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忙啊,”看到馮一平跑過來,吳總問道。
有好幾個人,主要是那些有了年紀的,看著馮一平輕快的跑過來,羨慕不已。
這會不羨慕其它的,就只羨慕他的年輕。
上一次像他這樣有些不顧形象的奔跑,是什么時候的事?好多年了吧,年輕,可真好啊!
像他這么年輕,又有那么大的成就,那真就是再好不過!
跟著就腦洞大開,可惜,家里沒有適齡的女兒,不過,熟識的人里,有沒有合適的?
“墊吧了幾口,耽誤了會時間,不好意思,”
馮一平自然不好說是接待領導派來幫忙的人耽誤的,那樣就又是顯擺。
“依我看,馮總現在遇上這么重要的事,這樣的會議,缺席也應該沒關系,這件事的落實,”一個老成持重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不知道從哪沖出來一個拿著話筒的記者,后面還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壯漢,大叫著,“馮先生……,”
叫聲很快戛然而止,因為那人正正的撞在歐文身上——自然是歐文及時堵上去的。
他這相當于在老板國內的眾多同行面前,小露一手,炫了一把技能,也是額外的給馮一平漲了些臉。
果然,團里的不少人看著歐文,大感興趣,這樣的人肉盾牌,那真真不錯。
那記者被歐文兩只手牢牢的掌控住,動彈不得,但嘴里還在喊,“馮先生,馮先生,”
馮一平一看他話筒上的標示,FOX的,果然這成功就是沒有僥幸的,難怪FOX后來打敗CNN,成為美國收視率最高的新聞臺,有這么拼命的記者,怎么會不成功呢?
“好了歐文,”馮一平拍拍這個忠心耿耿,很對得起自己付他那份工資的大家伙,決定晚上給他加個大雞腿。
歐文松開那個記者,但依然警惕的站在一旁。
“記者先生,抱歉發生這樣的事,也請你理解,你這出現的方式,實在是太過突兀,”
“不,是我不好,請您諒解,”那記者好像心有余悸的點點頭,還看了歐文一眼。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有拿著話筒,后面沒有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人,剛剛歡迎自己的,一定是一只拳頭。
他朝后招了招手,把攝像師叫過來,“現在就把剛才的那段給刪了,”
呵呵,這家伙也會做人。
一般來說,這些記者都挺八面玲瓏的,不然,也打探不出那么多扎實的新聞。
狂拽酷炫的記者和媒體也不是沒有,不過,一定不會在馮一平這樣的富豪面前,露出那一面就是。
像上次到五里坳鎮參訪的記者團里發生的那些事,真的只是極個別的現象,全球也沒幾個國家,記者還會有行政級別。
有行政級別的記者,有時候確實容易忘了自己的本份。
因為對這個FOX新聞臺的記者印象不錯,也挺佩服他像狗仔隊一樣的頑強,馮一平特意主動多說了兩句,“關于奈飛的事是吧,一切消息,都以我們公司那邊公布的為準,”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奈飛董事會的董事們,很看好我對奈飛將來的規劃,以及所做的準備工作,抱歉,”馮一平指了指身后的車。
“謝謝馮先生,”那記者有些興奮。
馮一平這話雖然簡單,但是包含的信息量不小。
這可能正是奈飛的哈斯廷斯去職的主要原因,是不是也意味著,這次的收購,將會是協議收購?
呵呵,他刻意確定的是,因為這一段,自己電視臺今晚的收視,肯定會領先那些競爭對手。
看著馮一平和那些中國商人登上大巴車,他也馬上沖向自己的車,“走,快點回臺里,”
車上,剛才說話的那位終于有機會把自己說了一半的話說完,“這件事的落實,怕是比你參加這樣的會議都重要,”
看來不止一個人看出了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事的意義。
“這個馮總必然是知道的,他肯定也有了妥善的安排,”馬上有人說。
“馮總,佩服!”好幾個人從座位后探出頭來夸道。
“諸位過譽了,僥幸,僥幸而已!”
“馮總你太謙虛了,哪有這么大的僥幸?”大家都說,“即使有些事是僥幸,但你做成的事這么多,量變已經引起了質變,這些成功都是你眼光和能力的體現,”
“你那才不叫僥幸,”吳總對坐下來的馮一平說,“我能坐在你身邊,才叫僥幸,”
這些人還真會說話。
大巴車朝離白宮只有幾個街區的霧谷街駛去。
美國就設在那里的杜魯門大樓里,因這個原因,“霧谷”(FoggyBottom),有時也被作為美國的代稱。
在離那棟地中海風格的大廈還有幾百米的時候,路邊就出現了好多手里拿著五星紅旗,或者是各式歡迎橫幅的華人。
積雪的道路上,凜冽的寒風中,他們依然精神抖擻喜笑顏開,看著這輛朝那邊開去的大巴車,看著里面一水的中國人,知道他們也是這次訪問團的成員,對著他們也揮舞起國旗來。
于是,車上不多的幾個能打開的窗戶,全部打開,企業家們也對熱情的華人代表致謝。
不矯情的說,這會,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和祖國的聯系,格外的緊密。
趕在可能的交通管制前,馬靈帶著文森特,也來到了門口,小家伙雖然這會還沒有什么種族的概念,但一看這些和爸爸一樣皮膚的人,就覺得親切,“媽媽,爸爸在這里嗎?”
