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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沒錢,那就借嘛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遍觀貞觀各年的朝臣,水平都是非常高的。

  朝會上,這么多大臣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李寬輕飄飄的一句“很簡單”,可以說是打了好多人的臉啊。

  戴胄發問之后,不等李寬回答,孔穎達也站了出來,“楚王殿下,你說的很簡單,莫不成你楚王府愿意出這筆錢?”

  李寬懶得理會孔穎達,而是看著戴胄說道:“戴尚書,在我看來,這個問題確實很簡答,沒有錢糧,那就借嘛。”

  “借?幾百萬貫,甚至上千萬貫,上哪借?誰能拿出這么多錢財來,楚王殿下你嗎?”

  戴胄聽到李寬的答案居然如此不靠譜,立馬怒了。

  自己為了大唐江山,嘔心瀝血,都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在天天早出晚歸的忙碌著,作為宗室子弟,李寬居然這樣戲弄自己。

  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太好說話了?

  “寬兒,你把話說清楚點,別說一半就停在那。”

  御座上的李世民看不過去了。

  很明顯,李寬這是沒有把自己的提議說完整,故意搞得大家誤會。

  李寬:“陛下,不是我要說一半的,是大家沒有留時間給我說完整啊。”

  戴胄臉色更難看了,“楚王殿下,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那你這戲弄大臣的罪責,我一定親自彈劾。”

  看到這老頭那么生氣的模樣,李寬也不賣關子了。

  “戴尚書,你可能忘記了,西市旁邊還有一座大唐皇家錢莊呢。”

  “大唐皇家錢莊?”

  戴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李寬是什么意思。

  不過,李世民卻是眼前一亮,覺得自己有點明白了。

  “這錢莊,設立之初就是為了方便大唐百姓存儲和借貸,戶部沒錢,自然也是可以找大唐皇家錢莊借貸,這樣一來,戶部就不用一次性的拿出大筆的錢糧出來,只要每年出一部分就夠了。”

  財政沒錢就找銀行借,這可是后世各個政府標準的操作流程了。

  不過,在唐朝,大家還沒有養成衙門也去借錢的習慣。

  所以,不是大家沒有李寬聰明,而是根本就沒人往這方面去想。

  “楚王殿下,堂堂戶部去找一個錢莊借錢,傳出去,朝廷的顏面何在?”

  戴胄愣了愣,雖然覺得李寬的方法似乎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很難接受啊。

到時候史書上會怎么說  會不會提到是我戴胄開了這個朝廷借錢的先河,從而遺臭萬年?

  “對啊,楚王殿下,這大唐皇家錢莊,雖然不比一般的商家,但是畢竟不是朝廷衙門,讓戶部去借錢,似乎有損朝廷威嚴啊。”

  溫彥博在一旁,也有點擔憂。

  就連房玄齡也是皺著眉頭,在權衡著其中的利弊。

  水泥路是一定要修建的,這一點,李世民私下里已經明確表態了。

  但是,朝廷的威嚴又是絕對不能損害的,否則這個影響可就大了。

  李寬:“不,我不這么認為。恰恰相反,我認為這不僅不會損害朝廷的威嚴,反而會讓天下百姓贊揚大唐是一個為百姓著想的好國度,與有榮焉。”

  戴胄:“王爺,此話怎講?”

  “水泥路的修建,士農工商,沿途的百姓全部都能得到好處,這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工程。為了讓這些工程能夠盡快的實施,朝廷消減不必要的開支,把錢財用到刀刃上,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讓百姓感懷于心,又哪來的影響朝廷威嚴呢?”

  后世高鐵和高速公路修了那么多,從來沒有誰因為路修的多了,產生什么意見。

  當然,同樣一條路,一而再再而三的修建,另當別論。

  “楚王殿下,出舉收利,這乃是商賈行徑,朝廷一向是不鼓勵的。如今,你讓戶部找大唐皇家錢莊借貸,豈不是變成鼓勵出舉收利?”

  孔穎達看到戴胄似乎有要同意李寬的建議的意思,立馬忍不住站了出來。

  重農抑商,這是儒學里的一個重要觀點。

  這個楚王,在觀獅山書院里將各種奇淫技巧的地位擺在比儒學更加重要的位置,這就已經讓孔穎達很有意見了。

  如今,他居然還要把商賈之道推廣到朝廷之中。

  長此以往,有誰還在乎儒學?

