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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我不允許別人拿走你的生命

  這倒也不怪貝法娜在看到逆生命樹金屬后會這么想。

  奧本海默極限即是創造界超凡者所能持有的力量上限,通常來講,不管是將力量轉移到過去每個時間段的自己身上也好,還是達成去中心化后將自己的存在無止境的擴大也好,除非真正成為流出界的超越種,否則作為“個體”,在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后便必然會迎來質變,失去平衡性和穩定性,被那些自身所具備的力量推動著向內無限坍縮。

  在這個時候,要么選擇舍棄這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無數倍的執念,將自身的升華的道路反轉成凝固的世界,想辦法進入彼世避免對常世造成危害,要么便只能選擇無能為力的看著突破奧本海默極限后的生命無限坍縮,直到形成黑洞,在無毛定理的作用下,部信息被抹滅到只剩下幾個不具備任何復雜性質的物理量。

  逆生命金屬的規模雖然還沒有達到那種臨界圣徒死亡后所遺留的特異黑洞那么恐怖,但是本身作為逆生命樹陣圖結合諸多珍貴材料后才意外制造出來的產物,卻是擁有著與其異常類似的性質,能夠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損傷。

  假如這塊逆生命金屬能夠被制作成圣遺物,結合先前巴薩羅謬所展露出來的那種被命名為“今宵落幕”的法理,恐怕面對他的敵人將要面對的,將會是一場極其恐怖的噩夢。

  走上火劍之路的超凡者的最大特點就是難殺,從物質上的超高速再生,再到讓每一分力量都誕生靈智,最后到只要還有一個過去烙印在便能從歷史長河中復生歸來。

  一滴血、一點遺留的力量、一段存在于某本書籍中的描述、乃至一種能夠存活下來的可能性,哪怕真的連最后一點在世界上的痕跡都被人抹消掉了,例如那群神之孽子,在某個“必要”的時刻,這群不死的怪物都有可能會隨時如■■般歸來。

  逆生命金屬存在的最大意義,在于它可以徹底抹除掉那些客觀存在的信息和物質,“今宵落寞”則是剛好能夠借此針對性的消滅后面那幾種“非實體”的特殊復生之法,要是此后真的被巴薩羅謬的一擊打中了,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斷然沒有從頭再來的可能。

  假如巴薩羅謬真的是抱著毀滅嘆息之墻而來的話……貝法娜想了想,頓時感到不寒而栗,迷信的終止了繼續向下思考的念頭。

  見著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忌憚,巴薩羅謬自是猜得到貝法娜心中此時所想,只得無奈的攤了攤手以示無辜,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道:“這話我可不愛聽,難道在你們的眼中,我莫不成就是一個熱衷于自爆的恐怖分子?要是以我的性格,就算真的想趁機毀滅嘆息之墻的邪教徒,那也會是堂堂正正的正面打上門,以奪取波赫尤拉家積累千年之久的威名好吧!”

  這話一出,場的人都愣了一下,被巴薩羅謬吸引著望向了這邊,令貝法娜狐疑道:“能說的這么熟練,你該不會是真的想過攻打凜冬要塞吧?”

  好嘛,又輪到自己尷尬了。

  作為一個對自己的運氣極其有自知之明的家伙,說實話,在準備陪婁希回波赫尤拉家的時候,巴薩羅謬還真的考慮過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事,要怎么才能把凜冬要塞打下來,讓他們和自己好好談話協商。

  根據格萊克斯那個老頭子對波赫尤拉家的描述,這還真不怪他多想。

  “不,有關這塊意外得到的逆生命金屬,我其實并不打算用作毀滅之事。”就在婁希的暗中提醒下,巴薩羅謬很是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哦?”貝法娜的聲音中滿是意外,除了用作徹底終結某物的性命之外,這東西她還真的想不出能拿去干什么。

  哪怕是以她的能力,在巴薩羅謬身上那股越發強大的干擾力作用下,也完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清晰翻閱有關于未來的景象。

  眼見對方被自己這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巴薩羅謬倒是繼續說道:“這塊逆生命金屬能夠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信息損失,或許對于未曾達到臨界點的圣徒而言這種特性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是對于已經快要突破奧本海默極限的臨界圣徒而言,這個特性卻也未嘗不是一個抑制坍縮的手段。”

  “貝法娜大人你可以再往下深入的想一下,只要將這塊逆生命金屬與嘆息之墻結合,確保了它的可控性,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以臨界圣徒強大的無中生有之能,這便意味著我們有了一個可以無限產生兵力投入兵力的據點。”巴薩羅謬的話語聲像魔鬼,在誘惑著人墮落:“你可以猜測一下,在無數個擁有創造界之力的圣徒化身共同攻打之下,這座困住了波赫尤拉家數千年之久的黑暗世界,到底還需要多久就能解決?”

