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舟會主動將律政司內部掌握的情報,跟張角分享。
很顯然是已經開始真正的把他當做盟友,或者說是朋友來看待。
因此張角說的話也更加直白起來,聳聳肩道:“給錢、給榮譽、給蒙蔭子孫的待遇。
這其實就像是拿甜醋來泡橫行無忌的帝王蟹,方便撥殼一樣。
拿軟刀子卸掉關爺身上的銳氣和野心啊。
嘖嘖嘖,論其權術來,我們這些野路子的幫派人士,果然還是比不過你們這些白道上的官府人物。
等到關爺被磨平了棱角,估計就會變成香元的國家顧問,為政府所用了吧。”
“那倒不會,江湖兒女江湖老是南洋的規矩。”梁小舟不置可否的笑笑,“只要是民間社團堂口字頭以上的人物,就不能夠再擔任公家要職,虛位也不行。”
接著話鋒一轉道:“關翔風金盆洗手之后,‘合義勝’勢必要選新的坐館,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我,”張角豎起手指,指了指自己,“你開玩笑吧,粱檢控官。
我剛上位還不到1年,連‘合義勝’里面統共有多少堂口都還沒查清楚,難道還能坐館不成。”
這時烤好的牛筋被老板送了上來。
梁小舟拿起一根沾滿鮮紅辣椒粉的牛筋串,配著冰涼的啤酒,邊吃喝著邊說道:“我當然不是讓你選坐館了。
不過現在你管著的正字頭,地盤占了整個尖東灣,外帶翡翠、南華兩條大道和濱湖3路。
弟兄過萬,也算是‘合義勝’在萬隆數得著的堂口之一了。
沒資格選坐館,但幫著搖旗吶喊的話,分量還是很挺重的。
就不想趁機賣個好價錢嗎?”
張角詫異的道:“舟姐,你才剛剛上位而已。
難道除了我這個‘合義勝’字頭里的新丁之外,還搭上了哪位資歷深道可以問鼎坐館大佬的堂口大哥嗎?”
“這你就不用管了,”梁小舟笑笑道:“總之你有條件的話盡管提。
無論是要新的地盤,還是想提高在社團里的地位。
只要在合理范圍內,我都能幫你牽線。
不過按照江湖規矩,想要新地盤的話,可是要自己去打的。
而且不能是‘合義勝’其他字頭的地盤。”
“那算是什么好處?”張角撇撇嘴道。
“好處就是打下來的地盤,社團會幫你背書,”梁小舟道:“免除掉大部分的后患。”
張角眼睛一亮,猶豫了片刻,最終卻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
這種江湖事,我實在不想牽扯進去太深。
而且最近這幾天,我正打算動身去江楚零區看看自己和原金礦業合作開采的火油礦、在建的種植園,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順便幫‘張先生’找幾處能便宜拿到自然糧的生產據點。
等到這些事辦完回來,說不定‘合義勝’的新坐館,都已經上位了。”
梁小舟聞言有些意想不到的道:“選新坐館這么大的事,都沒興趣不摻和進去。
看來你是真的對社團事務不太關心,一心要做正行生意了。”
隨后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這樣也好,在這個超凡偉力歸于自身的世界。
像你這種有前途、有手腕、又有運氣的年輕人,不想專心的混黑道、撈偏門,對我們執法者來說是件好事。”
舉起酒杯又跟張角干了一杯,不再談正事,隨口閑聊起來,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1周以后,封神遺澤中的幻想種終于復原。
張角召集了正字頭的所有管事,在堂口議事。
當眾宣布了自己即將遠游東大陸之事。
吩咐翡翠五虎連帶各位紅棍、白紙扇以后各安其命,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里的事情,不要摻和到外面的江湖事中去。
接著提拔了擔任字頭教習的費德人中,年紀最長、實力最強的青老為總教習,在他離開期間坐鎮堂口話事。
然后趕去萬隆警察學院,給柳同留了封信。
坐船遠渡重洋而去。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
雖然以張角現在的人脈,完全可以自己聯系到往來海淵港的貨輪,搭個便船。
但既然是以關心東大陸的火油礦開采、種植園建造情況為借口出門遠遁,他刻意聯系了開礦、造園的合作伙伴原金礦業,由其安排了行程。
等張角來到江楚零區,時間已經到了9月下旬。
與萬隆溫暖宜人的氣候不同,這時的海淵港已經有了些涼意。
尤其夜晚的海風更是陰濕異常。
頂著一股冷風,飛身跳下貨船。
張角接著港口的燈光環顧四周,發現和上次來相比,碼頭明顯蕭條了許多。
在零區討生活的人,見得最多的就是超凡者。
所以張角從20多米高的巨輪甲板上,一躍而下的行為,并未引起海港上僅存的那些零散工人的注意。
只有一個身穿著夏宗古式長袍,長相忠厚老實,似乎在等人的瘦高挑中年人,疾步湊了過來,露出八顆牙齒,笑著問道:“請問是張靈蛟先生嗎?”
“我是張靈蛟,你是?”張角反問道。
“劉鵬舉,原金礦業駐海淵港專員,”中年人朝禮貌的張角伸出了手,“受公司委托特意來接待您的。”
“你好劉專員,貴公司真不愧是跨國大企業,想的真是周到。”張角和劉鵬舉握了握手道。
劉鵬舉客氣的說:“張先生是我們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細心招待是應該的。
貨船上的條件有限,您一定路途勞頓了。
我安排了還算豐盛的晚餐和休息的地方。
你用過餐之后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
明天早上會有專車送您去油田現場。”
對于他的周全安排,張角自然微笑著笑納。
客氣了兩句,便跟在劉鵬舉身旁來到港口生活區一家裝修考究,專門經營魚燴熱食,名叫‘極鮮美’的海味館。
大快朵頤一番后,入住了‘逍遙閣’大酒店的商務套房。
因為即將要在零區長途跋涉,當晚張角罕見的沒有淬煉肉身,消耗精力,只通宵冥想到清晨。
精神飽滿的出了客房,來到酒店大堂,一眼便望見了坐在大門旁,米黃色真皮沙發上候著的劉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