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王府別院的角落,有一個神秘的區域,屬于除了李寬之外,任何人也不能隨意進去的地方。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哪怕是程靜雯也不行。
從高處望向這個區域,似乎并沒有特別之處,只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筑。
但是,在地下,卻是難得的有深一丈有余的地下室。
這就是李寬專屬的實驗室。
“一硫二硝三碳,自己應該沒有記錯啊”
李寬全身披甲,頭上戴著一個特制頭盔,有點困惑的從一塊大鐵板護板后面走了出來。
這段時間,李寬接連從楚王府情報調查局那邊收到一些消息,薛延陀跟大唐邊疆的沖突越來越頻繁。
他有一種預感,貞觀十三年的最大一場戰爭,很可能會發生在大唐和薛延陀之間。
雖然李寬記不清歷史上大唐和薛延陀之間的具體戰事,但是薛延陀是被大唐滅掉的,這個情況他還是了解的。
號稱有控弦之士二十萬的薛延陀部,大唐要真的在戰場上擊敗他們,估計花費的代價不會小,怎么把這個損失降到最低,也是李寬這幾天在考慮的事情。
黑火藥這個潘多拉盒子到底要不要打開?
李寬是猶豫了一段時間的。
但是一番調查之后,發現長安城的一些煉丹師已經在煉丹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類似黑火藥的東西。
而跟孫思邈這個藥神和煉丹道士兩重身份并存的老神仙交流一番之后,發現他居然已經知道將硫黃、硝石、木炭混合制成藥粉來煉丹。
雖然這種方式的嘗嘗讓他的煉丹以失敗告終,但是卻堅定了李寬搞黑火藥的信心。
不過,李寬原本以為所有穿越者都玩過的黑火藥應該很簡單,結果卻是折騰了幾天,都以失敗告終。
“師父,要不要問一問孫神醫,他可能更加擅長這些?”
劉元是李寬帶到實驗室的助手。
作為自己的大弟子,劉元還是值得信任的。
再加上他的算學水平很高,搞這些實驗記錄也好,配方確認也好,都是一個很不錯的幫手。
雖然劉元不是很清楚自己師父為何對煉丹的這些東西這么感興趣,但是并不影響他干活。
“不,這個配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寬還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把黑火藥搞出來之后,李世民會有什么反應。
要是讓太多無關的人員知道了火藥的配方,到時候很可能就害了這些人。
關鍵時刻,李世民可不會跟你講什么人權,直接一刀把你砍了,或者圈禁起來,那是很正常的。
據說當年給秦始皇挖皇陵的幾萬人,為了不泄露地址,都跟著陪葬了。
“你幫為師拿支筆過來,我再想想。”
李寬看著那幾乎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就燒掉了的混合,思索著自己到底哪里弄錯了。
“一兩硫磺,二兩硝石,三兩木炭。”李寬嘴中念念有詞,開始在草稿上寫著這些物質的化學反應公式。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理科生,雖然學過的知識幾乎都還給了老師。
但是簡單的化學方程式還是記得住的,而元素周期表中“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硅,磷硫氯氬鉀鈣……”,他還是能夠比較熟練的背誦前半段。
實在是這個玩意,高一的時候背的太多太多次了,想忘記也難。
“不對,按照硝酸鉀的分子量,它應該是黑火藥當中用量最多的,自己用二兩硝石跟一兩硫磺、三兩木炭配合,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這個一硫二硝三碳,自己很肯定是沒有記錯的啊?哪怕真的記錯了,那頂多就是把這幾樣東西的順序搞混了,一二三這三個數字是絕對不會錯的。”
劉元看到自己師父一個人在那里念念叨叨,也不敢打擾。
不過,他到現在為止,還暈乎乎的。
自己這幾天到底在干什么?
莫非師父開始迷上了煉丹嗎?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李寬看到自己剛剛配平的化學反應方程式,陷入了沉思。
“師父,這草稿上的那些字母,都是什么意思呀?”
劉元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看著那奇奇怪怪的化學方程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些是硫、碳和硝石等物質的代碼,為師以后再具體教你吧。”
系統獎勵的那套教材,李寬拿出來最少的就是化學這一塊了。
所以劉元這是第一次看到化學方程式。
“這樣嗎?師父你剛才不是一直念叨一硫二硝三碳嗎?跟你這紙上的二和三是一個意思嗎?”
劉元的這話一出口,李寬就愣住了。
對啊,這化學方程式,硫前面的系數是一,硝酸鉀前面的系數是二,碳前面是三,莫非“一硫二硝三碳”,指的是這個?
這么一想,李寬立馬就重新開始計算了起來。
硫的分子量為三十二,硝酸鉀為一百零一,碳為十二,按照這個方程式,它們三者的重量比應該就是三十二比二百零二比三十六。
這根本就不是一比二比三的關系啊。
難怪這幾天都沒有成功,感情是配方嚴重偏離要求啊。
“劉元,我們重新來一次,這一次,一定要小心。”
作為李寬的大弟子,在實驗室里,自然要承擔起調制火藥配方的重任。
這種一不小心就爆炸的事情,李寬這么惜命的人,肯定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
要不要也不會讓劉元來到這個等閑人進不來的實驗室了。
一斤十六兩。
最終,劉元大概稱了一斤硝石、二兩硫磺、三兩木炭,小心翼翼的重新混合在一起。
“師父,那我準備點引線了?”
