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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蘇婉兒

  李銳確信,自己定然是沒有見過這位蘇姑娘的,若見過,絕不會忘記這樣一位佳人。難道是和原主有過交往?可是也沒有深刻印象,怪事!

  “蘇姑娘,以前曾見過我?”

  蘇婉兒先是抿唇一笑,說道:“前日晨間,公子仗義出手,懲治那欺壓良善的惡徒,婉兒也是在的,之后又承蒙公子相救,為婉兒擋了一刀,婉兒一直銘記在心,不成想今日能得遇公子,還要容婉兒聊表一番心意才是!”

  李銳這才知,是從張錛那一伙牽扯出來的,只是那天早上,自己一副狼狽模樣,這位蘇姑娘卻如何一眼認出了自己?

  也罷,只要不是原主認識之人,都好說。

  “原來如此,蘇姑娘之言,我卻受之有愧,那惡徒本是沖我而來,是我連累蘇姑娘受驚才是,不敢居功。”

  蘇婉兒又言:“那惡徒當街妄動刀兵,便是有錯,也在此人,與公子又有何干?公子為護旁人,以身試險,我自然是感謝公子的,又怎會心生怨懟?當日匆匆一別,未及得問公子尊姓,還道這人海茫茫,何處去尋,卻有緣再見公子,婉兒慕公子高義,便小小任性一下,可不許公子推脫!”

  曹杰見李銳初來乍到,就贏得蘇姑娘好感,想自己當初,在王夫人那里費了多少口舌,又使了不少銀子去求購詩詞歌賦,這才得見蘇姑娘一面。一時間,心中難免有點酸,便開口說道:“李兄,真有你的,行俠仗義都能使對地方!”

  見曹杰一雙眼睛幽幽的看向自己,李銳愈覺這曹杰是個真性情的,笑道:“蘇姑娘,且先入座吧,待席間,我再向姑娘行酒賠罪。”

  蘇婉兒沖李銳點頭一笑,曹杰便介紹起最后一人,“蘇姑娘,這位便是我哥哥,一直都想能認識蘇姑娘你的!”

  這位曹“哥哥”,雖然著一身男裝,身量也刻意掩飾過,便是妝容也化得極淡,但只要不是瞎子,誰也不會把她當做一個男子。若是一個女子,扮作男裝去逛青樓,倒算是一件荒唐事。但這位曹家“哥哥”,在曹家不算隱秘,幾家的年輕人又很是熟絡,都是聽說過此事的,也就都未感到詫異。李銳雖是第一次見,但是經歷不同,自然也不覺得有什么特別之處。

  蘇婉兒聽了曹杰介紹,一雙美目去細細打量這位曹家“哥哥”,笑道:“婉兒早就聽聞子畫哥哥的事,心中羨慕子畫哥哥灑脫,私下里便把子畫哥哥當做是知己了,子畫哥哥若不嫌棄婉兒身陷這風月場中,可愿認了婉兒這個妹妹?”

  曹子畫亦開口,其聲如金玉:“舉世皆濁,婉兒妹妹卻有出淤泥而不染之高潔,子畫也是欽慕許久,今日得見,心中果然覺得親近!”

  待這一對哥哥妹妹互訴了心意,幾人也都入了座。

  曹杰占了主位,曹子畫坐了副位,蘇婉兒則是坐在曹杰右手邊,正好同李銳對面。

  曹少當家安排妥當,吩咐開宴,便有丫頭去傳菜,不多時,便上了冷碟熱碟,干鮮果品,葷素各色熱菜,還有特意點的人參烏雞燉盅。人參、烏雞、黃精、枸杞、紅棗,都是滋陰補氣的東西,看來這曹少當家的身子骨,被酒色掏得不輕。

  蘇婉兒坐的是主賓的位子,是曹杰特意安排,將這主賓之位空了出來,便是孟潛,也只是坐在副賓位子上。這一來是給蒔花樓面子,二來是給蘇婉兒面子。既坐了主賓位子,自是不需先敬酒的,但蘇婉兒卻起身斟滿了酒杯,語笑嫣然。

  “諸位公子皆是行俠義之事的豪杰,今日能夠得見,是婉兒的榮幸,便先滿飲此杯,以敬諸位公子!”

  說罷,一抬皓腕,一仰雪頸,髻上釵兒搖搖,眉間輕輕一蹙,便飲盡了杯中酒液,再大大方方地亮出手中空杯,便得了滿堂喝彩,其中尤以曹杰叫的最大聲。

  蘇婉兒如此舉止,既顯現了自家的豪邁氣來,又合席面上一眾武人的心思,而且真情流露不著痕跡,可見一顆心兒真是比著比干還要多一竅。

  經此,席上眾人也就不再拘謹,便是孟潛,也飲了酒。

  酒過三巡,席間眾人都有了幾分醉意。這位蘇姑娘,果然不愧聲名,硬是能同這一桌子的武人打成一片,誰也不覺得受了冷落,只覺得與蘇姑娘真是相逢恨晚。期間,蘇婉兒又向李銳敬了一杯,李銳便回敬一杯,說了些改日定當拜訪的場面話。

  曹杰此時已經醉了,口齒不清,與孟潛勾肩搭背,竊竊低語。

  李銳心中一動,這位曹公子,既然慣常混跡于風月場中,想來也是個消息靈通的,正好能問問他,關于那個“賊”的訊息。哪怕只是抓到些蛛絲馬跡,總也好過大海茫茫,海底尋針。想及此處,趁著曹杰還未醉倒,李銳開口問道:“曹兄,你消息靈通,我卻有一事想要問一問,還請曹兄解惑。”

  曹杰本就對李銳存了拉攏之意,只是今晚李銳說話不多,兩人座位離得又遠,才不得行。當下李銳發問,正合曹杰心思,便說道:“李兄請講,凡我所知無不言!”

  “昨日里,我無意間聽到,傳聞有一淫賊近日里流竄到辰州附近,而且此賊行事乖張,不許別人口稱“賊”字,若有人無意間說了,被此賊聽了去,就要尋著找上門去,氣焰囂張!這等淫賊害人,不吝猛虎,不知曹兄可知這惡賊底細嗎?”

  曹杰聞言一愣,才知李銳是想問這個,口氣疑惑道:“李兄詢問此人底細,可有什么應對章法?”

  “自然是尋其行蹤,雷霆一擊,翦除此害!”

  曹杰先是頓了一下,繼而嘆道:“此事卻難!此人在江湖上有個名號,喚作千里獨行,行事古怪,不類尋常,行蹤捉摸不定,而且實則虛之,既有傳聞說到了辰州,只怕此人尚遠在辰州千里之外。受了此人戕害的,多是些姑娘小姐,早年犯下的案子,應該是使了迷香之類的手段,無人見過其樣貌,沒有畫影圖形,官府都發不了海捕文書。兼之,此人的輕功,說一句登峰造極也不為過,便是尋著了,此人打不過就跑,為之奈何?”

  聽得曹杰之言,李銳也知,這淫賊都混出名號了,還能逍遙,而不是被江湖上的豪杰取了性命,只怕是有許多門道的。自己孑然一身,武功也非江湖絕頂,又能如何?只是如此罷手,終究心意難平,難道就任由此賊害人?

  心意,心意,心懷正氣,意如鋼鐵,李銳此時心意正合,若是現在打上一架,說不得便能窺見氣血搬運的一點門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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