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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孟顯

  門房引著李銳來了鏢局前堂,老鏢頭穆昇正坐在堂中,和老鏢頭對面還坐了一人,約摸三十多歲的樣子,卻是沒見過的生面孔。

  見二人分明是在等自己,李銳心中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便沖二人抱拳,道:“穆老鏢頭,勞您久侯了,晚輩心里著實過意不去,卻不知這位是?”

  兩人起身相迎,穆昇笑道:“公子無需多禮,鏢行里本就睡不早的,這位卻是我們大當家的,聽我說起公子要來,便非要見一見公子才肯去睡覺。”

  “李公子,某家孟顯,剛才同老鏢頭說起今日知識,聽聞公子在會友擂上人前顯圣,擊退了那個擎槍漢子。孟某也曾習劍,只是一直以來分心鏢局事務,劍法是早就落下了,不能親眼見到公子劍法玄妙,實為憾事。”

  “孟大當家謬贊了,這武道一途,我還只是在門外打轉,尚不曾登堂入室。還是今日得老鏢頭解惑,方知自己是那井中之蛙。”見這孟顯言辭夸張,李銳不得不謙虛一下。

  “公子太過自謙,此間之事我已經盡數知曉了,公子便在我鏢局住下,容我好好款待一番,也好多與公子切磋劍法!”孟顯又來邀請李銳,“若是公子暫時無甚打算,不如便在我這鏢局里掛個名,休整一番,待有了計劃,大可來去自由!”

  “多謝孟大當家美意,也謝過穆老鏢頭周全,我一時不慎,落入圈套,失了產業,本是我咎由自取。承蒙兩位關照,李銳便叨擾幾日了。”

  孟顯聽李銳親口答應暫時住下,更是高興,還要再拉著李銳好好敘一敘,老鏢頭穆昇卻說:“今日時候不早,李公子又飲了那萬山紅,須得早些休息,當家的便不要說個沒完了。”

  聽到這話,孟顯便住了話頭,笑言:“勿怪勿怪,想來公子也乏了,咱們今日就此打住,待明天我為公子擺宴接風洗塵!”

  孟顯說罷便喊了方余過來,命方余帶李銳去休息,又交代要照顧好李公子起居云云。

  出了前堂,方余便在前面帶路,早上的時候,李銳就覺得方余腳步輕盈,是個練劍的好苗子,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習武,或者在鏢局里有無師傅。

  還是今早那間屋子。

  房間之內已經收拾好了,除了一桌、一床、兩個凳子,靠門一個木盆架子,床邊一口箱子,還多了茶盞、筆墨、幾樣點心,便去了清冷氣氛,多了幾分煙火氣。

  方余打了水來,沏了茶,又收拾一番才肯離去。李銳不太習慣被人伺候,本想要自去打水收拾,方余卻不允,只說不能怠慢了貴客,李銳也就不好堅持,只得又體驗了一把萬惡的舊社會。

  等方余離去了,李銳便和衣躺在床上,才發現床頭還放了一件嶄新長衫,與自己之前所穿那身款式差不多,暗嘆這四海鏢局為了拉攏自己,也算有心了,若是個一根筋的,此刻只怕是要“士為知己者死”了。

  李銳此刻已經知道,即便把招式練到登峰造極,也只是武道一途剛入門而已,其上還有兩重境界。便是當今世上沒有那武入先天之人,能搬運氣血之人總是有的,今天遇到的那個擎槍漢子就是其中之一。自己今日雖然勝了他,卻也是劍走偏鋒,險勝而已,不敢說能穩贏于他。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如今孑然一身,還怕別人來圖謀甚?就算他要做太子丹,自己不要被忽悠成荊軻便是了。如此想著,李銳只覺得嘴里還留有那萬山紅的余味,身上暖陽陽一團,舒舒服服地便睡著了。

  李銳久違的做了個夢,夢中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宇宙星河之中,自己又變成了純粹的一段意識,不存實體。夢中自己在飛速移動著,遙遠的星系逐漸在自己的意識中放大,逐漸充滿了自己全部的視野,無數的恒星在宇宙塵埃中閃爍,其中又有九顆最大最亮的恒星,形成了穩定的空間結構。自己還是在飛速前進,逐漸掠過了這九顆最亮的恒星,突然,視野中毫無征兆跳出來一個霧蒙蒙的星球,自己飛得太快,一下子就扎進這個星球的大氣層中了。正在擔心會和大氣劇烈摩擦燒起來時,才反應起來,自己沒有實體,又怎么會摩擦起火。

  雖然沒有起火,不過還是在飛速接近地面,感覺比蹦極跳傘之類的刺激一萬倍!

  “沒有剎車啊!~~~~~嘭!”

  李銳醒了!

  天光大亮,隱隱能聽到屋外有人在提氣縱聲。

  “好真實的夢啊,簡直要嚇尿了!”李銳自言自語道,同時默默的掀開了被子看了一下。

  昨夜和衣而臥,也就沒有去換那一身長衫,李銳還是更喜歡利索的打扮,就著方余昨天打來的水,簡單洗漱一番之后,將長發依舊束起馬尾,抬腳出了屋子。

  “看來得學一學如何束發了,總不能天天扎個馬尾四處晃蕩……”

  門外不遠處就是鏢局后院,正有幾個鏢師在做早課。

  李銳一看彭定彥也在其中,正赤膊舉著一對石鎖,便迤迤然走過去,開口道:“彭大哥,一早便來練功,可見是心誠的,卻不知彭大哥使什么兵刃?”

  彭定彥回頭,見是李銳,驚喜道:“李公子?你怎的來了鏢局,可吃了早飯,便是吃了也再吃點吧,昨天就留你不成,今天須得好好喝幾杯!”

  旁人聽了這話,便打趣道:“彭鏢頭一大早便要吃酒,可是忘了頭幾天被當家的罰你,頂著酒壇子在飯堂門口扎馬步的事了?”

  彭定彥被人點破糗事,臉上發熱,正要再掰扯幾句,便聽李銳說道:“彭大哥莫急,我已經應了老鏢頭之邀,要在四海鏢局暫時叨擾一陣了,便是要喝酒也有許多機會的,就不勞煩彭大哥再頂一回酒壇子了!”

  “嘿嘿,公子見笑,稍等俺老彭。”彭定彥訕訕地笑笑,放下手中石鎖,同李銳站著說話,“公子可是打算在鏢局入伙了嗎?”

  李銳搖搖頭:“還沒有,我想先在鏢局暫住一段時日,再做之后的打算。”

  “也好,公子一身本領,江湖大可去得,鏢行是個苦行當,單只說出遠門時,十天半月不洗臉,就有人受不住了,遠不如旁人以為的那么風光!嘿,俺是個粗人,一身功夫也是鏢行里的老一輩所授,便一直留在鏢行里了。以前行里有不少人,功夫練得好的,得了門路之后,便都退下來了,不愿再做鏢師了。”

  言罷,彭定彥也覺的自己話有點多,便岔開話題,說道:“剛才公子問俺老彭所使兵刃,莫不是想和俺切磋切磋?俺可不是公子對手,給公子喂喂招倒還湊活。”

  “彭大哥哪里的話,李銳可不敢當,只是好奇而已,還要等彭大哥同我講一講老鏢頭的事跡呢!”

  “嘿嘿,上次公子走的急,俺老彭可是在肚子里憋了許久,……”

  “公子,原來你在這里,我來喊你吃飯,結果你屋里沒人,原來是和彭鏢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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