“他不在這里,不過,他有可能馬上要來這里,”馬靈期待的看著路的那邊。
其實,原本對這樣的行為,她是有些排斥的。
這一次,和上一次的見面,間隔的時間最短,還不到20天,可是,她發現,自己現在從心里,無比期待和珍惜跟馮一平每次相聚的機會。
我這是怎么了?冷風中,感受到自己的臉滾燙,她忍不住問,我這是,被套牢了嗎?
可是,自己好像挺喜歡,這種感覺也非常不錯的樣子。
可我是個獨立的女性,從來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附庸,但她看著懷里兒子眼睛發亮的看著路那邊,決定不再糾結——至少是暫時的。
我這是為了兒子,她想。
視線的盡頭,看到那邊隱約有一輛大巴車開過來,她和文森特一樣振奮起來,這是他們的車嗎?
路邊那些歡呼的華人,馬上證實了她們母子的猜測,這就是隨訪企業家的車,那些從窗口向外示意的人,也證明了這一點。
娘倆沒說話,緊緊的盯著車上看,忽然,文森特高興的大叫起來,“爸爸,”他指著車上喊。
馬靈一看,還真是小家伙眼尖。
第二排那個站在座位前,看著路邊的人,不正是他嗎?她的心也熱了,抓著兒子的手,搖了起來。
怎么在那么多人里面,他還是那么顯眼呢?
“爸爸,爸爸,”文森特一聲接一聲的大叫,但是,全被淹沒在周圍熱情的歡迎人群里。
“我們這是沾總理的光了,”車上,馮一平說。
平常的時候,他們這些商人,哪會被華僑這樣夾道歡迎?
“馮總你應該會經常被這樣對待吧,”吳總說。
“哪里?我……,”馮一平忽然停了下來,歡呼的聲浪里,他隱約好像聽到人群中有人在喊“爸爸”,那聲音,非常熟悉。
聽起來,很像文森特在叫自己。
應該不是吧,不是特意交代過馬靈,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晚上,不要出來嗎?
但他馬上看到了在路邊跟著車小跑的馬靈和兒子。
在一群黑頭發黃皮膚的人中間,他們倆的辨識度很高。
當然,就是此時他們周圍全是一眼金發碧眼的老外媽媽抱著小孩子,馮一平也能一眼就能把他們從人群中撿出來。
“爸爸爸爸,”文森特還在那興奮的喊,和抱著他的媽媽一樣,娘倆這會臉上都激動的放光。
“哎!”馮一平應了一聲,也高興的朝他們揮手。
吳總看到馮一平這番動靜,扭頭看了一眼,“喲,這姑娘挺不錯,”他竟然也朝那邊揮了揮手。
“那小孩看上去也挺可愛,”其實孩子他只看了個大概。
“嗯,這樣的便宜可以占,”
他還以為馮一平是少年心性,看到漂亮媽媽的孩子喊爸爸,順嘴應了一聲呢。
馮一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這是哪跟哪啊,我是親的,親的好不好!
老實說,美國,這個可以說是世界最牛的外交機構的大樓,真的沒什么特色,只是四四方方,規規矩矩的,至少,沒有國會大廈和白宮看上去那么氣派,那么古典。
但是,在這里工作的人的傲氣,很容易就感受得到。
然后,他們等候的大廳,狠狠的把馮一平震撼了一把。
這個大廳里裝飾的所有一切,從桌椅到油畫,到頂上的水晶吊燈——單這看起來華美非常的水晶吊燈,就有近20盞!還有地上的地毯,廳周的那些巴洛克風格的石柱上的裝飾,都奢華而又不失精致,而且都是有歷史的東西。
歷史上,西方那些最輝煌的宮廷,他們最輝煌的大殿,可能也不過如此吧。
在總理和鮑威爾到來之前,馮一平他們這些隨訪的企業家和國內的一些專家,跟美方那邊相應的人,隨意交流看法。
這樣的時候,自然是拓展自己朋友圈的好時機,不要說他們這些商人,連那些專家也都在忙著四處交換名片。
但這會的馮一平很安靜,安靜的坐在那,腦子里緊張的思索著這次的并購工作,只是,卻時不時的閃過馬靈和文森特的畫面來,他們這會應該回家了,不會還在寒風里苦等吧?
他的思索,也經常被人打斷——自然是美國人,沒辦法,到了他目前的位置,他是很多人擴展自己朋友圈的首選對象。
而且,他還是跨界的,至少橫跨學術界和企業家界,是學術界里最成功的企業家,也是企業家里,最有建樹的商務理論專家。
今天的這個兩方都有企業家和專家的場合,對他就非常適合,因為跟哪一邊都能聊得上來。
所以到最后,他這個場中最不主動的人,竟然成了最忙碌的人。
直到8點多,總理才和軍人出身的鮑威爾步入大廳。
總理在鮑威爾致歡迎詞之后演講,他臨時拋開預先準備的祝酒辭,發表了即興演講。
“我和鮑威爾國務卿兩人都學過地質專業,而且我們都有一個苦難的童年,所以我們今天談得很好,”
他接下來先說起的,是這次沒到一個地方都要談的問題,主要是因為海峽對岸的那個欠扁的家伙,正在推動一場公投。
“那一灣淺淺的海峽,是我們全中國人最深的鄉愁,我們覺不容許任何人割裂這份聯系,很高興看到美方在這樣的事情上,堅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