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月的暖風一吹,小草冒頭,樹枝泛綠,處處都變得生機煥發起來。
南洋香北城郊,本來是都市綠地,彰顯大都會風范的碧湖森林公園中人頭攢動。
但人們卻不是在踏青游玩,而是尋找著蘑菇、松針、野菜等一切可以塞進嘴巴,填飽肚子的東西。
已經成為‘圣光明教堂’唱詩班中的一員,還是本堂神甫摩西修士學徒之一的喬生,也挎著竹籃混跡其中。
瞪大眼睛,仔細搜索著地面。
距離他10幾米外的1顆樺木下面,一個瞧著年紀相差無幾,留著遮住眼睛的半長頭發,眼中閃爍著像狼一樣桀驁光芒的少年,正倚著樹干瞇眼小睡。
醒來后打著哈哈換了姿勢,表情有些嘲諷的望了喬生一眼道:“喬修士,你還真是積極呀。
領的薪水全都換成米面貢獻給教堂不說,休息日還帶頭來郊外挖野菜,不愧是天父的好羔羊啊。”
“劉流,你有這個閑工夫諷刺我,還不如多挖幾鏟子野菜呢,”正翻著一團潮濕、腐朽的樹根找蘑菇的喬生聞言表情平靜的道:“晚飯只吃糧食真就一點不膩嗎?”
“膩呀,不過不是有你這樣的積極分子…”劉流嬉皮笑臉的說。
話沒講完,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表情猛的一變,從樹下‘騰’一聲跳了起來,“我頂你個肺呀,是眼鏡的聲音。
他這個軟蛋脾氣跟人鬧起來,一定是被欺負急了!”
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喬生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喃喃自語了一句,“真是血氣方剛的好時候啊。”,也漫步跟了過去。
穿過一片樹林,又跨過一條流水潺潺的小溪,臨接近碧湖時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遠遠已可看見爭執的人影。
而此時劉流早就已經加入到了‘戰場’中,一手攥著石塊,一手揮舞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粗樹枝,打的對方人仰馬翻。
而在他兩旁幾個助戰的少男、少女,打起順風仗來也顯得勇不可當,下手又黑又狠。
喬生望見似乎是害怕出了什么事情,不自覺的加快的腳步,邊跑邊喊:“停手,都停手,打的那么兇,要殺人嗎!”
聽到他的勸阻聲,劉流下手反而更狠,但那些助戰的少年中卻有半數人的動作慢了下來,下手也不再那么兇狠。
這時喬生已經跑了過來,直接擋在了爭斗的兩方中間,身體挨了幾拳后,口中終于默誦出一句咒文,身體突然涌現出一股強光,刺激的人眼淚直流,再顧不上打架。
而旁人中招只顧得捂著眼睛直揉,劉流卻還加了一道程序,破口大罵道:“喬生你這個王八蛋,竟敢用‘耀輝術’暗害你老豆我。
我跟你沒完!”
“你剛才已經起了性子,再打下去真把超凡力量使出來,有了傷亡,坐牢罰款不說,心里過意的去嗎。”喬生聞言嘆了口氣道:“我爸爸生死不明,你爸爸早就入土為安。
現在咱們的父親都是行走在天上的那位至尊,你罵我有意義嗎。”
“我不管,我就要罵你。”劉流怒氣不消的嚷道,折騰了一會,視力漸漸重新恢復,卻沒真去找喬生算賬。
而是環顧四周罵罵咧咧的叫囂著,“那群跟咱們動手的孫子哪去了,竟然敢搶我劉流兄弟姐妹的蘑菇。
我非得把他們的腦漿子打出來不可。”
不遠處一個鼻青臉腫,同樣剛剛恢復視力的少年,一邊珍惜的從身后7、8米外的草闊里摸出副黑框眼鏡,戴在鼻梁上;
一邊哼哼唧唧的答道:“那群人聽到喬修士跟咱們是一伙的,一定早就跑掉了。
現在這種時候,拿個普通人敢在荒郊野嶺招惹超凡者啊,不是找死嗎。”
“我也是超凡啊,他們怎么就敢招惹。”劉流不服氣的反駁道。
“你不是一直都沒展現超凡力量嗎,”眼鏡少年哆哆嗦嗦的摸著自己的臉道:“喬修士可是一登場就直接來了個‘人體燈泡’的個人技。
哎呀,不僅眼睛腫了,怎么嘴巴也嘟嚕起來了,完蛋了,晚飯可能都沒法吃了。”
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流了出來。
劉流見狀很義氣的湊到眼鏡身邊,勾肩搭背的道:“眼鏡啊別再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你今天表現很好,為了替小雨出頭挨了拳頭,也算是拔份了…”
他說話時,喬生也來到了眼鏡少年的身邊,平伸出右手,虛握出一團潔白的光華,輕輕抹在了眼鏡少年的臉上,聲音溫和的插話道:“史明,敢為了同為天父羔羊的兄弟姐妹挺身而出主持正義,你今天的確做得不錯。
雖然隨意施展‘父’的威能不符合教義,但我愿意通宵祈禱,以換取這一縷為你療傷的圣光。
愿天父的光輝永遠籠罩著你。”
被那圣潔的白光浸潤,史明就覺得臉上的疼痛、熱辣瞬間消散的不見了蹤影。
用手撫摸著本來腫起來的眼角、嘴唇,也重新變得平坦不由驚喜的抓住了喬生的手,“謝謝,謝謝你了喬修士。
不愧是你啊,一出手就讓我這張俊臉回了春。”
劉流見狀本來勾肩搭背的手臂猛一用勁,勒住了史明的脖子,吃味的道:“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回的哪門子春。
老子那么急匆匆的跑過來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謝,反而謝個最后出力擎現成的家伙,是不是想死啊?”
“不是,不是,我,我也謝謝你,劉大佬,謝謝你一路飛奔過來救了我。”史明慌不迭的道:“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大恩人。
我謝謝你了,謝謝、謝謝。”
“你知道好歹就好。”劉流聞言撇著大嘴道松開了史明。
之后雙手高舉過頭頂搖晃著嚷道:“大家都過來,把采到的野菜、蘑菇什么的歸攏一下。
天馬上就要黑了,咱們得趕緊回教堂,快啦、快啦。”
四周的少年、孩童聞言馬上聚攏了過來,把自己一下午的收獲倒進一個大編織袋里,然后按照高矮排好隊,報數后,在喬生跟劉流的帶領下出了森林公園。
趕到公交站點坐上最后一班巴士,返回了圣光明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