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昭一見到前面的付東流,便道:“付總管,來得正是時候,好教寡人一消心頭之恨!”
付東流只得躬身道:“參見國君!”他對于齊侯要娶楚姬,而有一名陌生的男子,卻與楚姬關系密切,此事雖然沒有傳得沸沸揚揚,但太多數消息靈通之人,早已是有所耳聞子,剛剛還聽說,宮里派出他的義子付印等人外出辦事,想來便是與此事有關了。
只是,看這情形,印兒等人,竟是未能湊功,實難相信在齊國還有什么人能有如此手段。自己多年不問江湖事,不知道這些年又有年少豪杰人才出現,也很是想要一睹為快。
呂昭又對后邊的呂夢雪道:“夢雪,這么晚了,來找寡人,所謂何事?”
呂夢雪看了看身后的云中龍,見他全無懼色,便道:“稟國君,不是夢雪想要前來滋擾,而是他有事要找國君。”說著,一指身后的云中龍。
呂昭在十多名親近侍衛的擁護下,另有幾名內侍站在一旁。他早已看到后面的云中龍,星眉劍目,人才俊雅飄逸,端的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道是妹妹呂夢雪春潮洶涌,耐不住寂寞,這才偷偷在外面找的面首。
此刻,帶他來自然是想請自己封賞他。看看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面容更是閉月羞花,昔日還是一個黃毛丫頭的小妹,心中一陣惋惜。便道:“夢雪,寡人還有要事與付總管商議,你要沒什么重要的事,便先行退下吧!”
呂夢雪正想說什么,卻是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云中龍已經開口道:“我看不用了,何必那么麻煩,不如一次解決好了!”
呂昭尚未說話,便有內侍喝道:“放肆,在國君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
云中龍眉頭一揚,輕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國君都沒有說話,你就跳了出來!”
那內侍一聽嚇得面如土色,雖然他是為了維護國君的尊嚴,可是他還是很無禮的,忙跪下道:“老奴罪該萬死!”
呂昭輕聲道:“你起來吧!”只是目光饒有興趣看向云中龍,想不到此人居然在此談笑自如,絲毫無懼自己的威嚴,便喝道:“你別以為仗著有夢雪撐腰,就敢頂撞寡人!”
這時,付印從后面走了過來,因為他不是內侍,也不是齊侯的親衛,因此不能緊隨國君左右,向齊侯匯報完情況之后,便已經下去了。
正想找個機會問一下義父,卻聽人說他正往國君的行宮去了,于是又追了過來。不曾想國君和夢雪公子也在這里,忙跪禮道:“卑職參見國君,曉公子!”
呂昭對他很是不滿,如果不是當著他的義父付東流在此,又有重要事情要付東流去做,早已怒火中燒了。稍微平靜一下,道:“寡人不是叫你回去休息了嗎?”
不等付印應答,云中龍道:“該不會是你這家伙,叫你傳個話也不會吧!”
付印一聽,亡魂皆冒,這不是不久前放了自己,讓自己帶話的人嗎?他與云中龍交過幾次手,又和對方說過話,自然能認出對方了。
他實在是想不到,這人不是國君要派人去暗殺的嗎,怎么會跑到這里來了。簡直無法相信,居然有人為了一個女子,而自投羅網。不由愣愣地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云中龍見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便道:“看樣子,我還真是找錯人了!”
呂昭雖然很是不悅,卻還是問道:“付廷衛,你認識此人?”
付印環視一周,見義父立于一旁,立時膽氣為之一壯,道:“稟國君,此人正是要卑職傳話之人,他還殺了我們好幾十人。”
呂昭一聽,臉上有些過不去,派人暗殺的事,不是什么見得了光的好事,可是一想到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心頭之刺,不由興起一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的感覺。又覺難以相信,問道:“你確定就是此人?”
云中龍雖然知道派人暗殺自己的人是國君,可是這一證實,還是有些驚訝,道:“不用問了,正是在下!”
