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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各有后手

  無論是一場戰爭還是一個計劃,最主要的,其實就是主動權。

  喜歡下棋,而且熟讀文集的老王非常清楚這一點,他的左膀右臂,真正的心腹楊主任,自然也必須清楚這一點。

  因此,在確定網上的那一套,即將被馮一平破解之后,楊主任自然而然的啟動了下一步。

  雖然不太清楚馮一平和央視合作制作的那檔節目,效果會有多好,但是沒關系,在你還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我再給你出一個難題。

  于是,即便你馮一平厲害,把網上的流言問題,完美的解決了,那也沒關系,早就有一個新問題在前面等著你。

  好,等你急匆匆的把流言問題解決掉,正著急忙慌的準備解決舉報信的問題時,楊主任又會拋出下一個問題……。

  總之,一定要保證你有解決一個問題的方案時,前面始終有兩個問題在等著你。

  關鍵中的關鍵,是你不知道我的下一步,會攻擊你的哪一方面,你完全沒辦法提前預判,進而同時一舉解決兩個問題。

  這其實就相當于運動戰了,始終調動你疲于奔命,到后來,自然有可能會忙中出錯,那時,就是雙重的勝利。

  楊主任制定,老王審定的這一系列計劃,完美,或者陰損之處在于,他們篤定,只是以各種方式抹黑馮一平的情況下,馮一平不會徹底的和自己這邊撕破臉。

  因為那么做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楊主任會控制好每一步,保證每一步都會在馮一平身上削下小小的一塊肉來,保證不會一刀下去,就傷及筋骨。

  反正,他們耗得起。

  反正,現階段,很多打法律插邊球的手段用起來,成本很低。

  而馮一平要下決心,會是非常艱難的一個決定,難就難在,究竟要不要自絕于官場呢?

  在現在的政治環境下,把老王扳倒,那就等同于自絕于官場。

  不止是對馮一平,對世界上所有的商人,這都是一個很難做的決定。

  因此,在確定第一個麻煩,馮一平已經準備好解決的時候,年前那么多按理會是一朵浪花都掀不起的舉報信,就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信訪局的那位有志于擔負更重的擔子的處長,將按照一位和楊主任壓根扯不上關系的人的指示,讓這一步棋,最大限度的發揮它的作用。

  得知這個消息的王總,這個上午,終于開懷起來。

  但還不僅僅如此,按老王他們的段位,就是撤退,也會是積極有序的撤退,而不是倉惶的、毫無章法的、顧頭不顧腚、亂糟糟的撤退。

  即便他們已經決定,暫時放棄在網上繼續抹黑馮一平的努力,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繼續給馮一平添點賭。

  于是,在上午的一檔財經欄目中,一位近來聲名鵲起的呂教授,在點評當前熱點的經濟事件時,說了一句話,“所有的海外并購,實質上,都可以說是財產轉移,”

  明眼人一看,這句話就是有所指的。

  但是,你又不能說什么。

  因為單從這句話來說,它無疑是正確的,是可以進教科書上的那種正確。

  當然,這也可以是那種從生理特征上來說,所有身體機能正常的雄性,都具備侵犯異性的條件的那種正確。

  因而這明顯是一種不持立場的立場。

  楊主任做事,自然不可能沒有章法,所以,呂教授的這句話,很快通過各種方式傳播開來。

  一時間,網上又小小的掀起了一波針對馮一平的熱潮,因為你沒辦法反駁一句本來就正確的話。

  哼哼,你不是想辦法拉著央視為你洗地嗎,那我們就讓這地再臟一些,讓你們原本準備好的去污劑不能發揮出預想中的效果——這其實也是屬于打亂對手的計劃,爭取主動權的范疇。

  馮一平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車隊已經進入市界,在藍色的指示牌后,同樣是一輛警車領頭的一個車隊,市里四套班子的負責人,早就恭恭敬敬的站在路旁迎接。

  這也是這時的慣例了。

  車隊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開道車的警燈依然在無聲的閃爍著,書記和省長下車了幾分鐘,簡短的就在路旁和市領導們握手。

  他們都下車了,馮一平自然也不好在車上坐著,也從去年省里獎勵給嘉盛的那臺A6上下來,和現在這個有些陌生的市里的領導班子寒暄了一陣。

  市領導里,他最熟悉的,就是原來縣里的趙書記,現在的趙副市長。

  之后,這個車隊又加入了進來,前有警車開道,后有警車壓陣,中間有兩輛大奔,近二十輛A6,兩輛斯考特,大部分都是小號牌,更有省里、市里,一號號牌和二號號牌的車隊,打著雙閃,在路上疾馳。

  連坐在斯考特里的馬靈,此時也沒覺得中國的行政官員愛講究排場,她也只覺得相當威風。

  兩千多年前,劉邦看到秦始皇的車隊,生出了不一樣的心思,到現在,連比爾蓋茨這樣的家伙,來國內的時候,也指定接待的車隊,必須要有警車開道……。

  可見有些東西,是亙古不變的,有時候你之所以厭棄那樣的行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只能在旁邊干看著。

  整個車隊里,怕只有馮一平父子,此時對這樣的排場并不在意。

  文森特此時感興趣的,是路兩旁的田地,以及還有著殘荷的荷塘。

  這樣一小塊一小塊的田地,和美國的農村,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模式。

  而那些勞作的農民,更是和美國的農民相差迥異。

  “媽媽,那些是什么?”他指著田里問。

  馬靈只能認出小麥來,至于油菜,美國并不是沒有種植,但她只見過開花成熟時的油菜,這樣未成年的油菜,還真沒見過,自然認不出來。

  不過,自然好應付文森特這個不喜歡吃青菜的家伙,“那就是一種青菜,”

  文森特馬上知趣的不再問,再問,媽媽中午叫一盤這種菜怎么辦?

