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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玫瑰之下

  瞬息間,巴薩羅謬從車上躍出,宛如平地炸起雷霆,驟然迸發間聲響。

  就像只是伸展身體一般,灰黑的鐵色自然的從他的皮膚上浮現,褪去了血肉的軟弱,只余下了鋼鐵的冰冷剛硬。

  只是剎那,巴薩羅謬就完成了血肉到鋼鐵的變換,借助著暴增了許多的體重,帶著恐怖的動能,如同墜地的隕石一般,巴薩羅謬從天而降。

  一線鐵光劃過,巨大而猙獰的鏈鋸劍毫無阻礙將整個車身撕裂。

  鐵與鐵碰撞摩擦,便發出了尖銳的聲音,熾熱的火花從這摩擦中生出,在汽油的滋養下,這點火光驟然蔓延燃燒。

  汽車整個猛然爆炸了,轟鳴響徹,焰光與氣浪向著周圍奔涌。

  那輛車已經凄慘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像是被怪物生生的用爪牙撕裂一般,參差不齊的痕跡密布在它的斷面之上,而在那車前蓋上則是以兩個腳印為核心下陷的坑洞,整個車的前半部分已經在巴薩羅謬剛剛落地的沖擊中已經徹底扭曲的不成樣子,整個都就像是被按到了地里。

  殘骸上躍起的光焰照亮了迷霧,也照亮了巴薩羅謬的身影。

  在眾人的寂靜中,穿著漆黑長風衣,提著巨大猙獰的鏈鋸劍,帶著笑容的男人從殘骸與的焰光氣浪中走出。

  他絲毫沒有因為這爆炸而受傷的樣子。

  “喲~”面對著繼續奔馳沖撞而來的車流,巴薩羅謬只是像面對老朋友們打招呼,他露出了笑容。

  可面對著這場景,但凡一個有著正常認知的人都不可能打個招呼回去。

  在后方奔馳而來的車流中,一輛尋常而不起眼的車內里,順著通訊頻道,他們的首領卻只是繼續冷靜的發號施令:“清除目標已知擁有正面破壞車輛的能力,包圍沖撞戰術大概率失去作用,請聽到通訊的各單位立刻終止行動,避免正面碰撞造成損失。”

  聽到通訊中的指令,另一輛從側邊包抄的車里,一個半身站著露出車頂,架著一把機關槍的男人向著通訊中詢問道:“已收到,不過據這邊估算,如果以殺死對方為目標,需要獲得許可,允許不計消耗使用重武器的權限。”

  通訊頻道中沉默了一會,從另一邊傳來了深呼吸的聲音,一會后,那個指揮者繼續說道:“允許使用,如果上頭怪責下來,我一力承當。”

  “務必要將一切不穩定的,有可能干涉到爭奪那個東西的變量扼殺。”

  “這次沒有預估到貝克街的康斯坦丁突然成為超凡者讓其接觸到了拉博特,我已經有一定的失責了,目標人物脫離了劇本接觸到額外信息更是給我這邊帶來很大的壓力,若是再讓這一不小心所造成的問題影響擴大化.....”

  “恐怕即使是我也討不了好,所有的一切會直接被那一個個名義上的同僚生生分食吞下。”

  “只是外城區的話,動用重武器的影響我也還可以壓下,所以.....”

  “明白了。”通訊器另一頭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

權限已授予,重武器使用禁令已解除  禮贊吾神吾主!全員全火力覆蓋!

  于是,在所有車輛的車頂上,那一管管被冠以火神之名諱的六管重機槍被裝了上來顯露出猙獰的身影。

  一個個密集的漆黑槍口均對準了前方的那個身披漆黑風衣的男人。

  在解除了禁令后,他們已無需在意消耗,只是大致的瞄準之后便扣動了扳機。

  恐怖的轟鳴之聲暴起,那是會令密集恐懼癥發作的數量,那是字面意思上的,以彈藥為雨的可怖火力。

  成為這種級別攻勢的對象,迎著奔襲而來鐵與火,巴薩羅謬的心中絲毫沒有畏懼。

  巴薩羅謬只是向前踏出一步,其中聲勢卻絲毫不弱于襲來的彈雨。

  他展開了雙臂,像是在親切的擁抱著自己的敵人。

  他的肺腑之間隱隱有暗雷之鳴滾蕩,一絲絲暗淡的灰黑光澤就這么就這么在他的皮膚之上緩緩游走。

  “因我與神同行,故鐵與我即如干草,矢箭飛彈不足使我畏懼逃避!因我與公義為友,故銅與我即如爛木,刀槍棍棒不足使我流血而遭傷害!因我與正理常隨,故凡是傲慢高大的,我無不藐視。”

  “你們當知!這世間的正義正于此顯現!”

  巴薩羅謬于彈雨中一步步的緩緩向前,高聲誦讀著圣典中的經句。

  一顆子彈狠狠地打在了巴薩羅謬覆蓋著灰黑光澤的胸口上,卻像是遇到了完全無法抵御的敵人一般,幾乎毫無作用,只是借助攜帶的動能,讓巴薩羅謬的腳步微微一滯,連傷痕都沒有留下便化為了水一樣的液體順著巴薩羅謬的胸膛滑落。

  鐺鐺鐺鐺鐺!

