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隆市翡翠大道,是近代香元立國之后,第一批修建的73條通埠大道之一。
數百年前可算是整個南洋3國,最黃金的商流旺地。
只是現在早已衰落,成了街市低矮臟亂的舊城老區。
不過雖然今不如昔,但翡翠大道的人口密度,仍然非常可觀。
又有很多不是買不起高尚社區的物業,而是年輕的時候在外面讀書、闖蕩,見慣了浮世繁華。
年老懂得了平淡是真的道理,便住回祖屋,體味市井之樂,雖非大福大貴的,但也算口袋極深,購買力驚人的都市老坐地戶,住在這里。
令翡翠大道始終保持著一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經濟活力。
賣房后的第三天,張角身上穿著香元特有的,白褂、黑褲、黑布鞋所謂功夫衫,漫步來到了翡翠大道。
遛遛逛逛了許久,看到一家門前豎著‘此店轉讓,全場5折’的木頭牌子,門臉上寫著‘大圣記’的茶餐廳,眼睛一亮,漫步走了進去。
茶餐廳也是香元特有之物。
相當于魯洋的茶社、酒肆、飯館的結合體,還兼賣一些西大風味的洋飲料和洋餐。
不過因為地價昂貴,香元茶餐廳的面積比起大周的餐館要小的多。
客人坐的擠,地方也更加的魚龍混雜。
由于位子有限,搭桌吃飯乃是常態。
再加上現在正是中午用餐的時間,茶餐廳里簡直人滿為患。
所以張角進門后,目光左右的掃了掃,只能來到一對膩膩歪歪,你喂我一口小香腸,我喂你一口小籠包的學生情侶對面,坐了下去。
招呼伙計道:“麻煩來一杯絲襪奶茶,芝士蛋餅、徐陽炒飯、沙茶排骨外加兩份叉燒。”
一個懶懶散散,站沒站相,腦滿肥腸的中年人聞言,挺著大肚皮,拿著記菜單,晃晃悠悠的來到他的面前,慢條斯理的道:“少年人點個餐而已,用不用說的那么急啊。
人腦又不是電腦。
你慢慢說,我才能慢慢記嗎。
再說一遍想要什么?”
“點餐先不急,”張角笑著道:“請問你們這家店是不是要轉讓?”
“是啊。”中年胖伙計漫不經心的道:“現在大家的錢都拿去炒樓了。
做飲食的生意不景氣,只能轉讓嘍。”
“那能不能把你們老板叫來一下,我問問價錢。”張角認真的道。
胖伙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口氣不咸不淡的說:“看不出來,閣下還是位青年才俊。”
之后扭頭朝柜臺的方向喊道:“奎叔、奎叔,有人要買鋪子,問你價錢呢。”
“謝謝。”張角道了聲謝,說道:“麻煩幫我上一杯絲襪奶茶,芝士蛋餅、徐陽炒飯、沙茶排骨外加兩份叉燒。”
“稍等。”胖伙計記完單,朝后廚走去。
路上因為動作太慢,和老眼昏花,滿頭白發,鼻梁上架著副黑邊老花鏡的奎叔照面,還挨了幾句罵。
而慣例性罵過伙計后,那奎叔便顫顫巍巍的走到張角跟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把張角一下擠到了卡座的里邊。
直奔主題的問道:“后生仔,就是你想要頂我的鋪子啊?”
“是啊,老伯,”張角道:“價錢合適的話,我打算把這里頂下來開貿易公司。”
“貿易公司,玩海運啊,”奎叔翻翻眼皮道:“翡翠道是通埠最早的商業街之一。
搞海運倒也適合,不過就是太復古了。
不過吶,我不管你要搞什么生意,總之我這鋪子還有3年的租約。
每年是56萬,外加轉讓費100萬,總共268萬,給錢我就出讓。”
“能不能便宜點啊,老伯,”張角撇撇嘴道:“你這里面積那么小,總共也就7、8張桌子。
東西又賣不上價,都做不下去了,還要268萬。
叫這么貴,沒人頂的話,你自己挨著交房租,豈不是天天得要賠錢。
不如100萬的轉讓費就…”
“小子,聽口音就知道是外邦人了,”奎叔氣惱的打斷了張角的話,“話說的那么尖酸刻薄,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我們萬隆這邊茶餐廳的行市。
我呀是年紀大了,實在管不動店了,兒女呢又都書讀的好,不是在金環街的大公司上班,就是做醫生、律師。
沒人愿意繼承餐廳,才不得不轉讓。
根本就沒打算賺錢,你竟然還還價。
哎,算了、算了,你們這些外邦人呢是這樣的。
好占便宜,還不知足。
老是疑神疑鬼的怕吃虧,根本不能過生意啊。”
一副嫌棄的樣子,起身就要離開。
張角找了整整3天,才找到這個位置感覺也合適,價格也還能接受的單位。
急忙拉住奎叔的胳膊,陪笑道:“老伯,俗語說的好,嫌貨才是買貨人嗎。
幾百萬的交易,難道你說一個價,我就直接答應下來。
哪有這么做生意的,不是得慢慢談嗎。”
“談生意,談生意,談當然應該談,”奎叔不滿的道:“但也要有誠心才行。
哪有我只叫268萬,你就直接還掉100萬的。”
“哪有這種事,”張角笑嘻嘻的道:“我是覺得100萬的轉讓費有一點貴,但又沒說不應該給。”
“要說這樣的話,那就再談談嘍…”奎叔重新坐下擺擺手道,和張角錙銖必較的談起生意來。
如果是一般人花幾百萬,頂店鋪做生意,一定會仔細考察,再三思量,慢慢研究個幾天,十幾天甚至幾十天,才會做出決定。
可張角卻沒這耐心,談下來幾萬塊后,看奎叔一臉倔強的不再讓價,竟然直接答應了下來,還預付了定金。
并約定明天便去律師樓正式簽約。
當場就有錢落袋,領奎叔的態度頓時一變。
在看張角怎么看怎么覺得順眼,豎起大拇指夸獎道:““年輕人,當機立斷,做事果決,有前途、有希望。
要說還是你們這些外邦來的青年人夠魄力。
大陸那種地方,山大、水大,就是能孕育人的胸襟。
不像我們香元島國上的后生,從小眼睛就只能望見巴掌大的一塊天。
小鼻子小眼的,沒有一點氣魄。”
混沒在意身后那張卡座上,坐著的幾個街坊四鄰有名的爛仔,眼珠瞪的老大,不時飄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