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張張合影閃動的,是陳銘當初表白是唱的那首《陪你度過漫長歲月》。
陳銘不知道來賓的感受如何,只是自己在舞臺下看著一這些排好順序后,一張張閃動的照片,心里不禁都有了一點小小的感動。
照片中的背景一次次切換,歐陽的打扮越來越靚麗。陳銘肩上的星星也越來越多,從一條杠到兩條杠,從老軍裝到新軍裝。
陳銘心中不禁有一絲恍惚,好像歐陽真的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一般。從未離開,只是之前,不曾相識。
“好了,照片看完了。現在各位認可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等幻燈片播放完畢,司儀大步走上舞臺,輕輕地開口說道。
“下面讓我們有請今天的新郎官,陳銘,陳艦長上臺!”
在來賓們的掌聲中,陳銘快步走上舞臺。陪著司儀進行了一番簡單又略帶套路的互動后,歐陽在她父親的牽引下穿著婚紗走上舞臺。
在陳銘看來,這樣的婚禮有點流于形式,并無多少新意。可看著歐陽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好像突然懂了女孩對婚紗的執著。
女孩是喜歡浪漫,但婚紗卻不同于浪漫。一個女孩可能只有在找到一個能夠給自己安全感,能夠讓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的人時,才會選擇穿它。
婚紗的象征意義大于了它的實際意義。只要一個男孩能夠為女孩穿上婚紗,不管婚禮多么簡陋,在女孩心里都能夠記一輩子。
聽著老丈人那象征性的狠話,陳銘苦笑著摸摸鼻子。嘴里一通保證外加感謝。
程序化的流程結束以后,酒宴便正式開始。
乘著歐陽回后臺換婚禮常服的空檔,陳銘溜到魯淮成旁邊,趕緊夾上兩口菜先墊墊底。這一桌坐得都是老人,和鄭遠海那些年輕人愛鬧騰不同。
都知道陳銘馬上要忙著敬酒,沒空吃飯,稍微客套兩句后,便不再打擾陳銘。魯淮成和陳母則是不停地幫陳銘夾菜,希望他能稍微多吃一點。
等歐陽換好一身白紗裙后,陳銘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酒杯,先和歐陽一起敬了一杯在座的老人,然后告罪離開。
婚禮結束的時候,陳銘都不知道自己一共喝了多少酒,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在喝斷片前,陳銘依稀記得艦上戰士們的哄鬧,還有鄭遠海、肖偉國等人的笑罵。
“你醒了?吶,邊上是醒酒湯,趕緊喝點。”
當意識恢復的第一時間,陳銘便聽見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再抬頭打量一下自己周圍的環境,苦笑著坐了起來。
“謝謝,歐陽。我.....”
話還沒說完,胃里一陣翻涌。陳銘立馬連滾帶爬地沖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就是一陣狂吐。在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吐出一些苦澀的黃疸水后。
陳銘站起身子,接了點水漱漱口。再在臉上澆上一把冷水,頓時感覺清醒了不少。
“現在幾點了?”
回到臥室,陳銘一邊喝著歐陽放在床頭已經涼了的醒酒湯,一邊問道。
“六點多了,你說你也是,喝不了酒喝那么多干嘛。”
歐陽一邊整理著下午從家里拿過來的陳銘的衣服,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后來司令,政委都來了?”
“是嗎?我完全沒印象啊。”
司令和政委,請柬陳銘自然是發了。但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這二位會來,畢竟身份擺在那。但轉念一想,魯淮成這個才退下來沒幾年的東江基地司令,都在一個艦隊工作,之前或許認識他們。看在魯淮成的面子上,這二位過來敬一杯酒也不是說不過去的事。
“呵,慶幸你沒印象吧。摟著司令的脖子,把酒往人口里灌,回去后要是被穿小鞋了,別怪我沒告訴你自己死在哪。”
“不會吧?這是我干的事?!”
聽到歐陽的話,陳銘腦海中仿佛出現了那一幕畫面。司令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以及賓客們瞠目結舌的樣子。揉著自己發疼的腦仁,陳銘祈禱著奇跡出現。這事,只是歐陽嚇唬自己的。
“怎么不會啊?平時沒看出來,你夠牛皮的啊。連司令的酒都敢灌。”
還不等歐陽答話,收到歐陽通知陳銘酒醒了的眾人紛紛涌進房間。聽到陳銘的話后,鄭遠海便忍不住調侃出聲。
“這,真的?”
陳銘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這么不要命的事,居然是自己干的?唉,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真的!陳銘哥哥,這是酸奶,酒喝多了喝點酸奶養胃。我媽媽每次喝完酒后,都會喝兩杯的。”
看著可愛的喬喬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身邊,遞過來兩瓶酸奶。心里稍顯安慰的陳銘,還沒將吸管插進去,便聽見喬喬又來了一句。
“陳銘哥哥真厲害,我爸都不敢那么和司令叔叔喝!”
果然,小屁孩什么的,一點都不可愛。
事已至此,陳銘也不再說什么了。事都發生了,自己也沒本事讓時光倒流回去。或者說,哪怕倒流回去,該發生的還是得發生。畢竟不能指望一個喝多了,發酒瘋的人有正常人的思維。
兩瓶酸奶下肚,胃里的難受緩解了不少。然而在胃酸和乳酸的共同作用下,一陣強烈的饑餓感直沖陳銘的腦門。
眼看時間也是晚餐的時間了,陳銘連忙提議眾人吃飯去。
晚餐的人數比起中午少了太多太多。找酒店要了一個大包間,兩張桌子便能坐下。剩下的都是些親近熟悉之人,彼此之間少去的那些客套,讓陳銘感覺舒服不少。
中午的時候,甭管做啥,都感覺束手束腳的。當然,喝多了以后的事情除外。那時候格外放飛自我。
席間,面對鄭遠海,肖偉國喝酒的玩笑提議,陳銘嚇得臉都白了三分。這一變化,頓時又引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吃吃喝喝,將總算將餓了一天,又吐得干干凈凈的肚子填飽。眾人又一起出去,在榆林基地里散散步,聊聊天。
一天也就過去了,臨走前鄭遠海等人向陳銘提出了告辭。明天一早他們就要返回東江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前面忙碌地都沒感覺到好好聚過的陳銘也只得無奈地答應下來。
到了一定的年紀,這樣的情況也是必然會出現的。好在彼此間的友誼,并沒有因為空間和時間上的原因而變得疏遠,能做到這一點,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第二天一早,婉拒了陳銘相送的鄭遠海等人坐上了回東江的飛機。熱鬧了幾天的家中,也恢復了平靜。除了退休時間空閑,選擇留下來多玩幾天的魯淮成外,就剩陳母,陳銘三人。
至此,忙碌了快一個月的婚禮,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