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閣上裴濟回頭朝李不鳴笑問：“此次大會到如今，這問劍臺上的名額只剩下這二人了，這一戰便要決出當今天下年輕一代的第一劍仙出來，你這天下第一劍仙怎么看？”
李不鳴也對這場問劍臺的終焉之戰頗為重視，神情不禁鄭重起來，灌了口酒后搖搖頭。
“說不清楚，那安陽能戰敗那雷無敵，來路估計不小，底牌手段難以揣測，至于這穆天養雖精于劍道，其他的東西……多半會差一些。”
李不鳴說罷回頭望向一旁的裴濟，二人心照不宣。
在江湖上的絕頂之人和真正的大勢力眼中，哪怕裴濟不說，也能從裴濟、白凌旭、雷無敵這三人的身上和互相的關系之中能揣測些東西出來。
大家都對此心照不宣，心知這三人出自某一個圣地門庭，卻又都默契的不說出來。
林蒙能敗圣地傳人雷無敵，那在李不鳴的眼中便是有些難以揣測，其底牌手段多半要勝過穆天養。
裴濟呵呵一笑，回過頭去，重新望向臺下。
“看來你這天下第一大劍仙和老夫一樣，都是看好安陽那小家伙了。”
擂臺上林蒙率先朝穆天養發起了攻勢，一劍帶著淡藍色的雷光極速刺出，劍法靈動蜿蜒走游龍之勢，依舊是自己最善用的驚雷破！
穆天養不慌不忙揮劍格擋與林蒙戰做一團。
二人叮叮當當戰了一陣，從擂臺中間打到兩側，又打到天上去，依舊是平分秋色難舍難分。
林蒙眉頭微蹙，這段時間的試探下來，竟發現仍自己劍法再怎么刁鉆變化，哪怕想用變招拆招的手段臨時變招打穆天養一個猝不及防也是無用，根本無法突破穆天養的劍勢。
哪怕看了穆天養那么多場的比試，等到了親身體會之時林蒙才發覺此人的劍法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離譜。
穆天養一招一式宛如復刻般完美，每一劍都是極近中庸之道不偏不倚，雖無長處亦無短處，哪怕是林蒙有著圣人底蘊和充足的戰斗經驗竟也絲毫看不出穆天養劍法中的破綻。
林蒙心中大呼奇怪，按常理來說，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各自的喜惡，這就會造成每個人招式上的不完美的偏差，導致破綻的出現。
就如同體修一般，慣用右手的體修哪怕用一門完美無缺的武技拳法對敵，其右手的招式路子威能也要比左手要強，這點微弱的習慣和喜惡上的偏差就會造成本該完美無缺的武技變得不完美，從而產生破綻。
按道理來說常人皆是如此，世上也不存在完美無缺的武技，那種武技只存在于理論之中卻不存在于現實之中。
可眼下穆天養所用的一招一式皆沒有絲毫的偏頗和差異，恪守他那絕對公正筆直的劍道。
絕對公正筆直，宛如天道運轉般一絲不茍沒有絲毫偏差的劍道真的存在嗎？這真是人能感悟和使用出的劍道嗎？
林蒙心中疑惑不易，眉頭越皺越緊，手中劍法不停不斷試探，可不論劍招如何變換，或快或幻或威能宏大，穆天養總能使出一招足以因對的劍法完美的抵擋而下。
打著打著，林蒙便又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這小子同我戰了足有一刻鐘，氣息運轉并不萎靡可以理解，卻怎會連絲毫起伏的波瀾都沒有？
但凡是使用真氣催動武技，體內真氣便會消耗，哪怕經脈中有著充足的真氣可以揮霍，但這種真氣流逝仍會讓氣息產生波動并根據一個人所用功法的不同讓這波動形成一定的頻率。
林蒙想要破局，找到穆天養氣息波動的頻率，只要拿捏住對方氣息波動的頻率，掐準時機施以外力，便可以讓他這完美無缺的劍法出現一絲不協調之處，便會產生破綻，即可破局！
可林蒙觀察了一刻，仍沒有找到穆天養氣息波動的頻率，并非是這波動太細微難以察覺，而是這穆天養渾身氣息都與外界保持著一種極佳的平衡，連絲毫的波動都不曾產生。
這真氣在流動在消耗，哪有不產生波動的道理？
林蒙再定睛一看，試圖用神覺去觀察穆天養在戰斗中的真氣流動，這一看之下面色陡然一變，倒吸一口冷氣。
“嘶……”
這小子竟然在回氣！他不僅在戰斗時以極快的速度吸收轉化天地靈氣，還將每一招自身揮發逸散而出的真氣通過某種軌跡回流到自己體內！一番戰斗下來，他體內的真氣居然絲毫未損仍舊充盈！
這究竟是什么回氣法門，竟能達到如此效果，林蒙聞所未聞。
就是數遍林蒙所見的那些圣人所創的回氣法門，也是絕不可能讓自身的真氣消耗一點損耗都沒有，就算是再加上以圣人功法為基運轉恢復真氣，也是絕不可能達到這種極致的平衡！
林蒙愈發覺得此人身上有著頗多怪異，完全不能以常理所度量，一個閃身后撤拉開了與穆天養的距離，暫時罷手要問個究竟。
“敢問穆兄修的是何等功法，難道戰斗至今連真氣都沒有一絲損耗？”
穆天養也暫時罷手，于空中與林蒙對立，道：“我所用功法乃是我自己感悟而出，我將其名曰天地源流，可讓我自身真氣循環與外界天地間的靈氣流動相契合，從而讓自身逸散之氣通過天地靈氣的流動回流到體內，如此便循環往復生生不息無有盡時。”
林蒙驚的瞪大了雙眼，直呼道：“你莫要欺我，此法是你所悟，不是得了什么傳承？”
回氣之法自己并非沒有見過，可能有這種強悍功效的回氣之法林蒙還真沒見過，能相提并論的也都是自古以來各路圣人所創的法門，這種級別的東西豈是他穆天養一個區區逍遙境的劍仙可以悟的出的。
穆天養神色淡然，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
“我欺你作甚，此法乃是我感悟天地，悟到我們生于天地、長于天地、終歸于天地，由此悟出了此法，使天地的循環與自身真氣循環契合，將自身化作此方天地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