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帛,這沓靈符給“云風居”送去,路上小心些!”劉玉坐于一符桌后,放下符筆,將一沓已繪好的靈符遞給了桌前的一年輕弟子,早上云風居已派伙計來告之劉玉,店內有幾種靈符已快售罄。
回到“白鯨港”的這幾年來,劉玉便一直呆在屋內,可謂足不出戶,原本船廠監工一職,也由隨玄木真人一同前來的其他宗門師兄給替職了,除維持日常修行與苦練的數門法訣外,還多出不少空閑時間。
便全用來繪制靈符,與鉆研從石楓山洞府所得那本獸皮符書上所記的符陣,制出的各階靈符,皆放于“天南居”、“云風居”等幾個店鋪寄售,趁人還留在“白鯨港”,多賺些靈石。
因為三宗托冬水盟所造三艘靈艦最后一步“灌靈”,也已前后將近完成,只差最后一些外護甲掛件的舾裝,用了不了多少時間。
等三艘靈艦完工,升空經一段時間測試后,劉玉便可隨三艘靈艦一道返回云州,預計最多只需還在北地呆上四、五年左右。
“知道了,師叔!”李帛接過靈符,恭敬向劉玉一拜后,轉身出了屋,這名弟子神采奕奕,很是有朝氣,這些年一直幫著劉玉跑腿,乃是故人之孫,從其俊朗面容,絲毫瞧不出其祖父的半點影子。
若不是此子說是師兄李琛之孫,劉玉怎么也不會將兩者想至一塊,也好,師兄李琛那長相確不討喜,不像就不像了。
漢陽城一別后,自己便再未與師兄見過一面從李帛口中得知李琛師兄未能筑基成功,多年前已壽寢逝世。
“廢物!”圣鯨堡一處別殿內怒海正大發雷霆面容扭曲,雙目噴火正斥責跪于地面的一茲涅家筑基中年執事,只見這名中年執事頭伏于地渾身輕顫顯然甚是畏懼。
“圣祖,小的安排人手日夜守在雪鴿院外,但那道人一直閉門不出,雪鴿院內又住著宗門招待山南三宗的那些門人這才一直沒機會下手。”中年執事畏畏縮縮解釋道。
自從得到怒海老祖的密令,讓他除去那名與三殿下怒冬之死有關的中州道人,他立即安排了族內的幾名好手,打算一找到機會,便殺了這道人。
但那道人行事格外小心這些年就沒怎么出過雪鴿院,即便外出也是跟著黃圣宗的那名金丹真人,因此一直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會。
“一群廢物!”怒海接著罵道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幾年下來連一個筑基初期的中州道人都殺不了還有什么用都是飯桶若不是這跪著的人,乃是家族直系后輩,怒海恨不得,一掌將其拍死。
“先下去吧!”這時茲涅家族長怒洋真君,負手慢步走入殿中,一揮手讓跪著的中年執事退下。
“小的告退!”跪著的中年執事如逢大赦,起身拱手一拜,逃也似的退出了殿內。
“怎么!二弟還放不下這口氣?”怒洋真君嘆聲說道。
“冬兒慘死!皆因那道人求援不利,此子不除,如何慰冬兒在天之靈。”怒海目光漸冷,狠聲接著說道:“族中這些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只能由吾親自出手了。”
“不可魯莽行事,以大欺小,出手擊殺一個后輩,傳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話。”怒洋立即出聲反對說道。
若二弟真不管不故,當著三宗門人的面,出手殺了那道人,恃強凌弱的名聲,傳出去對家族影響可太不好了。
“難到讓我就這么算了?”怒海反聲問道,冬兒雖不是直接死于此子之手,但那道人也脫不了干系,不殺此人,他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二弟咽不下這口氣,想除去此人,那也無需親自動手,“雷蓮秘境”年后不是要開啟,從族中拿出一名額,安排此人進秘境便可。”怒洋不由搖頭,二弟性子還是太魯莽了。
“大哥,你是說…”聞言后,怒海雙目頓時一亮。
“玄玉,此次冬水盟獎勵你一秘境名額,你去還是不去,若不去,本尊便想辦法試著推辭。”雪鴿院的一間靜室內,玄木真人皺著眉頭問道。
“那“雷蓮秘境”為玄品先天秘境,秘境內生長有“五葉雷紋冰蓮”這等渡劫靈材,乃是冬水盟一重要的精品秘境,弟子在北地這些年早有耳聞。”
“秘境四百年一開,僅有二百個名額,其名額在是冬水盟內部都很是寶貴,此時突然賜于玄玉一名額,其中定有詐。”
“弟子聽說,冬水盟派入此秘境的多為筑基后期弟子,玄玉師侄才筑基初期,加上這等天地靈材豐富的秘境,定是血腥殺戮之地,讓玄玉師侄進入此秘境,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想來定是那茲涅家在從中作梗,因上次怒冬遇害一事遷怒玄玉,至今仍不愿放手,這秘境玄玉你定不能去。”玄北道人立即擔憂對劉玉說。
方才,冬水盟突然派人來雪鴿院告之黃圣宗,說是黃圣宗弟子玄玉上次助冬水盟剿滅地下一大型女妖部落有功,為表彰其功績,冬水盟決定在“雷蓮秘境”即將開啟之即,獎勵黃圣宗弟子玄玉此秘境的一個寶貴名額。
“師祖,此行弟子愿前往!”劉玉苦著臉說道。
雖明知此行九死一生,定是那茲涅家見自己閉門不出,找不到下手機會,這才給了這么一個名額,想在秘境中對自己下殺手,但自己卻不好拒絕,因為找不出合適的推辭理由。
茲涅家是通過冬水盟的名義獎勵自己這一名額,名正言順,且此秘境可產出渡劫靈材,明面上乃是一天大機緣,自己又有何理由拒絕?
