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漁業的鹽場坐落在離州城四五里外的沙灘上。
為了加快鹽場的建設,王玄策讓人在附近搭建了臨時窩棚,供那些幫工居住。
至于飲食,基本上都是以各種各樣的海魚為主,這等伙食,讓那些幫工滿意萬分,干起活來非常拼命。
不過,即使如此,這些人不僅沒有變的消瘦,反而面色紅潤,身體慢慢變的精壯了起來。
“王爺,鹽田的第一期工程已經建設完成,正在曬鹽,這兩天陸續就會開始出鹽了。”
戴全跟著李寬身后,走在沙灘上面,匯報著東海漁業旗下鹽田的建設情況。
“不錯,這個進度算是很快的了,但是你要特別注意,旁邊那粗鹽提煉的作坊,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海水曬鹽的方法,要保密是很難的,只要隨便看幾眼,就能大體上看出來曬鹽的工藝。
但是,直接曬出來的鹽是粗鹽,有很多雜質,基本上是沒法直接食用的,這就需要把它提煉成精鹽。
在大唐這個時代,如果沒有李寬這個金手指,把海水里面曬出來的粗鹽提純是非常困難的,成本也是非常昂貴的,要不然海水曬鹽法也不會一直進展緩慢。
但是李寬可以從系統中兌換一些氯化鋇之類的化學原料,用來提煉精鹽的話,那個效果絕對是現在任何方法都沒有辦法比的。
畢竟,后世的食鹽基本上是海鹽,提煉的關鍵就是去掉海水里面的鎂等成分。
“王爺請放心,那些材料都是有護衛隊專人管理,作坊里的幫工和匠人都是接觸不到的。屬下也試過了,如果沒有添加王爺給的材料,哪怕其他的工藝都一樣,最終提煉的鹽,也還是非常的苦。”
“那就好,出了鹽之后,立馬送到文登碼頭那邊的倉庫里邊,東海漁業現在每天都能打撈好多大黃魚回來,急需大量的食鹽。”
“屬下明白,這里的作坊建設好之后,王爺你說的那個造船作坊也準備動工,但是登州這里缺少熟練的造船匠人,這個可能需要從江南或者長安招募一批。”
“沒問題,過段時間本王安排一艘船只回京,到時候一并處理。”
文登碼頭周圍陸陸續續的建設了一些倉庫、窩棚,東海漁業也干脆在這里圈了一大快地,建起了一家咸魚加工作坊。
去麟、開腸破肚去掉內臟、食鹽腌制、風干……
每一個工序都已經招募了相關的人手,只是這個新建的作坊,開工率還很低。
根本原因就是食鹽不足!
一斤鹽賣三十文錢,比長安城還要貴十文錢。
這就是東海漁業在登州府采購食鹽的價格。
王玄策不傻,現在大黃魚才賣一文錢一斤,怎么可能去買三十文錢一斤的鹽來腌制它?
“王管事,制鹽作坊那里送來第一批食鹽了,你快過去看看。”
“啊?終于有食鹽來啦?”王玄策臉色一喜,連忙向門口跑去。
只見咸魚作坊門口,十來個幫工各自挑著一擔擔雪白的食鹽,站在那里。
王玄策一個箭步來到一個人面前,伸出食指沾了一些食鹽含在了嘴里,“咦?這些鹽是海水曬出來的?”
“王管事,如假包換,這些鹽全部都是制鹽作坊里面生產出來的。”
作坊里總算是正式出鹽了,以后就不需要戴全每天都看著了,所以他干脆就押運了一批食鹽來到咸魚作坊,然后準備一會去造船作坊常駐。
“不可能啊,海鹽應該是很苦才對的,這些鹽全部都是精鹽啊,就是池州的礦鹽,質量也沒有這么好。”
王玄策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顛覆了自己的想象。
“王管事,有王爺在,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文登碼頭,今天一大早,李寬親自去送別。
登州這邊的造船作坊缺少工匠,東海漁業打撈的黃魚已經大批量的制作成咸魚,也需要尋找銷量,所以李寬安排王富貴回一趟長安城。
“王爺,你放心,回到長安后我立馬在西市開一個咸魚鋪子,專門銷售登州漁業出產的咸魚,然后再派人去洛陽也開一家。”
看著咸魚上面沾著的一塊塊鹽巴,王富貴一點都不擔心船上的咸魚賣不出去。
“賣咸魚是一方面,你也可以和西市的那些商家聊一聊,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也來登州發展。東海漁業并不反對其他船只出海捕魚,甚至我們還可以指導一些船只跟隨我們一起捕魚。”
大唐的漁業資源遠遠比后世豐富,李寬根本不擔心有人跟自己搶生意。
相反的,他希望來登州的船隊越多越好,就算是那些世家要來撿便宜,他也不反對。
凡是有利于登州繁榮的事情,李寬都是歡迎的。
“王爺,商人都是逐利的,只要他們看到登州的捕魚業這么掙錢,一定會有人忍不住過來的。”
王富貴經商一輩子,自然很清楚商人們的想法,對于怎么完成李寬交代的人物,心中也有考慮。
“使君,使君,不好了!”
魯掌柜一臉慌亂的來到了淳于難面前。
“魯掌柜,發生什么事情了?”
李寬這段時間都沒來刺史府,淳于難也沒有去文登縣衙拜訪,雙方很是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
“那個海邊的曬鹽場,聽說產了大量的食鹽,好多小商家都在問他們賣不賣呢。”
“這個消息我前幾天也聽說了,但是楚王不是說過,他那鹽場出來的鹽,全部都是供應給咸魚作坊,不會拿出來販賣嗎?”
“話是這么說,但是要是他們偷偷的拿出來賣呢?”
魯掌柜將心比心,覺得李寬這個承諾信不過。
“哼,你放心,本官在御史臺也是有熟人的,楚王要是敢販賣食鹽,到時候肯定有無數的御史參他!”
淳于難前幾天接見了幾波長安來到客人之后,對于對付李寬,心中有底氣多了。
甚至他現在巴不得李寬自己到處販鹽,好讓長安城那幫勛貴幫自己出手收拾他,讓他趕緊滾回長安城。
不過,這些消息,他自然是不會和魯掌柜說的。
關系再要好的商人,關鍵時刻也都只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