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密宗撤軍后,一場大戰便煙消云散,靈冰宮宮主“玄鷲仙子”立即令門下弟子救治傷員,清理戰場,方才實在是太過兇險,宗門死傷近一千弟子,若不是明風前輩及時趕來,此戰危矣。
“玄鷲仙子”不由長松了口氣,傷亡雖慘重,但好在一切都結束了,有明風前輩坐鎮,天羅密宗定不敢再前來進攻。宗門算是挺過了這次滅門危機。
“玄鷲仙子”也放下了一個多月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
“師姐,“簡月仙宗”的明風前輩你可認識?”這時靈冰宮三長老“玄水”飛至玄鷲仙子,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玄鷲仙子搖了搖頭,并沒有說實話,其實她見過長孫皓幾次,算是認識,而且就是在這天雪山。
“那應是師叔將明風前輩請來的,寒鸞師叔與明風前輩怎會認識?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一對?”靈冰宮三長老“玄水真人”,面容艷麗,身姿豐腴,一雙桃花眼轉了轉,低聲問道。
“休要瞎猜!”玄鷲仙子瞪了一眼身旁的“玄水”師妹,沒好氣地說道。
“師姐,你一定知道是不是,悄悄告訴我!”玄水真人沒臉沒皮地拉著玄鷲仙子的手,八卦著說道。
“閑得話,就去幫“玄荷”師妹救治受傷弟子,再亂說,便讓寒鸞師叔關你禁閉。”玄鷲仙子晃開玄水真人,板著臉說道。
“師姐你一定知道,哼!”玄水真人氣呼呼地飛走,不忘回瞪了一眼玄鷲仙子。
其實玄水真人猜的沒錯,玄鷲仙子確實知道一些內情,明風前輩會不遠萬里趕來救援,也應是寒鸞師叔請來的,但明風前輩與寒鸞師叔并不是玄水師妹想的那種情侶關系,而是已隕落的宗門前長老“寒鴦前輩”。
明風前輩數次來天雪山,見的都是“寒鴦前輩”,最后一次還送給寒鴦前輩一瓶“渡厄雷水”,助寒鴦前輩渡劫化嬰,這“渡厄雷水”煉化后可提升一成化嬰機率,乃天下少有的奇珍異寶。
但“寒鴦前輩”在兩百多年前,還是隕落于化嬰天劫之下,寒鴦前輩當年若能成功渡劫化嬰,哪會有今日天雪山被圍之恥,天羅密宗若敢越過黑白山脈一步,便能要它干北草原寸草不生。
至于寒鴦前輩與明風前輩之間的情緣,玄鷲仙子也不是很清楚,想來只有寒鸞師叔一人知情。
但每次明風前輩都是一人孤身前來,且避開旁人,寒鴦前輩也態度極為冷淡,時見時不見,往往趕走明風前輩后,又獨自哀傷落淚,應是一段孽緣。
冰魔峰峰頂一幽靜的涼亭內,寒鸞與明風兩人相對而坐,亭內白玉石桌上放著一套茶具,兩人身前的紅玉茶杯升起裊裊茶煙。
天雪山“寒元冰域陣”大部分禁制已關閉,亭外重新落下片片雪花,紛紛揚揚,涼亭上已鋪上厚厚一層。
“輝月山距云州路途太遠,接到“魂言符”傳來的信息后,又被宗門事務耽擱了些時日,便晚到了幾天,差點沒趕上。戰事如此危急,你應早些通知我。”長孫皓有些后怕地說道。
“這次算靈冰宮欠你一個人情!謝謝了!”寒鸞真人起身幫長孫皓倒上一杯熱茶,感謝道。若不是山門被圍,形勢太過危急,寒鸞真人怎愿使用那張“魂言符”,欠此人一個人情。
“我答應過寒鴦,算了,不提了!”
長孫皓見寒鸞真人臉色一冷,忙轉過話語,不解地問道:“云州怎會突發戰事?向來不是四宗實力較強,戰事怎會發展成這樣?就因天羅密宗雇傭了一些“輪回殿”的人手?”