  “對啊,王爺,普通的負債,戶部都很難接受,出舉的話,就更不用說了。”

  戴胄雖然傾向于接受李寬的建議,但是能夠不用還利息的使用大唐皇家錢莊的錢財,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不出舉就不出舉,只要戶部在使用這些錢財的時候,接受大唐皇家錢莊的一些監督,這一次不收利錢也是可以的。”

  現在的存錢,可是沒有利息的。

  相反,還是要收保管費。

  所以,貸款的話,哪怕是零利率,其實也是不虧本的。

  當然,李寬看中的不是這筆貸款之中,大唐皇家錢莊能夠獲得多少利益。

  而是希望借此機會,讓大家充分的意識到,錢莊是可以借錢的。

  并且,修建水泥路必然涉及各種物資的采辦,到時候強制性的要求戶部使用金幣和銀幣,對于推廣金銀幣來說,也是意義重大的。

  不客氣的說,單單鑄幣稅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然,最最重要的,那是李寬希望系統給自己定下的修建一萬里水泥路的任務,得趕緊完成啊。

  要不然,那個全才系統都快要成為雞肋系統了。

  “陛下,如果這樣的話,微臣贊成修建長安城到洛陽,以及洛陽到登州和晉陽的水泥路。”

  戴胄其實也不是不知道李世民想要修水泥路,之前一直反對,那是因為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錢財。

  現在好了,大唐皇家錢莊愿意借貸,那自己自然沒什么意見。

  就自己這幅老骨頭,頂多再干兩年就得回家頤養天年了。

  到時候,還錢的事情,應該也輪不到自己抄心了。

  “陛下,既然要修,那就干脆把主要的幾條水泥路都修了吧,省的以后每年都會修路的事情爭吵一番。”

  長孫無忌站出來補充了自己的意見。

  大唐皇家錢莊是李寬搞出來的玩意。

  而如今水泥路的修建,使用的錢財是從大唐皇家錢莊里面借貸出來的,那么在他看來,要是能夠多借貸一些就最好不過了。

  反正,最終要吃虧也只有可能是錢莊吃虧。

  貞觀十二年二月初一的朝會,在喧囂之中落下了帷幕,而大唐也開啟了轟轟烈烈的大修路。這進一步刺激了長安城的勛貴們投身作坊建設。

  碎石作坊,以前很多人看不起,現在也是很有前途呀。

  水泥作坊,趕緊擴產,遲了就被別人搶占市場了。

  各個打鐵鋪子,也一樣變得火紅起來,各種工具的需求也是非常旺盛。

  就連奔馳馬車行的四輪馬車銷量,似乎也在不斷的上漲。

  可以說,貞觀十二年,大唐的經濟建設陷入了一片火熱之中。

  而作為承建了長安城到涼州的水泥路的南山建工,自然是當之無愧的成為長安城到洛陽的水泥修建商。

  這條水泥路的作用對大唐的意義非同一般,戶部要求南山建工在半年內完成修建。

  好在長安城到洛陽距離不算遠,南山建工之前就有自己的匠人、吐谷渾的俘虜、捕奴隊提供的奴隸等人馬合計七八萬人,分成十幾個路段同時施工,倒也勉強可以按時完成。

  不過,這樣一來,其他的幾條路,暫時就有心無力了。

  這就給其他的商家帶來了新的機會,一時之間,長安城里的用工緊張局面驟顯。

  “師父,這新招募的匠人,工錢已經每個月漲了三十文錢,可是還沒有招到足夠的人手呢。”

  金太打鐵鋪子在去年冬天已經順利的遷入到作坊城,成為第一家楚王府以外的作坊。

  而南山建工要開始修建水泥路,需要使用的大量工具,自然是繼續委托給了金太打鐵鋪子。

  這讓金太心中暗自驚喜,自己這個搬遷,果然沒有白費力氣。

  土地的租金很低就不用說了,就連作坊都是南山建工幫忙修建好了,據說只收了自己成本價。

  不過,現在訂單太多,忙不過來。

  自己這是痛并快樂著啊。

  “聽說西市的人市里面,有一些倭國和高句麗等地來的奴隸,實在招不到人手,就去人市先買一批奴隸吧。”