  當然,馬靈自然比文森特看得遠一些,沒想到,離開繁華的省城,不過才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這里的農業耕種,依然是如此分散和原始的程度,那平他小的時候,他的家鄉,那真是不能想象。

  或許,當時還用牛這樣的畜力來耕種?

  哪里只是當時,就是現在以及以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五里坳下面的那些山村,農家依然離不開牛,那些耕作機械不能抵達的山地,依然要靠牛來翻地。

  馮一平此時,正在安慰又氣得不行的金翎,“都忍了好幾天,何妨再忍幾天呢?等這期節目一播出,一切自然煙消云散,”

  “我想,我們還要做好接下來的這幾天,他們會用其它的手段繼續抹黑的準備,”

  馮一平也覺得,自己是小瞧了對方的堅韌。

  “哼,便宜他了,”其實金翎主要生氣的,是明明知道那位呂教授是針對馮一平,但偏偏不好找他算賬。

  她雖然是女性,但風格主要還是大氣爽快,面對楊主任這樣的惡心流,自然會覺得不爽。

  “哦,你是生氣這個,我說的話你忘了?我們可不是執法機構,要講究證據,何況現在的有些執法機構,都不太講究證據,所以,先記下來,日后找機會回報就是唄,”

  不管這位姓呂的,是搭上了王總那邊,還是想趁機落井下石,為自己刷刷聲望,馮一平都不打算放過他。

  收拾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那就等同于為民除害,何況他還招惹自己,這讓馮一平覺得責無旁貸。

  “我又看了昨天股市的報告,你說,他們怎么就沒想著趁機做空我們的股票呢?”金翎又有些憤懣的說起另一件事。

  在股市方面,她知道,相關的流言一冒出苗頭,馮一平就做了很周密的安排,準備打一場漂亮的防反,但是到現在,居然一直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

  這也是馮一平也覺得有些失望的一件事。

  做空的有,但是規模很一般,讓馮一平狠狠坑那些家伙一把,讓他們深深的感覺到肉痛,深切領略領略做空風險的安排,暫時還沒有用武之地。

  “或許,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做空,或許,是我們的投資者,非常看好我們的未來,并不為外界的紛擾所動,總之,是有些可惜,但是,這也算是好事吧,”

  他們并不知道,王總為這事,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

  王總也沒有想到,包括制定計劃的楊主任也不會想到,因為事情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他們反而逃過了一劫。

  王家兩父子不缺人民幣,但可動用的美元資產,相對還是有限。

  而馮一平如果運作得好,那老王父子倆損失的,可不只是投入的兩千多萬美元那么簡單。

  “那好,你好好表現,我干脆以后就不關注這些惱人的新動向,”

  “也好,你現在還是多抽些精力,去幫幫老馬那邊,”

  雖然沒表現出來,但那可是馮一平今年最著緊的事。

  “那邊?完全不用我幫忙,什么事該怎么做,馬總都有安排,”馮一平從金翎的話里,聽出了點小失落來。

  但他覺得,這是好事,他還計劃進一步的減輕金翎的具體負擔,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那更好,開年本來就事多,我也不想你太辛苦,”在金翎還沒有從他這猛然的抒情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馬上自己給自己拆臺,“這一年才剛開始,你要是現在就累趴下,我還怎么逍遙?”

  然而,金翎現在也習慣了他的這一套,不但不生氣,還很熟練的反唇相譏,“什么時候,你能大大方方的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而且不再畫蛇添足,什么時候,你才算真男人,”

  我現在不算真男人?馮一平正糾結著在現在的這個環境里,好不好跟她好好說說這個問題,金翎已經干脆的掛斷了電話。

  此后不久,當車隊再一次停下來時,馮一平知道,這是進入了他們的縣的轄區。

  這一次,停留了短短的幾分鐘后,又壯大了幾分的車隊,繼續快速前行,馬靈聽著同車的陪同人員的介紹,知道馬上抵達馮一平的家鄉,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起來。

  此時的五里坳,一切接待工作,均已準備就緒,周寧也已經匯合上了金誠,她匆匆的瀏覽完金誠這個攝制組所攝制的素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就這些?”

  “我們覺得,關于五里坳,此前的那些報道,已經很準確,很全面,確實沒有什么新的東西好挖掘,”

  在金誠面前,周寧很有底氣,“真的沒有嗎?”

  而此時,大洋彼岸的舊金山,正是晚餐時分,正驅車離開公司的楊酋長,接到了孫正義的電話,“嗨,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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