就算自己不想去,宗門也不好婉拒,不然便是落了冬水盟的面子,有損宗門與冬水盟之間的關系,甚是不妥。
另外,茲涅家怕是也不會讓他輕易推辭這一名額,即便自己找一練功走火受傷之類的理由強行拒絕,但若一旦被人識破,便更是落人口舌,同樣也令宗門,與出面做主的師祖玄木難做。
“此行確如玄北所說,可能是茲涅家欲對你下手,甚是兇險,你可想好?”玄木神色凝重,再次問道。
“弟子明白,這一名額不只與弟子的自身安全有關,還關乎著本宗與冬水盟之間的宗門關系,即便兇險,弟子仍愿前往。”劉玉再次鄭重回道。
“好!玄玉你很不錯,此次冬水盟所賜名額,宗門與本尊確不好拒絕,只能委屈你了,此行你有何所需,皆可向本尊討要。”玄木不由點點頭,欣慰看向眼前的玄玉說道。
此次茲涅家所用乃是陽謀,關乎宗門與冬水盟的宗門關系,而冬水盟乃修真界頂級宗門,宗門確不好得罪,玄木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對玄玉述說其中緣由,并勸說玄玉接下這一名額,這些都令玄木真人很是頭痛。
好在眼前這一弟子,心性明慧,明白其中厲害關系,自愿接下這一名額,做為一后輩有此膽識已是不錯,能為宗門、師輩著想,便更是難得。
“師叔已說過,此秘境乃產出“五葉雷紋冰蓮”這等渡劫靈材的精品秘境,進入其中的冬水盟弟子,多半是奔著此物所去,弟子此次進入秘境,只求自保,遠離那些天材地寶,尋一隱蔽之地躲藏,想來仍有一些生機,無需祖師掛念。”劉玉斟酌說道。
這也是劉玉答應的原因之一,不求有獲,只需自保,加上“玄血遁光”已近大成,進入秘境,也不是沒有一絲生返的可能。
“好一個只求自保,玄玉,你能看得如此透徹,很好!這兩張六品“五靈斬元符”你拿去傍身。”玄木不由對這名資質平庸的徒孫玄玉,再高看一眼,不為天地靈材所誘,心性穩重,時刻有自知之明,若能躲過此劫生返,往后到是可關照一二。
“此符太過貴重,還請師祖收回!”劉玉忙擺手說道。
劉玉身為符師,自然知道這兩張六品通名符的貴重,坊市內一張售價約一千一百塊中級靈石,價格雖貴,但威力確實不俗,據說已相當于筑基后期修士全力一擊。
“你小子,還不快拿著。”玄北道人見劉玉推辭,立即扳著臉說道。
此刻,雪鴿院的另一處別院內,長孫蓉眉頭微皺看著窗外,顯得心頭有事,晚間冬水盟賜于黃圣宗秘境一名額的事,她也已聽說,一聽她便知定是茲涅家不懷好意,也不知黃圣宗該如何推辭。
但細想,此事牽扯著兩宗的關系,黃圣宗怕是不好推辭,而這又是黃圣宗宗內之事,她也不好過問,十有八九,這一名額黃圣宗會令那人接下,如此一來,此次秘境之行對那人來說,可就太過危險了。
長孫蓉不由想到,自己要不要派人叫那人過來,賜些丹藥,或靈符、法器等物助他渡過此劫?
當這一想法冒出,長孫蓉便立即否定,那人不過是黃圣宗一后輩,自己為何要出手助他?讓他人知道了,又會怎么看?自己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