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之星幼兒園剛剛開業,暫時沒有什么大的風波出來。
除了剛開始幾天引起了勛貴們的熱議,后面慢慢的大家就習以為常了。
不過,李寬卻是發現格物書院居然給自己帶來了驚喜。
“延族,這個童周,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是醫學院一名并不算出彩的教諭吧?”
李寬翻著手中最新一期的《科學》上準備刊登的文章,津津有味的讀著。
“通過與玻璃作坊聯合設計的放大鏡觀察各種東西,會發現許多有意思的情況。比如說平時我們用鵝毛筆劃的光滑的連續的一條直線,在放大鏡下看的時候,你會發現它其實是很毛糙的,是不是很意外?這些直線其實是由許多小黑點組成的不連續的虛線!”
“一些愛美的女子總是希望自己的皮膚光滑無比,但是這些看上去光滑的皮膚,當你把它在放大鏡下的時候,你會發現皮膚下面的毛孔很大,并且還是凹凸不平的,完全跟漂亮搭不上任何關系,甚至你還能看到皮膚中的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很明顯的夾雜在里面。”
李寬沒想到放大鏡沒有在格物書院充分利用起來,反倒是在醫學院先發揚光大了。
當然,如果這篇文章只是單純的介紹放大鏡,那他也不會覺得特別奇怪。
畢竟,老花鏡和近視眼鏡都搞出來了,放大鏡本身不是多么難的事情。
“這些我們平時習以為常的東西,在放大鏡下面都展現出了不一樣的世界。那么,我在想,當我們縫合傷口的時候,以前沒有用酒精進行消毒,傷口十有八九都會發炎,而一旦發炎,十有八九就救不回來了。”
“為什么用酒精消毒之后就很少出現發炎的情況了呢?是不是這些傷口上有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呢?雖然用目前的放大鏡來看,似乎還看不出什么來。但是我們大膽的假設,如果這個放大鏡的倍數是現在的十倍,一百倍,那么是不是能夠看到一些什么呢?”
“我認為這個結果應該是肯定的。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有一些很小的東西,是我們的眼鏡平常說看不到的。我認為傷口發炎也好,食物變質也好,都應該跟這些看不到的小東西有關系。”
當李寬讀到這里的時候,就徹底決定給這個叫做童周的教諭加一把火,讓大家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提升一個臺階。
“王爺,這文章雖然還沒有證實,但是《科學》的幾個審核委員會的成員都覺得這篇文章很有想象力,說不準會為我們的醫學院提供一條全新的治病思路,所以準備把它放在里面進行出版。”
許敬宗看到李寬那么興致勃勃的看著童周寫的文章,也在一旁做了一些解釋。
“《科學》的新一期是五天后才正式出版吧?”
“是的,正常是五天后才出版。”
雖然不知道李寬為什么問這個問題,不過許敬宗對這些基本內容顯然還是非常熟悉的。
“這樣,你去把童周叫過來,本王有一個思路可以驗證他這篇文章中提到的‘小東西’,到時候這篇文章改一改,直接把推測出來的‘小東西’給落實了,引起的轟動肯定會不一樣。”
李寬覺得要讓醫學有一個突破性的發展,細菌跟病毒這些東西,一定要進入觀獅山書院醫學院的視野,要不然怎么折騰也折騰不出多大的名堂出來。
“見過楚王殿下。”
觀獅山書院雖然不小,但是李寬想要見一個人,還是很快的。
“童周,你這篇文章,本王覺得很有意思。你那放大鏡,有一起帶過來吧?”
李寬也不跟童周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
“有的,這個就是。”
童周略微有點激動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木盒。
很顯然,他對這放大鏡很珍惜。
“這個放大鏡的鏡片,你有沒有考慮把它固定在一個框架上,然后再通過其他的鏡片來看這塊鏡片下面的東西呢?”