呂昭對左右道:“拿下此人!”他身邊的親衛,便紛紛上前。
付東流先前聽人說,有人能輕松對付付印等人的圍攻,正自好奇,此刻一聽,原來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依他方才與對方略一交手,便知道此人實高出付印等人大多。
而以對方孤身亂闖王宮的舉動來看,想來外人說其和楚姬有染,也是大有可能了。眼見那些親衛便要上前拿人,忙制止道:“國君,且慢,他們不是此人的對手!”
呂昭一聽,雖然對于自己的親衛的能力是一種挑釁,可是他也知道這是實話,如果此人真是付印等人說的那么厲害,自己的那些親衛,也是送死無異。聽他的意思,是準備親自出手了,以付東流齊國三大頂尖高手之一,自然是樂得如此了。
云中龍卻是毫不領情地道:“把我未婚妻交出來!”
呂昭斷然拒絕道:“不可能!”自己快要到手的肉怎么可能放棄,再說此人先是與楚姬糾纏不清,現在居然敢單槍匹馬闖到王宮,能活著離開已經是千難萬難,你真當齊國王宮是菜市場不成,想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要是再把人交出去,國君的顏面何存?而且他心里想的是,你睡了我的女人,我就睡你的女人,然后找個機會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云中龍飛云劍一指身前的呂夢雪,道:“難道你想讓她橫尸當場!”
呂昭一見呂夢雪艷美絕倫的臉龐,一臉恬靜,竟是毫無畏懼,不由猶豫不決。
要是不顧妹妹的生死,難免讓人說他不念親情,而且他對這個小自己十多歲,如今已經是美艷不可方物的小妹,也很是憐愛;可是對方送上門來,非但絲毫無損,還要從自己手上要人,這煮熟的鴨子,都飛了,未免很不是滋味。
付東流見狀,上前對他低聲,說了些什么。
呂昭這才下令道:“去把人帶來!”
不一會,便有宮人將暈迷的秋月帶了過來。只見她睡得很是恬靜,嬌顏如花,雖然美貌略有不及姜曉,可是她清純自然,楚楚可憐,也為她增色不少。
云中龍一見,登時放心不少。對著付東流道:“還請付總管,送我們一程!”
付東流笑道:“正有此意,那就上路了!”說著,當先走了出去。
云中龍接過暈迷中的秋月,緊跟在呂夢雪身后,隨著他而去。
他們人一走,便有親衛問道:“要去追嗎?”
呂昭一聽,他本來就窩著火,不由道:“追什么追,你們追上去送死嗎?”他素來知道付東流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有他答應親自出手,自然是滿懷信心了。
此時早已夜深,宮里少有人走動,而且那些巡邏的守衛,見到付東流都是恭聲行禮,不敢過問他們幾人。
云中龍看得分明,四人出得宮來,便道:“不知道付總管身上有沒有什么令牌,有的話借我一個,以后進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橫著走了。”
付東流驚詫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邊的呂夢雪盈盈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付總管主管整個宮內的安全,自然可以隨意出入了!”
云中龍一聽,既然如此,那他可以隨便進出后宮,那不是很容易……
仿佛為了給他解疑,付東流嘆息道:“我這人自幼好武,而且急功近利,到得三十歲時,雖然武功小有所成,竟是無法人道,便此心灰意冷進了宮,先國君(齊桓公)見我武藝不錯,便叫我做了內務總管,此事宮里人人盡皆知。”
云中龍一聽,又是一個武癡,比之先鋒龐然等人,他就更厲害了。不由心中一突,自己可得悠著點,要是以后自己連男人都做不了了,便是天下無敵,怕也沒意思了。
他當然不知道,天下武功,各不相同,先天功,乃是玄門正宗,博大精深,他修煉得越純熟,對身體便越有利。完全不是那種,欲練神功,揮刀自宮的武功所能比擬的。
幾人不知不覺便到了一處,很是空曠的無人之處,付東流突然停下道:“這地方不錯,希望你會喜歡!”