  緊接其后的一道道子彈洪流也呼嘯而至。

  無窮盡的灰黑彈雨在肆意飛馳著,毫不猶豫地沖刷著撕咬著巴薩羅謬。

  但是,就像是永不動搖的機器一般,巴薩羅謬面帶笑容張開著手臂擁抱著,依舊堅定前行著,一道道鋼鐵碰撞的聲音接連響起,碰撞的聲音不停,就像是一首嘈雜厚重的重金屬搖滾。

  灰黑色的彈雨沖刷在他身上,卻只是濺起一滴滴沉重的鐵水,最后又重新融入他身下越發龐大的小河。

  喀難祝福帶來的提升,哲人石本身帶來的加持,憑借自身執念穿過青銅之海帶來的升華,這些自然不會平白的消失。

  它們帶來的并非是在實際硬性的能力數值上的提升,而是在隱性的權限上的。

  比如說....物質系要素特有的免疫能力。

  對于巴薩羅謬來講,使用純粹金屬構成的武器來攻擊他,無異于是直接將自己的武器送給了敵人來殺死他自己。

  一枚枚子彈出鏜所發的光焰在霧中燃燒著,不停的彈雨所激起的烈風呼嘯著,將蒼白的霧氣掀起層層的漣漪,恐怖的灰黑彈雨吞沒了巴薩羅謬的所在地。

  在全火力覆蓋的第三分鐘時,彈雨終于停下了,原因當然是不是因為認為對方已死,在某種信仰的洗禮下,他們都是最死忠的戰士,只要他們的指揮者不下令,他們絕不可能停下。

  子彈被傾瀉一空,槍管滾燙的嚇人。

  “We all have our place in time,Need to live every moment(我們都整裝待發,活出每一個當下。)”

  “We built our castles high,Went through it all(我們高高筑起圍城,捱過一切)”

  “The dawn is closing in,New tales are told(天空即將破曉,新的故事正在展開)”

  裹挾著烈風,男人低沉而磁性的歌聲自火光停歇處傳來。

  身披漆黑風衣的巴薩羅謬如舊,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身下還多了一條灰黑的河流。

  他哼唱著歌曲,踏著節奏,緩步走出。

  聲音一下子寂靜起來,只余下了巴薩羅謬的歌聲。

  那位幕后指揮者的表情瞬間變成鐵青,然后一股涼意就直接從脊椎骨上竄上了整個大腦,令流出一陣陣的發冷汗。

  在正面吃下了三分鐘足夠進行一場大屠殺的全火力覆蓋,那個家伙居然......

  還沒死?!!

  他不由得感到難以置信,可眼前依舊緩步走來的身影卻一次次的證明著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家伙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第一階段的超凡者他也見過,甚至在這種火力覆蓋下,他甚至自己也接過任務主持獵殺過幾名超凡者。

  但絕無巴薩羅謬這種恐怖到幾乎一點傷害都造成不了的怪物。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再回到過去,眼前這個怪物正一步步的接近,壓迫著他緊繃的神經。

  他在通訊頻道中怒吼出聲:“還愣著干什么?有子彈就繼續,沒子彈就沖上去用牙咬,用手去抓!”

  “務必把這個家伙留在這里,不讓其去干擾到那件事情。”

  在他的心中,巴薩羅謬的形象已經轉變為陰險狡詐,對他們圖謀已久的家伙了。

  明明有著這么強的實力,卻隱藏至今半點不露,不是陰險狡詐是什么?明明什么時候都可以,偏偏這個時候回來找上他們,不是圖謀已久是什么?

  一種沉重的責任感在他的心頭升起。

  即使是拼盡一切,他也一定要將這個家伙留在這里,不讓他去阻撓到那個計劃。

  巴薩羅謬自然不會知道他想什么,只是繼續向前走著。

  他硬頂著稀薄了許多的彈雨,一步一步的前進。

  “Covered by,Covered by,Covered by roses!(掩蓋在玫瑰之下,掩蓋在玫瑰之下,掩蓋在玫瑰之下)”

  在歌曲聲中,巴薩羅謬的鏈鋸劍不知第幾次揮下,帶走了那一個個撲上來敵人的生命。

  他并不喜歡這種看似虔誠實則蠢笨的家伙。

  雜音一個個的消散著。

終于,他來到最后的那個指揮官面前,他沒有像其余人一般,反而冷靜的等著巴薩羅謬  看著巴薩羅謬那恐怖的身影在自己視線中迅速放大。

他笑了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圓形的物體,拉掉了拉環  “不能將閣下留住實屬遺憾,吾神已在呼喚,還望閣下諒解。”

  在最后他勉強擺出一副優雅的姿態。

  巴薩羅謬并沒有阻止,因為這類的狂信徒他是肯定問不出來什么的。

  在爆炸的火光中,他轉過身,哼出了最后的一句歌詞:“When this dance is over,We all know all beauty will die。(一曲舞畢,我們都知道美麗的終會消逝)”

  “Covered by Roses(掩蓋在玫瑰之下)”

  于是,漆黑的河流席卷而過,冰冷的花在其上生長,做以紀念,將一切在玫瑰之下。

  這一場襲擊,只是開始,雖然雇主受傷有些遺憾,但巴薩羅謬還是喜悅的等待中接下來的他們還會給自己帶來怎么樣的驚喜。

  嗯?他一開始要干什么在做什么來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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