長孫皓趕來云州的途中,尤其是進入云州本土后,一路上便聽到山南四宗各種慘敗的消息,據他了解山南四宗總實力應強于天羅密宗與靈獸宗,怎會敗的如此慘烈,靈冰宮更是被人打上山門。
“約半年前,天羅密宗與靈獸宗突然宣戰,開戰后,四宗處處受制,他們與“輪回殿”應是暗中有所勾結,遠不只表面的雇傭關系,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寒鸞皺著秀眉回顧大荒谷因內鬼被破,劍宗“宇文成天”莫名隕落,天羅密宗開戰中消耗的海量財力,這些種種異常,隨后堅定地說道。
“哦!你是說,“輪回殿”聯合天羅密宗與靈獸宗,欲占據云州,可有證據?”長孫皓立即放下茶杯,慎重問道。
“此次大戰雖處處有蹊蹺,但他們行事隱秘,“輪回殿”明面上只有雇傭了那批人手,到也無確確實證。”寒鸞真人搖了搖頭,無奈說道。
““輪回殿”數千年間崛起的極快,一直隱藏鋒芒,據說總部設于落風海深處,但“化雨門”被滅一事,其實力暴露,中州各大宗門皆生警惕,大力壓制宗門內“輪回殿”的據點,以“正一道”為首的數宗,更是將境內“輪回殿”的據點,悉數拔除,公然視其為敵。”
““輪回殿”如今于中州境內的勢力已大受打擊,到是很有可能盯上云州,想將云州設為其落腳點。云州孤懸中州一角,又臨落風海,到是很符合“輪回殿”這類陰暗組織藏身,暗中發展。”長孫皓想了想,分析著說道。
“怪不得天羅密宗與靈獸宗會突然發難,看來他們同輪回殿是蓄謀已久,想三分云州。”寒鸞真人不由心悸,說道。
“放心!既然此次他們陰謀未能得逞,那你也不用太擔心。經此一戰,中州各勢力目光定會關注云州,“輪回殿”不敢再生事端,我會去一趟“正一道”,將此事告之,讓“正一道”出面,警告天羅密宗與靈獸宗,休要再與“輪回殿”有任何瓜葛,出靈石雇傭也不行。”長孫皓斟酌片刻,說道。
“就算如此,兩宗暗地里與“輪回殿”,想必還會勾結在一起。”寒鸞真人寒著臉說道。
“雖是這樣,但至少令他們有所顧忌,不敢明面上再有勾結。先不說之后的事,天羅密宗已撤退,現在有何打算?是戰,是和?”長孫皓輕抿一口茶水,說道。
“此戰四宗準備不足,被處處暗算,至今各宗弟子已死傷慘重,只能先停戰,和談,待三宗恢復元氣,再報此仇。”寒鸞真人早已想好,咬牙說道。
長孫皓雖趕來支援,但礙于“簡月仙宗”的身份,只能威懾“輪回殿”,并不能直接對天羅密宗出手,四宗如今只剩三宗,實力大減,只能先行和談,待三宗恢復元氣再戰。
四宗實力占優的情況下戰敗,很大原因是準備不足,缺乏備戰,并沒有將四宗財力、物資的優勢轉化為戰力,反觀天羅密宗與靈獸宗不計后果大力開采境內各項資源,定購多艘“靈能戰艦”,早已在籌備這場生死大戰。
停戰和談后,只要給三宗足夠的休養時間,擴軍備戰,將三宗儲備的物資、財力轉化為戰力,下次交戰,定能一雪前恥。
“那我便陪你去同那“蟠龍法王”和談,免得“輪回殿”暗地里有動作。”長孫皓點了點頭,也表示同意,早日和淡他好早些返回輝月山,這次瞞著妻子“云熙”,尋一借口趕來云州,不能久留。
“如此,會不會不妥,要是那老禿驢真去輝月山告狀,還是算了吧!你不用出面,他們少了“輪回殿”雇傭的人手,兵力并不占優,若不愿和淡,便讓黃圣宗帶兵前來會合,再戰便是,看誰先撐不住!”寒鸞真人放下茶杯,寒聲說道,想來天羅人這個冬季定過得不會如意。
“沒事!讓他去輝月山好了。”長孫皓無所謂地說道,就因這點小事,宗門長老還能真處罰他,最多表面上給他個交代,對外宣稱將自己禁閉些時日。
“那便先謝過道友!”寒鸞真人舉起茶杯,以茶代酒說道,能促成和談最好,此戰三宗已傷根基,再交戰下去,也只能是兩敗俱傷,到時便不知何年才能恢復宗門元氣。
長孫皓笑著舉杯輕喝一口,猶豫片刻,最后試探著詢問道:“方才那位面容有些相像寒鴦,你稱她為“蓉兒”的女弟子,是何人?”
“我新收的一名弟子,干你何事?”寒鸞真人臉色一冷說道。
“能讓我與她見一面嗎?”長孫皓并沒有放棄,那名叫“蓉兒”的女弟子與寒鴦太像了,接著說道。
“你猜的沒錯,蓉兒是你的女兒,寒鴦渡劫前為你生下了她。”沉默片刻后,寒鸞真人知道瞞不住,痛心說道。
“蓉兒!我的女兒!”長孫皓瞬間呆若木雞,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寒鴦,她為什么要瞞著我。”良久回過神后,長孫皓苦澀地問道。
“寒鴦妹妹囑咐我,千萬別讓你知道,她真傻!我勸過她,讓她不要生下蓉兒,但她就是不聽。”寒鸞真人悲痛地說道,隨后冷冷地看向長孫皓說道:“為何瞞著你?你現在知道又能如何?你敢帶蓉兒回輝月山嗎?哼!”
“是我對不上起寒鴦,對不起蓉兒,我能見見她嗎?”長孫皓頓時語塞,低首不敢直視寒鸞真人的目光,痛聲說道。
良久后,寒鸞真人長嘆口氣,不忍說道:“我一直瞞著蓉兒,說她是個孤兒。蓉兒對此毫不知情,我會讓你與蓉兒見面,但你不能同她相認,那樣只會給蓉兒帶來無盡的痛苦。”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長孫皓默默點頭,瞬間蒼老了不少,即便是自己的親骨肉,他也不敢相認,真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