云中龍也不甘示弱,道:“你放心,如果有空,明年這個時候,我會來這里給燒紙的!”
呂夢雪才明白,他們竟是想要致對方于死地,不由地道:“付總管,能否放他們一次?”
付東流搖了搖頭,道:“夢雪公子,恕老奴不能從命!”不知為何,他對齊侯并無畏懼,更沒有一絲討好,而對眼前這個女子,卻是呵護有加。
同是一父所生,性格卻是全然不同,比之她的幾個哥哥,呂夢雪明顯多了幾分人情味,從她對自己的侍女的關心,就能略見一二。
付東流長期居于宮中,可以說他們幾兄妹,他都是看著長大的,他們各自是什么品性,自是再清楚不過了。這才令得他對呂夢雪,青睞有加的。
此刻,一聽她想要制止兩人的打斗,雖然不忍拂了她的意,可是一來國君有命,二來自己深居宮中,難得遇見如此對手,不免有些見獵心喜,當下道:“夢雪公子,盡可放心,老奴自有分寸!”
云中龍情知避不過,摟著暈迷的秋月走近呂夢雪道:“夢雪公子,能否再請你幫個忙?”
呂夢雪一聽,猛地一愣,上次他要自己幫忙,結果讓自己做了他的人質,更是與自己的哥哥一國之君的齊侯公開叫陣,身處絕境而要脅對方,可見此人當真膽大包天,沒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去做的,哪里敢輕易答應他。
云中龍一看她的神情,眉頭一揚,輕笑道:“你不用擔心,這次很簡單的。”
呂夢雪還是沒有答應他,道:“你還是先說說看吧!”
云中龍一指懷中的秋月,道:“麻煩你暫時幫我照顧她一下!”
呂夢雪輕輕頷首,疑惑地道:“就只有這個?”
云中龍看了看她,輕笑道:“如果說我要你以身相許,你會答應嗎?”
一邊的付東流一聽,這家伙還真是厚臉皮,不好應付啊。
可是他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人家調戲一下一個美貌女子,他再是總管,也管不了那么多,當下只是咳嗽了兩聲,以示對他無恥的行徑表示不滿,再怎么說自己也是齊國三大頂尖高手,馬上就要交手了,而對方卻是作出此等無良之舉,叫他情何以堪。
呂夢雪聽了,不由玉面一紅,怎么也想不到,他突然會拋出這么一個重磅炸彈,心道:此人看似翩翩君子,而且重情重義,卻是如此厚顏無恥,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也不理他,扶持著秋月走到了一旁。
此地雖然仍在齊都臨淄城內,卻是早在宮城之外了。此刻,月明星稀,四周一片寧靜,天上無云,曠野無風,仿佛這片天空的空氣,也因兩人即將進行的比斗,而變得凝結。
云中龍這才朝著付東流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發現他淡然自若,古井不波,看不出一絲波動,可見他的養氣功夫,著實了得。
付東流見他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劍未出鞘,氣勢卻是愈來愈盛,拂塵一抖,道:“年輕氣盛,就讓我來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云中龍腳下不停,終于在離付東流三十步的地方站定,道:“彼此彼此,我也很想見識見識齊國三大頂尖高手的實力!”說著,背后飛云劍化作一道勁風,直奔對方而去。
付東流想不到對方剛剛還在和夢雪公子嘰嘰喳喳的調情,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現在卻是什么話都不說,便直接動手,一如拼命三郎,當真有幾分意外,倒也不懼,口中道:“一定不會令你失望!”手持拂塵迎了上去。
云中龍知道他武功可能還在自己在上,哪里敢托大,‘千鈞一劍’,‘驚鴻一劍’,‘乾坤一劍’,一一毫無保留地施展出來,一時間,只見所過之處勁風激蕩,塵土飛揚,端的是威風凜凜,至剛至陽,無所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