劉元看著眼前的一堆混合物,并沒有什么畏懼的心思,整理了一下引線,就準備去旁邊拿火折子,搞得李寬嚇了一大跳。
“等一下!你這是不要命了啊。這么一斤多的火藥,你就準備在這里點燃,不要命了啊?”
無知者無畏。
雖然李寬是拉劉元來干冒險活的,但是也不是讓他來送命的。
這個徒弟的腦袋瓜雖然沒有狄仁杰轉的快,但是勝在比較聽話,執行力強,用起來還是很順手的。
“你把這火藥分成十份,然后取出半份放到這個鐵箱里面,再通過引線來點燃。”
這些硝石也好,硫磺也好,純度不見得十分高,所以制作出來的黑火藥應該威力沒有那么猛。
但是,李寬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安全第一,關鍵時候,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看到李寬這么慎重的吩咐,劉元也不再問那么多,直接照著做就是了。
“師父,那我點火了?”
劉元站在鐵箱子的旁邊,拿起了火折子。
“點吧!點完之后立馬跑到為師這里來。”
李寬重新躲回到大鐵板后面,探著頭跟劉元說著話。
“啪!”
寂靜的實驗室里面,傳來劉元點上火折子的聲音,然后他便熟練的引線點上。
折騰了幾天了,劉元對這個流程也已經比較熟悉了。
不過,點完之后,他并沒有飛速的拋開,而是看了幾眼燃燒著的引線,然后才往李寬的方向走去。
這幾天,李寬都不知道說過幾次“點完之后立馬跑到為師這里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劉元還是很聽話的。
但是,每次點完之后,都沒有什么大動靜,慢慢的,劉元也就不那么慌慌張張的跑開了。
“轟!”
走到一半的劉元,猛地聽到一聲轟隆響,嚇了一大跳。
而李寬看劉元還沒來到自己身邊,火藥就爆炸了,趕緊探出頭來確認了一眼。
還好!
自己的傻徒弟還好好的站站自己附近,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雖然這火藥搞出來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但是畢竟就那么點量,純度還有限,不至于搞出太大的破壞性來。
只不過是因為在密閉的地下室,聲音顯得大了一點而已。
“好!看來是快要成功了!”
看著鐵箱子上面還沒有消失的黑煙,李寬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師父……這……這是什么法術?”
剛剛還看上去很威猛的劉元,此時卻是癱坐在地上。
這個反應,有點遲鈍啊!
“沒有什么法術啊,這就是為師說的黑火藥。”
李寬倒是沒有去嘲笑劉元。
對于這個年代的人來說,箱子里莫名其妙的就發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有點驚嚇也是很正常的。
“黑火藥就剛才那些硝石和硫磺、木炭配出來的東西?”
劉元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法術”如此強大的黑火藥,居然是自己剛剛親手配置的。
自己今天莫非是雷神附體了?
“沒錯,不過這事你可不能對外亂說,特別是火藥使用的配方比例,絕對不可以透露出去,否者會有性命之憂的。”
李寬一臉嚴肅的看著劉元,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歷史上,火藥也是早早的就出現了,但是真正達到后世那種黑火藥的配方比例,卻是要到明朝的時候。
如今李寬把它提前了差不多一千年,這個影響絕對是很難估量的。
要知道,宋朝的時候,不大精確的黑火藥配方,也給宋軍保家衛國增加了無窮助力,就不用說現在還是唐初了。
“這硝石也好,硫磺也好,亦或是碳粉,都研磨的還不夠細。接下來,為師會專門安排人去將這些材料研磨好,到時候你再重新試驗一下。記住,每次試驗的藥量一定不能多,否則會出事的。”
李寬已經在實驗室里面宅了好幾天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給劉元了。
至于大規模的制作火藥……
他又沒準備造反,干這事干嘛呢?
