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開著車,也駛入了納帕谷,但她覺得,自己的這個臨時提議,好像并不是太受歡迎,因為這一路,那位中國姑娘,就一直沒怎么說話。
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怎么變過。
此時看著谷中那成片的葡萄園,神色總算有些松動。
“我們美國的葡萄酒,你了解嗎?”她問道。
“我只了解美國的啤酒,”黃沁萍說。
這倒是和此時正準備返程的肖志杰他們一樣。
國人說起葡萄酒,一般都是歐洲的法國,美國的葡萄酒?還真沒聽說。
倒是這些年,國內的好多啤酒公司,紛紛被百威收購,喝過啤酒的,一般都有接觸。
安妮看了黃沁萍一眼,很想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不然為什么這個之前還和自己惺惺相惜的姑娘,現在竟然是這樣的話不投機。
她哪知道,黃沁萍壓根就不是針對她。
黃沁萍之所以現在還這副樣子,是因為和姐姐的那番談話。
當她一直擔心的那件事,終于被姐姐親口證實之后,她現在真的有些無所適從,她有些可憐姐姐,所以自然便對馮一平有怨氣,甚至都不知道,該再怎么和他相處。
更讓她難受的是,姐姐看起來,像是真的有些死心塌地的樣子。
另外一件事,她現在也有猜測。
既然自己都能想到,那么,爸媽自然就更沒理由想不到,但是,他們沒說,至少沒在自己面前提過這件事。
爸媽為什么不提這事?
所以,我這么直白的問出來,是不是太不成熟?
或許,姐姐說得對,自己的日子怎么過,是自己的事?
還有一件事,她始終不愿意去碰觸,難道包括爸爸媽媽和姐姐在內,他們都是貪慕馮一平的錢財?
但看起來,又應該不是。
她也清楚,初中的時候,也就是姐姐喜歡上馮一平的時候,他家里的條件,依然只能說是一般。
姐姐那會,最多是喜歡他的才,而不是財。
至于爸媽,在錢的方面,因為也談不上很寬裕,他們自然是著緊的,但從記事起到現在,貪圖錢財,他們絕對算不上。
哪怕是偽裝,那她也覺得,爸媽能偽裝到現在,假的也變成了真的。
她又嘗試把自己替代到姐姐的角度去考慮,但是更得不出一個接過來。
如果自己在上學的時候,也有那么一個同學,不然成績好,還能在國內知名刊物上發表,還風趣,還為自己打架……,自己會喜歡上他嗎?
這個結果,怕是一定的。
但在知道他還有別的女人的時候,自己依然會和他在一起,而且覺得幸福嗎?
要是在之前,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不過,在姐姐說了那么大一通以后,她又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
至少不是對、錯;是、不是,那么簡單。
她越想,也越覺得不明白,越想越覺得頭痛,這才是她爽快答應安妮專程來這里喝酒的原因,也是她這一路,無暇顧及安妮的原因。
安妮和她又有些不一樣,主要是在觀念上,安妮還是和她有很大差距。
她這一次,之所以和馬靈談那些,不過還是氣不過爸媽不讓自己帶男朋友一起來渡假,所以想讓姐姐也不舒服罷了。
她接觸到的那些未婚生子的人,有誰像馬靈那么幸福?甚至綜合來看,熟悉的那些姐姐的同齡女孩中,也沒有誰,能比得上今天的姐姐。
“到了,這是我們的第一家,”
拿著姐姐的卡,她的選擇毫不含糊,第一家就是紅酒價格非常不一般的嘯鷹酒莊。
“你姐姐不擔心你會喝醉嗎?”她問黃沁萍。
“放心,我在哪里喝醉,都不會有事,”黃沁萍看了眼身后跟著的那幾輛車。
雖然不知道哪一輛是姐姐派來的,但她確定,一定有一輛是。
“你呢?”
“我啊,”安妮也看了后面的那些車一眼,“我也一樣,怎么喝都不會有事,”
“好了,就讓我們把心里的那些不快,都先放到一旁,好好開始品酒之旅,”
黃沁萍依然樂觀不起來,看著這外表看起來不咋滴的酒莊,“安妮,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知道你男朋友,同時還喜歡另一個人女人的時候,你會怎么做,”
安妮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你今天怎么這么沉默,原來是被男朋友劈腿了?”
她又成功的把問題想岔了。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自然是先把那個渣男收拾一頓,再去找那個他劈腿的bitch算賬,”
“哪怕是我們不要了,也不能便宜她,”
“告訴我,那個家伙,和你是一個團隊,現在也在舊金山嗎?我們回去就收拾他,”她都開始卷袖子。
“就是我沒辦法,我姐夫也一定有辦法,我姐夫,他可是個很厲害的人,哦……,”安妮突然止住了嘴。
“這并不是我的遭遇,但你這是怎么了?”黃沁萍看到安妮這會面露尷尬之色,非常不解。
“這個,這個……,”安妮的臉有些紅,氣勢也沒有剛才那么足。
我剛才,是不是把馬靈,和她喜歡的馮一平,都罵了?
“我想,類似這樣的問題,可能還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因為你看,有些事情,可能真不是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這番話,會讓來自中國的卡萊爾有些生氣,但是,黃沁萍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挽起她的手,“走,我們去喝酒,”
她們倆進入酒莊大概有個十分鐘,在附近已經等了一陣的馮一平他們的車隊,風馳電掣的從酒莊外駛過。
其它的還好說,馮一平的那輛雅俊,安妮很熟悉,這要是在路上碰到,她一定能認出來。
“她們就在里面?”肖志杰看著外面的酒莊問。
“是,”
“你覺得,這樣溜走,好嗎?你既然知道她們也來了這,不打一個招呼就走,是不是也有些說不過去?”
“見面不用想,連電話最好都不要打,”馮一平說。
現在同時見她們倆,那就是作死。
至于打電話,那兩個姑娘都熟悉他的聲音不說,然后一個說我姐夫也在這,另一個說,我姐夫也在這,那還是作死。
“她們要是有意見,那也好辦,就說知道她們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醉了,睡著了,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王昌寧拍了拍肖志杰的肩膀,“看到我們的馮首富都這樣狼狽,你還有那些想法嗎?”
“嘿嘿,這個,我認為,還是值得的,”肖志杰笑著說。
“你就吹吧,”
“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很能磨練人的問題嗎,一平之所以能這么成功,搞不好就和他的這些經歷有關,”肖志杰繼續說。
“這樣的事都擺的平,那就沒多少事不能擺平,”
“不過,”他拍了拍馮一平的肩膀,“馮一平同學,我覺得,你處理這個問題的能力,還是有很大的提高空間,”
“今天這段戛然而止的旅程,就難免有些狼狽嘛,是不是,這多不合你的身份,”
“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支幾招?”
馮一平拍了拍他的肚子,“我覺得,你最能向我傳授的經驗,就是如何生孩子,”
“哈哈哈,”王昌寧笑得捂住了肚子,肖志杰氣得捂住了肚子。
馮一平其實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樂觀。
他不知道這兩個小姨子喝醉之后是什么樣子,但是,酒后說醉話這樣的事,完全有可能發生。
而酒后的醉話,好多有都是平時不會說的心里話,所以,這事,還是叫人頭大啊。
但此時,還有一個人,比他更頭大。
雖然團隊已經就參選還是不參選,反復分析過多次,小奧黑,依然還是不能確定。
因為這樣的機會,一個人,一生不會有失敗第二次的機會。
因此時機尤為重要。
那么,現在是不是合適的時機呢?
他走出辦公室,招呼了布坎南一聲,“陪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