗎?這怎么就不該管了?”
“你不肯去?”
“不是不肯,是覺得沒這個必要。”
“你別去了。”傅執事和他說的累,不想去就直接說,拐彎抹角的。
楊真道:“傅執事,我說了,我不是不肯去。但我真的覺得,沒有意義。我們為什么要為佛門的靈修,去承擔危險?”
傅執事道:“你告訴我,什么事情有意義?”
“按照你這種思想,什么事情都沒有意義,活著也沒意義。”
“傅執……”
“你先出去吧。”
傅執事冷著臉擺手,楊真聳了聳肩,轉身走了。
他走后,傅執事哼了一聲,魯天星道:“傅執事,我一個人去吧。”
傅執事道:“一個人不行,我讓周流明和你一起。”
“行。”
魯天星點點頭,忽然想起陳陽說的那句話,于是他說道:“傅執事,你說,棲霞寺為什么要來茅山道場?”
傅執事搖頭:“不清楚,應該是確定了一些東西,不然不會這么突然。”
魯天星道:“不進入道場,能確定嗎?”
“不知道。”
傅執事很干脆的搖頭。
魯天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
雖然他很好奇,但這些的確不是他該問的。
問了也問不出東西。
道場一座大廳里。
棲霞寺的幾人,坐在這里等候。
“師父,還要等多久?”慧覺坐立不安。
他突然被告知,自己可能是靈修,那一刻他的情緒,復雜難明。
自己這三十多年的人生,一直平平穩穩,沒有出過什么大差錯。
卻突然的,平靜的生活被投入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所有的節奏突然就被打亂了。
他幻想過,自己如果是靈修,一定會為佛門盡一份力,哪怕失去自由,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
他發現,自己好像無法如此坦然的去面對。
但他又不允許自己膽怯。
他心里甚至在期待,期待自己千萬別是靈修。
只是,這話他不能說出來。
“噠噠噠”
這時,腳步聲從外面響起。
傅執事帶著魯天星二人走進來:“讓各位久等了。”
“各位是現在就出發嗎?”
了凡道:“是。”
傅執事道:“好,那請各位跟魯真人與周真人走,他們會帶你們去茅山關的。”
了凡道:“我們知道山關在哪里,就不勞煩了。”
傅執事道:“他們會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山關內外,皆是如此。”
了凡微微蹙眉,說道:“傅執事,這是佛門的內部事情,茅山道場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情不僅私密,而且也很危險。”
傅執事道:“了凡法師,還請不要拒絕。這是道場的規矩,如果你們拒絕,那我個人即使想讓你們進去,恐怕你們也進不去。”
“那就麻煩傅執事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了凡也不好在說什么。
反正,進去之后,他們把兩人甩開就是。
一行人當即出發。
傍晚時,來到茅山關。
關外的修士,紛紛向這邊看。
魯天星上去和守門的人交流,對方朝棲霞寺的弟子這邊看了一眼,開啟大門。
“了凡法師,我們進去吧。”
“有勞。”
“客氣。”
大門開啟,他們進入茅山關。
慧覺的心情,十分緊張。
與此同時。
彭城,泰和碧霞宮,大殿之中。
一名年約八十左右,頭發花白,但精神濯濯的老人,正跪坐在蒲團上,雙眼緊閉,口中輕聲念著。
“愿上仙保佑我主。”
忽然,兜里的手機微微震動。
他站起來,對著面前的三清拜下,走出去后,才拿出手機。
“老爺,他們已經進入茅山關了。”手機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老人道:“跟進去。”
男人道:“茅山關防范嚴密……”
“跟進去。”
“是。”
“抓活的。”
“是。”
掛斷電話,老人離開了道觀。
一雙腳剛剛邁出道觀大門,忽然心有所動,抬眼看向馬路對面。
對面的街道上,站著一個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黑發男子。
黑發男子雙手背在身后,正微笑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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