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內。
衛生間。
遲茜穿著浴袍,一手叉著腰,一手刷著牙。
曹修言倚著門框,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類似的場景,不同的人,不同的處理方式,別有一番趣味。
遲茜反反復復刷了好幾次,都快刷到牙齦出血了。
曹修言看她那拼命的架勢,有些擔心下一秒一副牙會不會飛出來。
“別刷了,小心牙齦出血。”曹修言打趣道。
遲茜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抄起杯子漱口,洗了洗唇角沾的泡沫,轉身推了他一把。
“你就壞吧,我發現你真的是有恃無恐。”
遲茜在他腰際擰了一把,雖然沒有用力,但也有點疼。
都說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這一點男人也是一樣。
“疼疼疼,干嘛擰這里,很痛的。”曹修言呲牙咧嘴,拉過遲茜的手,抓著不放。
遲茜推著他往外走,走到了床邊。
兩個人并排躺著,聊天。
翻個身,仰臥在床上,曹修言雙手疊放在腦后,看著星空璀璨的天花板,對遲茜道:“茜茜,羅婕和我分開了。她下個學期要忙轉專業的事情,等以后轉到外語系,估計就很難再見到了。”
遲茜把頭抬起來,雙臂撐著床,有些酸溜溜地道:“怎么,不舍得了?”
曹修言搖搖頭,道:“沒有。其實和她相識,鬧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誤會。不過以后估計就很難再有接觸的機會了。她說,想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后讓自己變得再好一些。”
遲茜坦然道:“她以后什么樣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以后心里可不能再想她了。”
曹修言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別鬧,她都要離我遠一些了。”
她離我遠一些,我可沒說要離她遠一些。
山不向我走來,我奔向山不就行了。
換句話就是——
海不迎我自來也。
遲茜道:“不過說起來,我也要做點什么事情了。你說你又要去參加省賽,又要幫老師做項目,我總不能一直做一條在你身后喊666的咸魚啊。”
曹修言調侃道:“做我粉絲不好么?每天為我打call,天天喊著歐巴好帥擦狼黑油。”
遲茜翻了個白眼,鄙夷道:“那你剛才的行為算什么?”
曹修言一時語塞。
“我下個學期想把工作重心轉移到學生會,試著競選一下學生會辦公室的主任,然后看大三能不能當上學生會主席。算是一個小目標吧。”
遲茜眼中充滿了斗志。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平時懶散慣了,學習也好生活也好,不會太過計較,但是她一旦想要爭取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而且是最好。
就像在學生組織,她加進去的時候可能只是想玩玩,但是現在可能就要爭一波第一。
“好啊,我支持你。”曹修言給遲茜比了一個大拇哥。
遲茜揚起雪白的脖頸,驕傲地道:“以后,要叫我遲主席!”
曹修言立馬躺平,道:“遲主席,求關照。”
遲茜氣得在他腰際又擰了一把。
“修言,我得走了,已經九點半了。”遲茜喃喃說了一聲,又翻個身鉆到了曹修言懷里。
“雖然很舍不得你走,但是畢竟你爸媽還在家里等你……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機會。”
曹修言拍拍她的后背,輕聲寬慰。
“再見就是開學了……其實我挺想你一直在這里陪我的。”遲茜窩在曹修言懷里撒嬌。
“我也想啊……但是過幾天我爺大壽,我必須得回去。你說一大家子都在,就少我一個,一問我在哪兒呢,在外面浪呢,家里人得怎么說我啊。”
曹修言出聲解釋。
之前忽悠羅婕說自己爺爺大壽要回去,那是真的忽悠。
這次跟遲茜說自己爺爺大壽要回去,那是真的得回去……
自己出門的時候就和家里說了,玩兩天就回去,再呆下去就不合適了。
不過……
也夠了……
畢竟這兩天的待遇,可是不常有的。
遲茜從床上爬起來,戀戀不舍地道:“嗯,我知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你幾點的車?我要不去車站送你吧。”
曹修言道:“不用,你好好在家睡覺。省得明天再見了,更不想我走了。見不慣這種離別的場景。我自己悄悄走就是了,也是怕我自己到時候見了你,更不想走了。”
遲茜想了想。
也是。
遲茜起身收拾好東西,就要出門離開。
曹修言起身道:“你等會我呀,我送你。”
遲茜阻攔他,道: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說著,頭也不回,瀟灑地離開。
不帶走一片云彩。
曹修言贊嘆不已。
遲主席,頂啊。
然而剛關上門的遲茜,臉蛋迅速變紅,心跳驟然加速,起步三百邁,轟地一下竄了起來。
遲茜捂著自己的臉,倉皇逃離了賓館。
坐在出租車上,遲茜臉依舊紅得很。
遲茜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但是遲茜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么做是有用的。
起碼剛才,曹修言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遲茜走了之后,曹修言坐在桌前,點了一根。
事后煙可以遲到,但是永遠不能缺席。
遲茜今天帶給他的,是船新的體驗,是不一樣的版本。
之前的遲茜會癡纏,但是今天的癡纏卻帶著幾分灑脫。
頗有一種老娘無所畏懼的感覺。
似乎在對曹修言說:
“就這?”
有、東西。
曹修言拿過自己的手機,查看了一下消息。
剛才光顧著和遲茜玩鬧,都沒有看手機。
別的信息無關緊要,倒是陸梓溪罕見地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聽到。
曹修言把電話撥過去。
電話通了。
“哥,你剛才干嘛呢,一直沒接。”
陸梓溪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埋怨。
沒干嘛,就是干呢。
等會……
你這聲“哥”,為什么叫得這么自然?
這就進入角色了唄?
曹修言一樂,道:“對不起,剛才手機開了靜音,沒聽見。找我什么事?”
陸梓溪道:“哦,剛才喬喬姐給我打電話,強調了幾點回校之后訓練的事情,還說開學第一天就要檢查我們的進度,必須把所有的選篇都熟練背下來,而且要有自己的理解。”
曹修言道:“嗯,喬喬姐臨放假的時候強調了。”
陸梓溪道:“喬喬姐不放心我們吧,畢竟這次我們倆要代表整個學校去參加比賽,肯定要重視一些。哥,你準備怎么樣了?”
曹修言怎么聽怎么不舒服,忍不住道:“你這聲哥……怎么叫得這么自然,聽得我很不自然。”
陸梓溪理所當然地道:“我都輸給哥三次了,自然是心服口服,以后叫你哥有什么問題嘛?”
“倒也沒什么問題……就是一下子不太適應。”
曹修言熄滅了煙。
陸梓溪坦然道:“以后叫著叫著就習慣了。那行,哥你先忙吧,我先去看書了。哥你早點睡,提前道一聲晚安。”
說完,就掛了電話。
曹修言放下手機,神情有些不自然。
習慣了陸梓溪的傲嬌和針鋒相對,現在她這么乖巧又聽話,哥前哥后,哥長哥短。
但還是不習慣。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算是成功折服了陸梓溪吧?
這可是難得的成就,值得慶賀。
曹修言打算下樓去買兩瓶啤酒喝喝。
說起這個,曹修言有些后悔,剛才遲茜在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搞點酒助助興。
嗯,下次一定。
出門買了兩瓶艾丁格,曹修言回到房間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
下個學期事情不少,自己也要早做打算,安排好時間。
假期已經進入尾聲了,這個假期雖然沒有浪費,倒也看了不少書,嘗試著寫了一些小文章,打算開學之后和老師進行溝通。
一切都在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吧。
喝完了酒,曹修言洗了個澡就睡了。
明天還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