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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重耳喜道:“夫人,有你相助,何愁好事不成?”

  狐偃,趙衰,先軫父子紛紛行禮,道:“見過夫人!”

  呂蘭馨謙恭還禮,道:“各位毋須多禮,相助夫君,此乃我份內之事。”又一施禮,便退了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楚國驛館,秋月聽到云中龍懸城示眾,秋后處決的消息,登時暈了過去。

  先姿略微好點,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歐陽倩雖然難過,但她畢竟以前是山寨大當家,見多了各種狀況,也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的神情,看著一臉平靜地成若詩,如何去解救他。

  成若詩剛剛接受了云中龍被擒的事實,又聽到如此重大的消息,也有點不知所措。

  臨淄城西門口,人頭擁擠不堪,等呂夢雪等人及呂蘭馨到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城下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都不敢相信,原本在齊國名震一時,炙手可熱的云中龍,竟像是死魚一樣被掛在城樓之上。

  呂夢雪見到一身是傷,幾乎認不出模樣的云中龍,一個俊雅飄逸,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竟是落得這個場面,只覺心痛欲死,不顧一切便想要上前。

  付東流眼明手快,輕輕一掌,便將她擊暈了。將她交給身旁的夏荷冬梅兩女,道:“我們先回去,等她醒了再說吧。”

  呂蘭馨自己并沒有親自過去,而是守在城門側,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自然識得呂夢雪,算來也是自己的族妹,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再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了。不一會,悄然無聲地離開了。

  回到晉國驛館,將大致獲得的消息和諸人一說,又說了呂夢雪與付東流的事情。

  先鋒好奇地道:“什么時候女公子,也摻合進來了?”轉而又道:“應該是那次夜闖王宮,所惹上的,不然,他當初也沒有那么容易得手。”

  呂蘭馨神情略微一松,道:“如果能讓三大高手之一的付東流相助,事情就好辦得多了,事不宜遲,我立即入宮去見夢雪,也許會有機會的。”

  公子重耳笑道:“那一切有勞夫人了!”

  呂蘭馨微微一笑,道:“夫君見笑了,那我就去了!”說著,立馬轉身走了。

  付東流見到她很是意外,道:“你來得真不是時候,女公子身體微恙,請稍后再來吧!”同為公族之女,彼此之間有所來往,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呂蘭馨搖頭道:“我此次來,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就在這里等她醒來好了。”

  付東流聽她這么說,也只好隨她去了。畢竟呂蘭馨素有賢名,也不愿讓她為難。而以他這種級別的高手,下手自然是極有分寸,知道她很快就會醒過來。

  不一會,呂夢雪醒了過來,見到呂蘭馨,吃驚地道:“蘭馨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呂蘭馨關心地道:“夢雪,你好點沒有?”

  呂夢雪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欲言又止。

  呂蘭馨知道她心里難受,便道:“是不是因為云中龍的事?”

  呂夢雪吃驚地道:“蘭馨姐,你怎么知道的?”

  呂蘭馨見狀,道:“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問你,現在想不想救他出來?”

  呂夢雪點頭道:“當然想了,就算是讓我替代他受苦,我也愿意!”

  呂蘭馨不由道:“你知道他有很多女人嗎?”

  呂夢雪苦笑道:“知道又怎么樣,他甚至不知道我在喜歡他。”

  呂蘭馨驚訝地道:“那你……”

  呂夢雪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總之我就是不想看他受罪,更不想讓他死!”

  呂蘭馨暗暗松了口氣,道:“你能把他出事的經過,全部說一遍嗎?”

  呂夢雪眼見有了一個傾訴之人,于是將云中龍入宮劫持她,救走秋月,而后在武士行館見他大展神威,再到云中龍中計,喝下紫羅蘭所弄的湯,中了散功粉,失去武功,以致被擒的事情,一一說了。

  呂蘭馨一聽散功粉,猛然道:“那是一種很厲害的藥粉,再厲害的從一吃之后,就會變得武功盡失,渾身無力,難怪他會看起來沒有一點力氣的樣子。”接著又道:“對了,我記得前朝太醫武功深厚,而且精通醫藥。”

  呂夢雪大喜道:“蘭馨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現在能找到那人嗎?”