配方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真有戰事的時候,自己再讓李世民見識一下黑火藥的威力,然后制作成火箭或者手榴彈之類的東西,配備給出征的將士,一定夠對方吃一壺。
要是配合著熱氣球營一起使用,想一想那場景,李寬都為對方感到悲哀。
渭水河邊的水田,是關中地區最肥沃的。
楚王府擁有的這些田地,就都在渭水旁邊。
今天下完早朝,賀勤勞跟楊本滿就坐著馬車出了長安城,穿著便服來到了田地旁邊。
“賀兄,這段時間,長安城里的各種傳言,你也聽了不少。今天我硬要拉你跟我一起來,也就是要讓你看清楚我的為人,我跟楚王殿下過不去,不是因為我對他有成見,實在是他干的事情有傷我大唐百姓的利益啊。”
楊本滿早就打聽清楚了,這些水田已經插秧了五六天了,但是還沒有一尾魚苗放入。
這完全可以說明,李寬要求農夫挖掘魚溝和魚坑的做法是浪費了田地,給農夫憑空帶來了沒有必要的損失,又浪費了挖掘魚溝的時間。
所以楊本滿準備好好的了解清楚情況,這次彈劾李寬,一定要收到點成效才行。
“楊兄,我們御史臺有風聞奏事之權,為民請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楚王殿下做事,一向是算無遺策,我不覺得他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啊。”
賀勤勞對李寬沒有特別的喜歡,也沒有特別的討厭。
但是,作為殿中侍御史,他還是很愛惜羽毛的,不想跟楊本滿一樣的粘上一個“妖言惑眾楊本滿號”的玩意。
所以,這幾年,他基本上是很少彈劾李寬。
更多的時候,他都把精力放在了京中五品以下的官員身上。
“哼!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楚王殿下雖然聰明絕頂,但是也不可能憑空變出千千萬萬只魚苗來啊。”
楊本滿這次也是做了充分準備的,早些時日就專門詢問了好幾個魚販子,了解了長安城乃至整個關中道的養魚情況。
不客氣的說,哪怕是把關中道所有魚販子手中的魚都送到楚王府,也不夠上萬畝的水田養殖。
在楊本滿看來,李寬雖然只讓三成的水田挖了魚溝和魚坑,看起來似乎已經了風險,但是三成也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哪怕只有一成,也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魚苗出來。
“那里有個農夫挑著一擔木桶過來了,我們過去問問情況吧。”
賀勤勞也不想跟楊本滿爭吵,覺得來都來了,那就去了解一下情況吧。
“這位農家,你是來挑水的嗎?”
賀勤勞臉上露出一副和藹的笑容,朝著不遠處的農夫喊道。
石養看著前方兩個衣著不凡的人員站在那里,愣了愣。
不過,怎么感覺他們問的問題好傻啊?
這水田旁邊明明有溝渠引水,根本不用挑水澆灌,為何人家還問自己是不是來挑水的?
“不是的!”
作為楚王府的佃戶,石養這段時間都見到過好幾次王富貴和王玄策,對于一般的官員商人,已經沒有那么多的恐懼心了。
給楚王府干活,有一點讓人很安心。
那就是出了什么事情,楚王府都會幫忙頂著。
只要不是你自己違反亂紀,這些佃戶根本就不怕有誰敢隨意欺負自己。
附近的胥吏也都知道這些楚王府的佃戶不好惹,不會輕易的找他們的麻煩。
“在田地里挑著水桶,不是來澆水,那是干什么?”
對于眼前這位農夫的回答,賀勤勞覺得有點意外。
“賀兄,這水田里面這么多水,不遠處就是渭水,哪里需要去挑水啊?”
楊本滿比賀勤勞更加接地氣,畢竟他家就有大片茶園。
雖然茶園跟種植水稻的水田不同,但是終究都是農業。
賀勤勞臉色微紅,不過很快的他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繼續問道:“那你挑著兩個木桶干什么呀?”
“放魚苗啊!”
石養覺得眼前的兩位貴人似乎有點怪怪的,跟楚王府的貴人們一點都不像。
“放魚苗?”
賀勤勞和楊本滿對視了一眼,露出了驚訝之色。
看到石養已經半蹲著把肩膀上挑著的木桶放在了田壟邊上,他們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探頭去看木桶里面的情況。
原本他們以為木桶里面頂多就是只有少量大小不一的魚苗,可是映入眼簾的畫面卻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密密麻麻的手指大的魚苗,布滿了水桶。
只見這些小魚爭先恐后的將嘴巴探出水面,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木桶就那么點大,可是看著魚苗的數量,一只木桶里面只要有上百只,難怪這些小魚都在水下面待不住了,要沖到水面呼吸空氣。
“這位農家,這些魚苗,可是你從池塘里面撈取的?”
沉默了一會之后,楊本滿先出聲了。
“不是啊,主家給我們分的。每畝地可以分到大約一千條魚苗,我這已經是今天去挑的第三擔了呢。”
石養不是很清楚這兩貴人為什么會對這些問題感興趣。
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還是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反正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王管事也沒有說不能跟人說。
再說了,這么多佃戶都從楚王府別院里面往外挑魚苗,根本就沒有辦法保密。
也沒有保密的必要啊。
“主家分給你的?”賀勤勞再次確認,“是楚王府嗎?”
“對啊,這一片地都是楚王殿下的,這些魚苗,當然是楚王府分給我們的了。”
楊本滿:“可是這么大一片地,需要的魚苗數量應該非常多吧。楚王府哪來的那么多魚苗呢?”
石養:“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王管事派人來通知我們去挑魚,我們就去了。”
賀勤勞:“今天去的人多嗎?大家都挑到了魚苗嗎?”
“多啊,魚苗要多少有多少,大家都挑到了。”石養說完,提起其中一個木桶,將里面的水和魚苗一起,緩緩的倒入了水田之中。
留下楊本滿和賀勤勞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
大家都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又讓楚王殿下給做到了。
這……
這事也太詭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