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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用數據說話

  人口是社會物質生活的必要條件,是全部社會生產行為的基礎和主體。

  這個理論,在后世隨便一個人都能理解。

  但是,大唐的朝臣們雖然也重視人口,可對人口的認識卻還是非常匱乏。

  也難怪李寬剛剛問唐儉大唐的人口數量,他答不上來。

  事實上,縱觀華夏幾千年的歷史,壓根就沒有一個準確的人口數據。

  哪怕是史書上有記載,也只會說有多少多少戶。

  即使個別文章中出現了準確的數字,那個數字是否真的準確,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當然,人口統計,也沒有必要精確到個位數。

  你說大唐有一億人,跟說大唐有九千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人,有什么區別呢?

  “吏部每年給各個州縣考核,都會有戶數的相關信息。只要把各州縣的相關數據累加起來,大唐的人口數量基本上就出來了。”

  岑文本在一旁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說法也是沒有錯的。

  但是地方上的數據加起來比中央統計的還要多的情況,哪怕是在后世都沒有辦法完全解決,又怎么讓李寬相信大唐能夠做到這一點呢?

  并且,李寬認為戶數只是人口統計當中的一項工作,遠遠不能代表人口統計的意義。

  “愛卿說的有道理,戶部盡快把各州縣的戶數信息匯總出來,也給朝中眾位臣工做一個參考。”

  世民顯然是認可了岑文本的說法。

  “陛下,這人口數量的統計,遠遠沒有這么簡單。人口總量、家庭戶數規模、男女性別比例、年齡結構、民族構成,還有識字的程度、地區的分布、人口的流動情況,這些都是人口統計工作需要涵蓋的項目,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個大唐有多少戶人口就能解釋的。”

  李寬的短短幾句話,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里面各種未聽說的名詞,讓大家心中提起了好奇心。

  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誰這么系統的解釋人口數量統計背后蘊含的意義啊。

  “楚王殿下,我不否認掌握這些信息能夠有利于朝廷做出一些決策,但是要掌握這么詳細的人口信息,根本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吏部任命的官員只有到縣一級,但是鄉村里頭還有無數的人口,甚至一些山民干脆就長期生活在山區,根本就沒有進入官方統計的范疇。”

  如果其他人聽了李寬說的話,是好奇和期待;那么唐儉這個戶部尚書就頭皮發麻了。

  真要搞清楚李寬說的這些信息,戶部就什么也別干,天天去數大唐有多少人了。

  “除了嶺南道和江南道的部分地區還有山民,其他各州府的山民數量應該非常少了。隨著大唐各州對人口的需求越來越旺盛,越來越多的山民從山區走了出來。基本上只要把各州縣正常的生活的人口統計進來,這個人口數據就已經比較準確了,”

  李寬跟唐儉在那里各自發表著各自的看法。

  “話是這么說,但是一個縣就那么幾個朝廷命官,胥吏的數量也是有定數的。要把這么細致的信息匯總上來,哪有那么容易實現呢?”

  “所以提高大唐的識字水平,提高大唐胥吏的文化水平,適當的把一些胥吏納入到朝廷直接管轄的范圍之中,是非常有必要的。這人口統計,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夠完成的。只要我們現在開始準備,明年試著統計一次,花費一年的時間,大概把握一下大唐的人口情況。然后再過個五年,重新統計一次,這就可以給陛下,給諸位大臣的決策提供非常重要的參考意見了。”

  一直以來,對于大唐的政體結構,李寬都是很少發言。

  哪怕是新增了市舶都督府、大唐皇家專利局和警察總署,其實都是沒有涉及任何現行的體制。

  如今提到各縣官員的數量和管理,立馬就觸碰到了大家敏感的神經。

  自古以來,中央朝廷的管轄就只到了縣一級,聽楚王殿下的意思,似乎是想在這方面做一番改變。

  不管事秦漢還是唐宋,朝廷任命的官員,一個縣也就那么幾個,單純依靠他們來管理一個縣,是不現實的。

  所以各種胥吏和里正、鄉長,就由縣里面進行招募、任命,其實本質上還是吃的公家飯。

  既然都是吃的公家飯,為何不把他們納入到大唐的官員體系內來呢?

如今各個書院畢業的學員數量越來越多,讓他們一出來就去一個縣擔任縣令,或者去到六部里頭任職,是不大現  實的。

  這個時候,讓大部分人從胥吏開始做起,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胥吏才是真正接觸百姓,真正了解百姓的人啊。

  “寬兒,你具體說一說這個人口數量統計之后,這些信息怎么來利用起來呢?”

  李世民聽了好一會,大概明白了李寬的主張。

  不過,像是一些比較敏感的內容,李寬還沒有說出口呢。

  “陛下,微臣舉個例子,朔州北部如今在大力推廣棉花種植,那么那里有多少人,每年需要運輸多少物資過去,基本上就可以有一個大概的數據;再比如朝廷準備修建新的水泥路,那么初期選擇從人口密集的州縣通過就是最實惠的做法,這也需要人口數據來支持;還有邊疆的人口結構,涉及到大唐的安全,涉及朝廷的移民政策調整,這些都需要人口數據來支持。再比如,如今朝廷鼓勵百姓多生育,這個鼓勵的結果如何?是否需要及時調整呢?這些都需要相關的數據來支持,我們要用數據開說話啊。”

  大唐的官員,都還沒有養成用數據說話的觀念,李寬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個觀點推廣開來。

  做什么事情,不能上官腦子一拍就給定下來了。

  “用數據來說話?”

“沒錯,對于陛下來說,您是希望聽到‘某某縣遭遇旱災,良田損壞若干;某某地遭遇洪災,百姓失蹤若干’這樣的奏折內容,還是想聽到‘某某縣今年春天遭遇旱災,有一萬畝良田的產量下降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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