  呂蘭馨點了點頭,不無擔憂地道:“這個可以放心,兩天之內我可以找到他,只是就算是有了解藥,也未必有用啊!”

  呂夢雪此時已經心頭大亂,道:“那你說我該怎么做?”

  呂蘭馨試著道:“你可以請付總管幫忙嗎?”

  呂夢雪毫不猶豫地道:“如果可以救出他,我一定會讓他答應的!”

  呂蘭馨高興地道:“那好,我先回去一邊找解藥,一邊商量一下怎么救人?”

  呂夢雪一聽有希望救出云中龍,情緒明顯好轉,道:“那我們現在分頭行動,一有消息就馬上通知我。”兩個美麗的女人先后,走了出去。

  紫羅蘭過了好一陣子,這才漸漸醒來,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張很是舒適的錦繡之床上,身旁有著兩名俏麗的女子。

  見她醒來,高興地道:“小姐,你總算是醒了?”

  紫羅蘭依稀記得自己跟隨母親,而后想要替主人求情不成,反被田園打暈,便以為這是田園的府第,緊張地摸摸身上,又看看自己的衣裳,竟是絲毫未動。

  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遂忍不住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那兩名女子其中一人,不敢相信的道:“小姐,你連司馬府上都不知道嗎?”

  另一女子不由道:“小姐她一直暈迷,就算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紫羅蘭驚訝地道:“你們說,這里是大司馬王子城父的府第?”

  便在這時,一名高大雄壯的男子,正是齊國大司馬王子城父,他從門外走進,笑道:“羅蘭,你不要太在意,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就好。”

  紫羅蘭喃喃地道:“你是王子城父?”

  王子城父高興地道:“想不到你還知道我,真讓人意外!”

  紫羅蘭猛地從床上坐起,就要下床,那兩名女子忙一左一右扶住她。

  王子城父見狀道:“羅蘭,你身體還很虛弱,又受了驚嚇,要多休息才行。有什么要求或者是不滿地,直接說出來就是了。”

  紫羅蘭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為何對自己這么好,以他大司馬的身份,田園只有惟命是從的份,不由道:“請大司馬救救我家主人!”

  王子城父心中一陣酸楚,她此時此刻念念不忘的人依然是那個人。

  早知道自己應該不顧其他,將她留在身邊,也許結局就不是這樣了。

  本想與她相認,可是看這情形,她對小時候的事情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提?

  紫羅蘭見他在那沉思默想,突然跪下道:“只要大司馬救出我家主人,羅蘭甘愿一生一世為奴為婢伺候大司馬!”

  王子城父看著這兒時的夢中情人,雖然亦想和她在一起,圓自己的一個夢想,可是她說愿意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卻是一點欣喜之情都沒有。

  王子城父,齊國大司馬的身份,三大頂尖高手之一,他那份尊貴和傲然,又怎么可能會接受這心不甘,情不愿的施舍一般的感情呢。

  揮手道:“你不要再說了,我會盡力而為,希望他能吉人天相吧!”

  接著又道:“你好好休息,暫時安心住在這里,救人的事,我會想辦法!”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以前只希望可以盡可能多的和她在一起,可是現在卻是有些不敢面對她了。

  且說呂潘和呂商人兩位公子,這兩天也是提心吊膽,不知道齊侯呂昭會不會趁此機會將兩人鏟除。

  哪知呂昭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除去云中龍及其同謀,對這兩位居心不良的自家兄弟,倒沒有急著動手,反而將那日被擒的衛開山等二三百人盡數釋放了。

  臨淄城西門,圍觀的人到得午后太陽正烈的時候,便漸漸散去了,只有極少數閑不住之人,遠遠的在邊上看著,不時議論幾句,倒也多了些茶余飯后的談資。

  云中龍本身身體極其虛弱,在烈日下更是失水過多,幾次虛脫了。

  暈厥的時候還好,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只是醒來的時候,身上更痛而已;而醒著的時候,就是倍加的煎熬了,非但渾身傷痛,而且在烈日下暴曬,又饑又渴,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如此醒醒睡睡,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慢慢地,夕陽西下,一抹紅霞映照在已近麻木的云中龍身上,高高地木桿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高掛在桿的人影,在漸起的夜風中,更是讓人感到凄風苦雨。