李寬聽了稍微有點失望,不過又覺得很正常。
因為這個放大鏡被裝在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頭,還用一片羊毛布包裹了起來,生怕受到損傷。
單純的放大鏡,哪怕是后世,一般也就只能做到三十倍左右,再大就得弄成顯微鏡才行。
“楚王殿下你說的這種方法,我以前倒是沒有試過,回去我就去一趟玻璃作坊,跟那陳大力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制作出這種 倒不如自己兌換一個技術出來,直接指導童周去研究顯微鏡,這樣反而靠譜一些。
既然準備讓醫學院研究細菌跟病毒了,那么顯微鏡的出現也就很有必要了。
雖然他也可以直接從系統中兌換一臺顯微鏡出來,但是那些鏡座的塑料材質,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到時候解釋起來挺麻煩的。
李寬好歹也是用過顯微鏡的,顯微鏡的原理也算是經常考到的,所以還有點印象。
如今童周能夠拿出一個二十倍左右的放大鏡出來,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至于現在,只是先跟他交流一下而已。
李寬從盒子里拿出這個木頭框架,中間放著一個透鏡的放大鏡,好奇的轉動了一番。
“這個放大鏡大概能夠將物體放大多少倍?”
“楚王殿下,這放大鏡大概能夠放大二十倍左右的東西,算是玻璃作坊目前研磨出來的最好的鏡片了。”
放大鏡出來。”
“延族,你可以讓書院跟玻璃作坊合作,設立一個專門的研究機構,研究怎么讓放大鏡的倍數變得更高。這對于醫學院的發展來說,意義非常重大。對于格物書院來說,說不定也有獨特的用處。”
作為科學實驗當中很常見的一種器材,顯微鏡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王爺您放心,我晚點就去一趟玻璃作坊,把這事給敲定下來。”
許敬宗看到李寬似乎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自然準備第一時間就去處理。
“再回到這篇文章,童周你為什么堅信這個世界還有一些人眼不能直接看到的‘小東西’存在呢?”
李寬指了指手中的稿子,在童周面前晃了一下。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楚王殿下當初在書院講座上說的內容,我銘記于心。這世界上存在我們眼睛不能直接看到的東西,這是基于我對傷口發炎和食物腐爛的研究而假設的,現在我正努力的去證實‘小東西’的存在。”
童周有點木訥,但是反倒是讓人覺得很是穩重。
“那你現在有什么思路不?”
“還沒有。”童周剛說完,連忙又接著說,“但是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思路的。”
“你要是還沒有思路,本王倒是有一些想法。就拿食物腐爛來說,按照你的意思,應該是有一些小東西掉到了食物上面,然后在那里繁殖,最終導致食物腐爛。那我們可不可以設計一個實驗,讓空氣中的小東西不能輕易的進入到食物上面,然后放置幾天時間,看看是否會腐爛?”
李寬循循善誘的將實驗方法進行了說明。
“但是我們沒有辦法讓空氣中的小東西不進入到食物上面啊?哪怕是用盒子密封起來,食物還是會腐爛。”
“那是因為密封起來的盒子里面,仍然有‘小東西’的存在。”
“那我們怎么才能讓‘小東西’不存在呢?要不然這個實驗也沒有辦法進行啊。”
談到了具體的學術問題,童周也就沒有把李寬當做王爺看待了。
兩個人的對話越來越快,搞得一旁的許敬宗慢慢的都要聽不懂了。
“這樣,醫學院的實驗室不是有燒瓶嗎?這些燒瓶都是開口的,用來裝食物的話,肯定是能夠讓‘小東西’輕而易舉的進去。本王再畫一個鵝頸瓶,讓這種燒瓶的瓶口跟鵝頸一樣彎曲起來。
然后我們在這兩種燒瓶里面都裝上肉湯,再用火把肉湯加熱到沸騰。按照我的理解,大部分活著的東西都是沒有辦法在沸騰的狀態下存活的,所以燒瓶里面的‘小東西’經過這么處理之后,應該是被殺死了。
然后我們把這兩類燒瓶放到溫暖的房間里,看看他們是不是同一時間開始腐爛變質。假如,本王是說假如啊,如果鵝頸瓶里的肉湯過了幾天都還沒有變壞,甚至過了一個月都沒有變壞,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證明空氣之中有我們看不到的‘小東西’存在呢?”
