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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起名病已

  吃飽喝足的小嬰兒閉上眼睛,臉上漏出純真的笑容笑容,在女仆的懷中緩緩睡去。

  此后的幾日,許延壽基本沒人管沒人問,只是每日飯食不缺,但外面也沒什么消息傳進來。

  許夫人一直念叨著:“也不知郎君如何,二叔有沒有受到牽連。”

  許延壽心中也是不安,但說句不好聽的,此時雖然他只有六七歲,但畢竟還是個男子,他崩了天都要塌了,因此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安慰許夫人道:“嫂嫂放心,此前家仆,家中已經將契書發還,必定會平安無事的。”

  過了兩三天,一個官員模樣的人進入監獄之中,此時曾皇孫還在許夫人家中的女仆的懷中吃奶。

  一直看守這個郡邸獄的獄卒指著那懷中吃奶的嬰兒說道:“丙右監,吃奶的那就是曾皇孫。”

  丙右監?

  許延壽一聽,心中一動,想著:“難不成這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的丙吉?”

  但許延壽卻沒有上前搭話。

  這個被人稱呼為丙右監的官員看著襁褓中吃奶的嬰兒,不禁同情的說道:“曾皇孫不足一歲,父母、祖父皆遭禍,其自身也身陷囹圄。可憐皇帝血脈,本應尊貴非凡,卻落得如此境地。汝等需找人好好奉養,切勿怠慢。”

  獄卒趕緊行禮,道:“諾!”

  就在此時,那給曾皇孫喂奶的女仆看嬰兒滿頭是汗,忍不住擦了一下,忽然驚慌起來說道:“不好,孩子額頭為何這么燙?”

  這丙右監一聽,趕緊將嬰兒接了過來,將手覆蓋在其額頭之上,接著臉色大變趕緊對身邊獄卒喊道:“快叫醫匠!”

  獄卒一聽,趕緊小跑了出去。

  沒多久,一個身背盒子的男子來到了郡邸獄之中,丙右監將襁褓給了這男子說道:“醫匠快給曾皇孫看一下?”

  這男子趕緊將孩子接了過來,摸了一下腦門,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眼皮,又看了一下孩子的舌苔,說道:“發燒、苔白、有汗。此乃外感風寒,發熱惡風之狀況。可服桂枝湯,解肌發表、散外感風寒之邪。”

  “請匠公速速寫下藥方,我這就遣人抓藥。”丙右監說道。

  此時一個獄卒已經將筆墨和竹簡備好遞給了這名醫匠。

  醫匠拿起毛筆開始書寫起來:“桂枝二錢五分,芍藥二錢五分炙甘草一錢一分,生姜二錢五分,大棗12擘。”

  寫完之后,醫匠將竹簡遞給一旁等待的獄卒,說道:“此藥一碗熬成少半碗喂服便可。”

  獄卒趕緊去抓藥熬藥,沒多久,藥熬好了,趕緊端了過來,給襁褓中的嬰兒喂下。

  等藥入口之后,沒多久,嬰兒發燒狀況退去,緩緩睡下,眾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丙右監才注意到許延壽等人,他先是對那名此前給孩子喂奶的女仆道謝,接著才問道:“你們也參與了太子造反?”

  許延壽直接開口說道:“家中只有女子、孩童,如何參與?我等俱是被冤枉的!”

  丙右監一聽皺眉,先是詫異許延壽的年齡,但也并未多關注,接著對身邊的獄卒說道:“拿他們的案卷來。”

  獄卒拱手退去,沒多久,將許家案卷拿來,翻閱起來。

  等翻閱完畢,丙右監皺眉說道:“沒想到竟然是陛下侍從的家眷,此事你家奴仆已經供認了,證據確鑿,何以喊冤?”

  許延壽當即回答:“他早已不是我家奴仆,我家早已經將契書發還給他本人了。”

  “哦?”丙右監一聽,疑惑的看向了旁邊的獄卒。

  那獄卒拱手開口說道:“此事尚未審理,尚不知他說的真假。”

  丙吉一聽,看了看那女仆懷中抱著的嬰兒,嘆息一聲說道:“在其位。謀其職。此事盡快查明吧,莫讓無辜受牽連。”

  “是。”獄卒拱手稱是。

  那丙右監這才看向許延壽,贊嘆說道:“小小年紀,便言語如此條理,可謂不凡,放心,若真如你所說,必會還你清白。”

  許延壽趕緊躬身行禮道:“謝丙右監。”

  丙右監沒再多說什么,囑咐了一句:“曾皇孫受此難,諸位切要小心照料,我會時常來探看,莫要怠慢。”

  “諾!”眾人躬身應道。

  說完,丙右監準備離開。

  此事那抱著孩子進來的女子卻跪地喊道:“丙右監,曾皇孫尚未取名,請丙右監給曾皇孫起個名字吧。”

  丙右監停住腳步,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嬰兒,嘆息一聲說道:“曾皇孫名號本不該由我來定,今曾皇孫落難,我就斗膽僭越了。起個什么名字好呢?“

  丙右監沉吟片刻,嘆息一聲說道:”曾皇孫年幼便陷于囹圄,疾病又剛剛退去,望曾皇孫能無病無災長大成人,就叫病已吧。”

  “病已。”那女子重復了一下,接著跪拜道,“謝丙右監。”

  丙右監微微點頭,這才離去。

  許延壽心中吐槽:“原來漢宣帝的名字定的這么隨意。”

  待丙右監離開,許延壽這才對看守他們的獄卒問道:“剛剛走的那丙右監,是不是廷尉右監丙吉?”

  那獄卒眼睛一翻說道:“不然呢。”

  許延壽看了看酣睡的劉病已,又想了想剛剛離去的丙吉,心中默默想著:“若是歷史不發生改變,這些人在未來都是大粗腿。問題是成長為大粗腿還得等十幾年的時間,還得有得等啊!”

  這一次丙吉前來,帶來的影響特別明顯,幾個人在監獄的待遇直線上升了:換了更干凈的監舍、吃食上更好了、獄卒對待他們也更加的和顏悅色了。

  又過了兩三日,獄卒將監舍的門打開,將許氏一門眾人帶入到了大堂之上,顯然是要審理許氏是否參與了太子造反一事。

  只見這大堂正中丙吉身著刨服、頭戴長冠跪坐在一張桌子前面,大堂正座兩旁斜放著兩張桌子,兩官員跪坐在桌子后面,兩排公府牙門身著兵甲整齊站在大堂兩側。

  此時已經兩人有人跪立在大堂正中了。

  許夫人看到其中一個跪立在大堂正中的人,情不自禁哭喊起來:“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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