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尚書令真正的脫離少府是在魏晉南北朝時,那時尚書臺改稱尚書省,尚書高官官尚書令才日益尊貴,朝廷政務事無大小,皆歸尚書令。
在這個漫長的過度之中,曾經涌現過一大批名臣,其中就有后漢末年的荀彧。
荀彧生于公元163年,字文若,潁川郡潁陰(今河南許昌)人。曹操帳下的首席謀臣,杰出的戰略家。曾為曹操制定并規劃了統一北方的藍圖和軍事路線。
政治方面為曹操舉薦了鐘繇,荀攸,司馬懿,郭嘉等大量人才。官至漢侍中,守尚書令,謚曰敬侯。因其任尚書令,居中持重達數十年,后人敬稱他為“荀令君”。
曹操稱魏王之前,荀彧是長期鎮守許都,掌控軍政大權的二號人物。
尚書令正是自他之后,才日漸尊貴,開始真正的掌控朝政大權。
細究起來,荀彧擔任尚書令是在公元196年,建安元年,曹操聽從荀彧建議,應安集將軍董承的秘密召請,親率大軍進抵洛陽,奉迎漢獻帝遷都許縣。
如今,經過朝堂之上的一番爭執,漢靈帝劉宏時間提前了十年有余。
朝廷之上,眾多大臣,在聽到皇帝將尚書令提拔為三公一級,均有些訝然。
三公盡管只是名義上的尊崇,但畢竟還是位極人臣的象征,尚書令已經作為“三獨坐”之一,再品級提高,這變化屬實是太大了一些。
不過朝中各派暫時都沒有太大的意見。
張讓、趙忠之流本來就難以握有錄尚書事這等大權,深謀遠慮的他們也沒想過虎口奪食,畢竟他們只要伺候好皇帝,職權便應有盡有。
能夠阻擋盧植擔任太傅,當未來太子的老師,他們就算是成功的。
至于,尚書令是不是和三公同級,與他們何干?
何進一派與中常侍們目的是相同的,何進自任大將軍以來聲望裕隆,大權在握,隱然有梁翼、竇武這等獨攬朝政的外戚權臣的趨勢。
這時候怎么會容忍盧植擔任太傅,居于大將軍之上。
至于朝中支持盧植的公卿和士人,也并非是要為盧植爭什么職位,只是擔任驃騎將軍,不能直接參與朝政的重大決策,為此鳴不平而已。
靜默片刻之后,京兆尹司馬防越眾而出,拱手道:“陛下,臣以為這個舉措非常合理。尚書臺作為我朝政務中樞,其長官尚書令沒有屈居少府的理由。盧使君正可以尚書令錄尚書事,為陛下為朝廷分憂。”
司徒崔烈附議,“以盧使君之大才,正該如此。”
漢靈帝長舒口氣,這幫家伙,總算是沒有異議了。
張讓察言觀色,覺得這尚書令提高品級之事,已經定論,便和趙忠一同附議,以示對盧植等毫無敵意。
何進這些日子與幕僚賓客們商議的內容多半也是如何阻止盧植擔任太傅。
眼下,尚書令和驃騎將軍均是和三公一級,比不得他的大將軍職務,雖然盧植和他共錄尚書事,分去不少的職權,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于是,何進亦上前啟奏,“陛下,臣愿與盧使君共同執掌尚書臺,為陛下創太平盛世。”
漢靈帝見大局已定,便正式下詔,起草詔書,昭告天下。
同時,在午時于大殿之上舉辦慶功宴,為盧植等平叛功臣慶功。
在宴席之上,沒有了涼州叛軍這等憂心事,劉宏暢懷開飲,拉著盧植的手,直言你就是朕的周亞夫啊!
盧植在朝堂之上,眾臣爭議時不便多言,這時便和漢靈帝在僻靜處,向劉宏舉薦趙普,“陛下,臣能有今日之功,有一人功不可沒。”
劉宏已經微醺,拍著盧植的肩膀道:“這里就你我君臣二人,你但說無妨。”
“此人乃是之前臣的冀州牧別駕從事趙普。”盧植如實相告。
在半年之前,劉宏就聽盧植提及過此人,這次不由大是好奇,“之前,我曾下詔征召他入朝為官,他以身體有疾病為由拒絕了,怎么這次平叛,他曾與愛卿同往?”
盧植搖頭道:“這倒不曾,趙普身體不適,自是在常山郡修養。”
他雖知趙普這些時日,實則是自河北下荊州,再去江南,但畢竟在明面上還是不能說破。
劉宏詫異道:“既然不曾同往,為何他還能有功勞?”
盧植道:“不瞞陛下,臣不敢居功,這次平叛乃是趙普斷定定然會有災星墜落敵營。臣乃是依據他的判斷用兵,這才得以一舉擊潰叛軍主力。”
“你是說他在千里之外的冀州,能夠斷定三輔地區,敵軍大營會有災星墜落?”劉宏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盧植拱手道:“此事體大,臣斷然不敢有任何隱瞞。”
這點劉宏是相信的,如此天大的功勞,一般人往自己身上攬都還來不及,誰會推給別人?
若非是趙普確實有此預言,盧植如今官拜驃騎將軍、尚書令、冠軍侯,又豈會將功勞分給別人。
“如此說來,這人我確實是要見上一見。”劉宏愈發想見趙普的真面目。
他又看向盧植,“以盧卿對趙普的了解,他可擔當何職呢?”
盧植沉思片刻,“臣以為出任侍中最為合適。”
侍中一職始于秦朝,是列侯以下至郎中的加官,沒有定員,為丞相之史,以其往來東廂奏事,故謂之侍中。
最初只是皇帝的隨從,掌管皇帝的車、轎、衣服、器物等,甚至還負責給皇帝端尿盆。但因為侍從皇帝左右,出入宮廷,與聞朝政,逐漸變為親信貴重之職。
到了后漢時,地位已經比侍郎還要高,魏晉以后,侍中甚至往往成為事實上的宰相。
不過此刻自然還沒有如此位高權重,只是因身居君側,常備顧問應對,能夠影響皇帝的決策,所以才成為不可取代的要職。
劉宏笑道:“愛卿當真是大公無私,我還以為你準備把他征為己用,原來還是為朕著想。”
盧植拱手道:“臣一心為社稷,一心為朝廷,陛下身邊能有此大才,正是我們大漢社稷之福,朝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