為了讓童周理解自己的意思,李寬難得的啰嗦了一把。
“王爺,如果空氣中的小東西會自己移動的話,那么哪怕鵝頸瓶里的肉湯也變質了,也不能證明‘小東西’就不存在啊。”
童周糾結的說了一句,“不過,如果兩個燒瓶里面的肉湯都變質了,也不能證明‘小東西’存在就是了。”
“沒錯,如果兩個燒瓶里面的肉湯都變質了。那么既不能說明‘小東西’不存在,也不能說明它存在。但是如果只是鵝頸瓶里面的肉湯沒有變質,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說明空氣中存在不知名的‘小東西’,甚至我們喝的水里面,我們吃的食物里面,都存在著這種眼睛看不見的‘小東西’。”
巴斯德的鵝頸瓶試驗,本身并不是用來證明細菌存在的,只是用來證明生物只能源于生物,自然界的非生命物質絕對不能隨時自發地產生新生命。
但是,李寬覺得哪來證明‘小東西’的存在,也能有一定的說服力。
當然,最好的辦法肯定是趕緊把顯微鏡生產出來,直接讓大家看到‘小東西’是怎么樣的。
“多謝楚王殿下,如果真的能夠證明‘小東西’的存在,那么……那么這個發現可就太有意義了。”
雖然單獨燒制這么一小批鵝頸瓶,成本肯定很高。
所謂事實勝于雄辯,到時候一切就不用那么糾結了。
如果是童周自己去聯系,玻璃作坊的匠人可不見得會搭理他。
“啊?”許敬宗稍微愣了一下,沒想到李寬會問這個問題,“王爺,目前還沒 等到童周離開之后,李寬單獨跟許敬宗吩咐了一些事情。
也就是《科學》雜志上喜歡刊登一些富有新意的文章,要不然他都不一定敢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寫出來。
童周之前雖然堅信‘小東西’是存在的,但是苦于如何去證明他。
但是李寬直接安排的話,不用等到明天,鵝頸瓶就會出現在童周的實驗室里頭。
“這童周,現在有自己的專門實驗室不?”
童周聽完李寬說的話,站在那里思索了一會,然后一拍大腿,大聲叫好。
“王爺英明,這種方法實在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試驗。”
“等下,這鵝頸瓶,本王已經有一些想法,我直接畫出來,然后讓你們許參軍派人拿到玻璃作坊,今天就開始把這鵝頸瓶給燒制出來。”
“給他安排一處院子,讓他專心研究這個‘小東西’,本王有一種預感,這個‘小東西’的發現,將會是一件流芳百世的事情。”
“女學員有女學員的優勢,以后每年都可以招募一批女學員。挑選合適的苗子,重點培養,打出名氣來。最好以后大明宮中的御醫,也多幾個女郎中。”
李寬想了想,沒有什么印象。
“屬下一會立馬就去安排。說起來,醫學院里當初孫思邈和林然培養的人才,慢慢的開始成長起來了。就連去年剛剛招募的女學員,也出了九條杏香和契苾朵朵這樣的人才,里面還有一個叫做巢瓊的,據說林然對她的期待也是蠻高的。”
“巢瓊?”
李寬自然是知道細菌是必然存在的,如今只是怎么證明它的存在,怎么親眼看到它而已。
有,用的是醫學院的公共實驗室。現在醫學院里頭,只有孫思邈、林然和九條杏香有專門的實驗室。”
“沒錯,這是太醫院巢醫正的嫡女,自小學習醫術,跟其他的女學員不同,她其實完全可以來我們醫學院做教諭了。所以如今基本上都是孫思邈和林然在親手教授她,其他的教諭,基本上都教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