  雖然巴薩羅謬所描繪的那番景象極為誘人,但貝法娜實際上卻是并沒有為之所動,冷靜的指出了這個瘋狂設想最大的問題:“但是……你真的能夠保證它的可控性嗎?”

  “想要無限投入臨界圣徒的化身進去冒險,同樣也意味著生命樹陣圖的封鎖需要承受極大的壓力,如果一個不小心沒有控制好,讓這塊逆生命金屬從中獲取到了成長為最終階段的資糧從而破封而出,喀難世界所需要面對的就不會是一個暫時還沒有產生實際性威脅的黑暗世界了,而是一個可觀測宇宙中前所未有的最大黑洞。”

  貝法娜此言讓巴薩羅謬登時一樂,擺了擺手道:“你也不用來虛言恐嚇我,教團一個個的老怪物的精明程度比起你來也絲毫不差,真要一個不小心讓封印出了問題,我敢保證,里面的那東西也絕對不可能被喂養到你說的那種程度。”

  “這年頭啊,世道是會越來越瘋狂的,要想不被那些怪物殺死,便唯有采取讓自己變得比怪物更加瘋狂的辦法,還抱著人類的那種常規想法的話,絕不可能抵達超越人類媲美天災的地步。”也不知道該說悲觀還是樂觀,巴薩羅謬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安心吧,要是有誰會死的話,那一定會是我第一個死去。”

  “喂,巴薩羅謬老師,你該不會是又準備去做那種事情吧?”婁希敏銳的察覺到了巴薩羅謬的意圖,直截了當的問道,頗有擔憂之意。

  “……嗯,也算是差不多吧。”男人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隱瞞敷衍過去。

  “你們是在打什么啞迷呢?”一旁的貝法娜好奇的問道,然后被程一直都沒有什么存在感的西蒙拉扯了一下衣服,示意的搖了搖頭。

  作為如今斯拉夫帝國的救國英雄,西蒙靠著性格的共鳴,已經是隱約明白了他接下來的打算,一旁是大義,一旁又是女兒,他只能選擇兩不想幫,任由巴薩羅謬自己做出決定。

  “我沒有辦法保證逆生命金屬的可控性,但是……我還可以親身去做有關于它的第一個實驗品、犧牲品。”巴薩羅謬嘆息了一聲,毫不猶豫道。

  在成功煉制出這塊逆生命金屬后,巴薩羅謬便有了一種莫名的預感——這東西便是那個讓自己擺脫往昔的重復命運、真正而徹底的完成這一場東征的關鍵之物。

  加上那個將要提前在米德加爾特組建的和平議會,可以說這些東西,則正是巴薩羅謬認為自己能夠改變整個喀難世界的信心之所在。

  “假如是犧牲掉我的生命的話,在實證后得到的數據和我預想的數據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只要控制好每一次的化身進入量,得到強化后的生命樹陣圖至少可以抑制住逆生命金屬二十年,完足夠在東征結束后找出解決辦法了。”

  “那……小婁希該怎么辦呢?”貝法娜突然間問道,令巴薩羅謬信心十足的聲音頓時變得微弱了下來,漸漸趨于沉默。

  然而,就在這時,婁希那帶著不容置疑之意的慵懶女聲卻是響起了。

  她道:“我會和他一起進去。”

  西蒙、貝法娜、巴薩羅謬登時都是一愣,明明張口想要說話,那勸阻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不顧眾人眼中的驚愕,少女走到巴薩羅謬的跟前,清澈的眼眸中充斥著認真的神色。或許是因為不滿這種需要仰視的姿態,她伸手勾住巴薩羅謬的脖子,努力踮起腳尖,讓兩人的視線盡可能齊平后,深吸了一口氣,當著父親西蒙和貝法娜的面,大膽而主動封住了男人的嘴,動作倒是依稀間可見些許生澀。

  直到好一會后,緊貼著巴薩羅謬的最大弱點耳垂,婁希輕聲細語,溫柔的威脅道:“巴薩羅謬老師,請不要把我當成那種只是好看的花瓶,墮落之路可是我研究出來的東西,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我可是比你有用哦。”

  “你現在可是我的東西了,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算是死神,我也不允許祂把你的生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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