  也許沒有了烈日的洗禮,天氣已經不再酷熱,圍觀的人群又漸漸多了起來。

  其間,付東流出現過兩次,看看桿上的云中龍,及眾守衛,便一聲不吭的走了。

  大司馬王子城父亦是去過四次,也是什么話都沒說,看一會,便掉頭走了。

  當然,兩人也對過面,只是各自點了點頭,就各忙各的了,只是他們都沒有出現在圍觀之人的眼線之中,而是悄無聲息地來,悄然無聲的去。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高雄對守衛了大半天精心挑選的侍衛喝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如果犯人有任何閃失,你們便跟著人頭落地,甚至于株連家族。”

  高氏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如此大好的場面,一旦出現什么意外,豈不是功虧一簣。

  那些守衛見一天過去了,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都有點覺得小題大做,精神慢慢松散起來,被高雄這么一喝,全都打個激靈,沒有事情發生還好,真要有個差池,必然就是兇多吉少了。

  因此,都像打了雞血一般,密切地關注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云中龍所懸的木桿在一處空曠之地,他腳下是一座五十步見方臨時搭好的高臺。

  臺下里三層,外三層,數百名精壯侍衛手持長戈,盾牌,嚴陣以待地守衛著,而圍觀之人只能在約二百步遠的地方遠遠觀望。

  天色終于完全黑了下來,高臺下和四周燃起許許多多的火把,整個場地亮如白晝。

  這時,高雄手抱飛云劍,漫步走上高臺,靜靜等候著。

  就在圍觀之人議論紛紛,眾守衛全心應對的時候,驚變突起。

  不知為何,場地外突然涌入上百匹高頭大馬,直向高臺沖去。

  一時間,圍觀之人立時作鳥獸散,有不少來不及躲閃之人,登時被狂奔的馬群撞飛,血肉橫飛,最后被踏成肉泥,好不凄慘。

  高雄見狀,心中一跳,想不到等了這么久,終于來了。大聲喝道:“舉盾防御!”

  那些侍衛雖然都是精心選出,武功均是不弱,可是他們不像軍伍訓練有素,見慣生死,有些人被眼前的壯景,嚇得兩腿發軟,哪里還記得舉起盾牌防御,盡管有些悍不畏死之人,紛紛依言拼死舉盾守衛,可是很快便被狂奔的馬群淹沒,成了一團團血泥。

  很快高臺之下,一片血雨腥風,直如人間地獄。

  眼看馬群便要沖上高臺,高雄猛然一聲大喝,“讓開!”拔出懷中的飛云劍,對著那些想要沖上前的馬匹掃去。

  飛云劍(棠溪劍)號稱天下第一神兵,更且是齊國三大頂尖高手之一的高雄使將出來,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雖然比不得云中龍所施展出來的那種隨心所欲,無堅不摧,縱橫天下的氣勢磅礴,卻也有他六分威力。

  只見,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橫掃而出,沖在前面五匹馬頓時身首異處,那些侍衛見狀也紛紛上前相助,將沖上高臺的馬匹盡數斬殺。

  高雄初試飛云劍之利,更是愛不釋手,亦是信心百倍,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對著前面的馬群殺去,很快馬匹的尸體在高臺前堆積如山,而后面的馬匹見前面無路可走,紛紛繞道而行,這波看似無可抵擋的沖擊,便這樣被高雄等人攔下了。

  高雄重回高臺,不等他松一口氣,突聽勁風激蕩,猛地身子往上拔高近丈。

  回頭看時,只見一支長達四尺的箭矢,一連穿透一條線上的五名他身后的侍衛才止住,由此可見射箭之人的膂力是何等驚人。

  能有如此財力,一下子出動上千匹馬,在齊國亦是屈指可數;可要說到氣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而又能發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一箭的人,只能說是絕無僅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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