  金太不大想自己的打鐵鋪子里出現夷人,不過,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只能把一些邊邊角角不重要的活給到奴隸們去做。

  反正是奴隸,要是這些人不聽話,也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好的,其實我聽說好幾個作坊都已經這么干了。買一個奴隸要好幾貫錢,其實也不過就是兩年的工錢而已,算起來,其實比招募匠人還要便宜。”

  既然是奴隸,工錢什么的就不用想了,能夠給你吃飽肚子就不錯了。

  所以,金太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徒弟說的不錯。

  春暖花開,楚王府別院之中,李寬抱著李馨寧在百草園里面散步。

  李治和李明達兩個小家伙,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不時的表示要自己抱一抱這個小侄女。

  特別是李明達,經常囔囔著說:“小玉米,快叫一聲姑姑。”

  不過,回答她的只有嗯嗯呀呀的聲音。

  五六個月大的孩子,哪里會說話呀。

  “二哥,你為何給馨寧起個這么奇怪的小名呀。”

  李治忍不住在一旁吐槽。

  “怎么就奇怪了呀,我覺得挺好的啊。”

  李寬自然不會去給李治解釋玉米是什么東西,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

  以后再有小孩,就接著叫做小土豆、小辣椒、小番茄之類的,到時候等到美洲的這些產量巨大的作物傳到大唐的時候,自己正好名正言順的用孩子們的名字給它們命名。

  程靜雯在身后,看著李寬幾個一路說笑,也覺得這幅場面很是溫馨。

  “王爺,來福叔跟我提過好幾次了,說西市的胡椒、桂皮都漲了好多,長安城里不少勛貴都在囤積,問我們府上要不要也囤積一些?”

  楚王府內的事情,李寬現在基本上是不怎么管了。

  不過,像是花費重金囤積香料這種事,來福也好,程靜雯也好,都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嘿,左右不過是一些香料,有什么好囤積的,不用理會。”

  長安城里發生的這些事情,李寬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王玄武甚至專門去查了查西市那個阿卜杜勒的情況,跟李寬匯報過。

  “可是府上每天都消耗不少,這香料價格眼看著還在不斷上漲,不囤積一些,似乎很吃虧呢。”

  程靜雯是眼看著香料價格一路上漲,如今已經似乎長了一倍不止。

  “放心,這香料,不可能一直上漲下去的。長安城的人,離開了香料又不是活不下去,現在只是有人在那炒作而已。”

  提到了香料,李寬忍不住想到了已經下南洋的尉遲環和房遺愛等人。

  眼看著都過了一年了,算算時間,怎么都該回來了吧?

  按照之前自己的估計,去年冬天船隊就差不多可以回來了,但是一直沒有收到消息。

  要不是對東海漁業的飛剪船比較有信心,李寬都要忍不住懷疑船隊是不是出事了。

  特別是房家和尉遲家最近也不時有人過來詢問自己是否知道船隊的動靜,搞得自己都有一些壓力了。

  仿佛是有心靈感應一樣,剛剛順著大運河到達洛陽的尉遲環,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這是誰想我了?

  尉遲環站在船頭,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尉遲大哥,我們不在洛陽歇歇腳嗎?反正馬上就要到長安了,兄弟們在海上漂了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要不就進城歇一會吧。”

  雖然天氣還有點冷,房遺愛卻是穿著一件短褂,一點都不怕冷的樣子。

  “你拉倒吧,是你又想去青樓了吧?到廣州的時候,你說兄弟們在海上漂了這么久,要進城歇息幾天,我同意了。到了泉州的時候,我也同意了。可你這一路上,這個借口用過多少次啦?早點回到長安城,不是有得你歇息的?你這是怕這次回去了,房夫人不讓你再出海了吧?”

  尉遲環一臉鄙視的看著房遺愛。

  這個家伙,恨不得留在海外不回去了。

  “尉遲大哥,看你說的,不停就不停嘛。這一次一出海就是一年,我就不信你不擔心回去會挨罵。”

  房遺愛也不知道什么是尷尬,嘟囔著鉆進了船艙。

  船隊繼續前行。

  好在船隊在杭州的時候,已經換成了適合內河行走的平底船,要不然非得擱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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