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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三章 伊遠

  伊遠,大周王朝西面最偏遠的諸侯國,沒有之一。

  其國境就像是一條漫長的巨蛇,盤踞在東大陸的邊界線上。

  北邊的蛇頭緊貼著天竺,南邊的蛇尾蔓延著伸進大海,北面的蛇身挨著大周境內山晉、燕歌、趙恒…等等諸侯國,西面的蛇腹則與薩哈達大沙漠接壤,毗鄰中大陸第一強國奧斯土其。

  而由于伊遠國跟奧斯土其、天竺兩個與大周人種不同,文明相異的大國接壤,數千年來糾紛、交流不斷。

  其獨特的地理環境,造就了伊遠人豪勇而守序、開放又保守,向死而生的獨特人文背景。

  雖然國力在大周諸邦中不算上流,但卻沒人哪個強番敢輕易招惹。

  反而因為其作為將大周內陸跟奧斯土其間隔的屏障,以及唯一可以溝通兩國陸上貿易的通道,頗有點左右逢源的意思,商業相當的發達。

  而張角的玉清之軀在海上連續換乘了3次不同的偷渡船,耗時1周左右,最終九死一生的來到了這個國家的牛蹄港,成功從南洋逃出生天。

  伊遠因為人口稀缺對于萬里之外逃亡而來的香元難民倒也并不排斥,不過這里民風硬朗,想要獲得太多的人道主義救濟卻也不太可能。

  像是光良一家3口因為家長是修士,屬于有用的人才,還能有些優待。

  張角這樣的孤兒身份,馬上就編籍入冊,領了3天的糧食,按照抽簽的順序,送到了一座名為喀什的城市成了一名自食其力的散工。

  好在因為他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正正經經的夏宗人,按照伊遠國中的法律入籍半年之內沒有自賣為奴的資格,所以沒有成為奴隸販子的目標。

  像是其他頭發、瞳孔、皮膚稍有異色的難民,初來乍到惶恐無助之下,不少都被人騙的簽了契約,成了家奴的身份,從此世代不得超升。

  不過換個角度想,有了主人也就有了依靠,像張角這樣的孤魂野鬼卻餓死都沒人理會。

  逼著他背著牛蹄港領來的糧食在喀什市區轉悠了兩天,了解了完了這里的風土人情后,跑去人力市場應聘了一份在葡萄園摘葡萄的短工,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炎炎烈日,在暑氣蒸騰的室外干了幾個小時的活,張角爬在梯子上,將身體周圍葡萄藤上的葡萄都采摘下來,放在背后的竹簍后,登高望遠了一會。

  心里默默想到:“那邊就是中大陸了嗎。

  據說奧斯土其一半國土都是沙漠綠洲,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這么酷熱、荒蕪的沙漠竟然能活幾十億人,也太不可思議了。”

  旁邊一個少年無意間瞥見他目光迷離的樣子,回頭壓低聲音道:“張寶你別偷懶呀,小心被扣工錢。”

  “茶郎啊,我都一口氣摘了20婁了,”張角回過神來,伸了個懶腰望著自己的新朋友道:“休息一會都不成嗎。”

  “行倒是行,就是得不償失,”茶郎一邊手腳不停的摘著葡萄,一邊撇撇嘴道:“看來你以前真是個少爺,沒做過什么苦活啊。”

  “應該是吧。”張角爬下椅子,搬到了茶郎旁邊,肩并肩的一邊干活,一邊說道:“我隱隱約約記得父母好像都很疼我。

  不過他們現在應該都死了,而我呢在坐船逃亡的路上發了好幾天的高燒,腦子也糊涂了。

  要不是同船有人記得我叫張寶,恐怕現在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

  失憶梗再次天衣無縫的使用,按理說張角杜撰的凄慘遭遇應該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才對,

  沒想到話音落地,茶郎竟然露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輕聲說道:“你腦子里竟然有父母疼愛的記憶嗎,真是個好命的崽子。

  有姓名也是。

  張寶、張寶,張可是夏宗的大姓,市里賣面粉的大賈張赫便是姓張,威風的很。

  寶字也很好聽,珍寶、寶貝的都是很吉祥的意思,真好啊。”

  張角聞言望了茶郎一眼,默默想到:“張寶這破名字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惡俗的名字之一了。

  這么一個父母雙亡,九死一生流亡國外的主你都羨慕,命是有多慘啊。”

  而他正想著就聽茶郎又說道:“我生下來就被人丟在了馬糞堆里,是行乞的爺爺救了我。

  他是個文人只是后來落魄了…”,開始絮絮叨叨的述說起自己前半生的不幸來。

  聽得張角昏頭轉向,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的工作干完,開飯了才終于逃出生天。

  伊遠絕大部分地區1年四季都是白天酷熱,夜晚極冷,傍晚是一天里氣候最為宜人的時刻。

  所以除非是特別講究的人家,否則晚飯時伊遠的普羅大眾都是在室外鋪上席子,席地而坐的一邊飲酒消除一天的勞頓,一邊聊著天吃。

  葡萄園里野餐的環境自然更好。

  主人早已在葡萄架下準好好了酒菜,八人一桌,每人奶酒一杯,白煮肉一盆、涼拌的蔬果一盆,烤馕管夠。

  張角坐在席子上,學著周圍的短工狼吞虎咽的吃飽了飯,最后將奶酒一飲而盡,起身朝葡萄園外走去。

  同桌正在啃第5個烤馕的茶郎見狀,急忙招手問道:“張寶,天馬上就要黑了,你去哪啊?”

  “我看外面有河,打算去轉轉,看能不能撿到玉石。”張角大聲答道。

  “你一個外鄉人哪里聽來的謠言,玉石是那么好撿的嗎,”茶郎急聲道:“小心凍死在外面。

  對了,這附近聽說還有狼,再把你叼了去。”

  “放心吧,我命大的很,在南洋都死不了,何況這里。”張角笑笑說,之后不再理會茶郎,大跨步的離開了葡萄園。

  一口氣跑到臨近的河溝,走進岸邊一片胡楊樹林,拋下錨點,瞬間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數萬里之外,身在南洋香北市5區一間公共廁所里的張角,將自己的玉清之軀收歸本體后投入到幻想境花果山開始冥想修行的同時,太清之體從公廁中走了出來。

  門外一臉愧疚等著的陸文豪馬上湊了過去,干笑著沒話找話的道:“拉舒服了,白鴉。

  嘖嘖嘖,年輕人腸胃好就是身體好,讓人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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