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也就是茶餐廳在20年前的香元,只是市井消費而已。
但時至今日,正宗的絲襪奶茶、燒麥、蛋撻在南洋卻已經變成了,相當高端的飲食即便香北這樣的都會城市,也只在上城區才有。
進了永興冰室后,張角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招呼來伙計點過餐,開始支起耳朵偷聽其他食客的談話。
因此這里臨近‘軍事后勤局’,口味有不錯,常有政府高級雇員用餐,雖然獲取不了什么機密情報,但用來推斷時局發展卻已經足夠。
不一會,茶餐廳的伙計將早餐端了上來,張角一邊品嘗著熟悉的舊味,一邊聽著入神,突然眼角瞥見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從身旁掠過。
定睛一看竟是那位把自己在守夜人的前隊友善爍,迷得五迷三道,差點害的整個丙9523小隊死在內統局地牢里的韓珊瑚。
而在他看到韓珊瑚的同時,韓珊瑚的目光也從張角身上劃過,表情微微一僵,顯然也認出了他來,但卻裝出視而不見的樣子,對跟在身邊的一位風度翩翩,相貌、氣質俱佳的公子哥笑吟吟的道:“阿轅,這家冰室完全是20年前道地的南洋口味,很難得的。
你一定要嘗嘗。”
這樣無關痛癢的閑雜人等對待自己的態度,張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翻翻眼皮正想要移開目光,突然發現那貴公子模樣的家伙身后跟著的隨扈中,有一個竟然是曾經在浩劫邊緣地區,被他偶然間救過兩次的許凌峰。
“許凌峰這家伙是杜師的同伴,”張角一愣暗暗想到:“而杜師這死鬼兄弟兩個都是燕窩窩的合作者,山晉政壇有錢有勢的青年才俊,中央議院議員歩轅的手下。
可韓珊瑚上次哄著丙9527小組干臟活,害的不就是山晉外交官嗎,怎么她又跟歩轅一伙人攪在一起了?”
捉摸不透其中的玄機,斟酌了片刻,他端起裝上的珍珠奶茶喝了一口,起身來到韓珊瑚那桌,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孩道:“韓小姐,這么巧,在這里見面了。”
被人找上門再裝不認識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韓珊瑚心里面暗自咒罵張角的不識相,表面卻裝出驚訝的樣子道:“咦,白鴉先生,你也來永興吃早餐啊。
今天是要在上城區巡邏嗎?”
“看來韓小姐雖然跟守夜人的隊員交情很好,”張角笑笑道:“但卻不知道守夜人的工作機制啊。
到上城區值白班的時候,是不能直接趕過來待命的。
而且托你的福,我現在也已經不在守夜人里面做了。”
韓珊瑚利用完丙9527小隊后,便一直想要切斷跟他們的一切聯系,任憑善爍死纏爛打也百般推脫的拒不見面,所以并不知道張角加入內統局的事情。
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坑害丟掉了守夜人的工作,心有不憤來找麻煩,語氣一變的道:“托我的福談不上吧,白鴉先生,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跟別人有什么關系呢。”
翻臉的速度簡直堪比翻書,已經初具上位者的嘴臉。
但張角見慣了這種高級無賴,知道怎么對付,皮笑肉不笑的道:“這話道理上是沒錯,可如果是被人誤導著走了彎路,你說那個耍手段的騙子應不應該負責呢?”
韓珊瑚畢竟生嫩,年紀輕、臉皮薄,沒有缺少把黑說成白的老辣,聞言氣惱之下實在想不出該如何狡辯,只能臉一本大聲說道:“白鴉先生,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現在不想跟你講話,請你馬上離開。”
其實今時今日來說,丙9527小隊上當受騙的舊賬跟張角有個毛的關系。
他跟韓珊瑚費那么多吐沫,根本就不是要為以前的隊友討還公道,而是想要吸引歩轅介入,跟這位山晉的預備大物搭上腔。
可沒想到女伴都氣的面如寒霜了,坐在對面的歩轅仍然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意思。
反倒是旁邊桌幾個年輕氣盛的青年,看到清純、貌美的韓珊瑚為難的樣子,起了出頭的心。
其中一個身形微微發胖,白白嫩嫩的家伙第一個‘噌’的站了起來,指著張角說:“你這人怎么這樣。
人家小姐都讓你離開了,你還瞎B,那個咄咄逼人,有沒有素質啊。”
他的同伴見狀,深為被這個死胖子搶了先機而懊悔,紛紛起身指責張角道:“就是,這里可是上城區,講秩序的地方,請不要騷擾這位小姐。”
“先生,你受沒受過教育,怎么能大庭廣眾之下這么為難一個女孩子呢。”
“對啊,紳士這個詞你懂不懂,紳士,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張角拿眼睛瞥了瞥這群出頭的青年,突然間攥起拳頭,亮出自己香北內統局15位方面大員獨有的戒璽,面無表情的道:“內統局辦事,你們有意見嗎?”
雖然一般情況下內統局探員只會在新聞中出現,但出于對掌管有獨立執法、羈押、審訊權利的神秘特務機關,一種莫名其妙的關注跟畏懼,幾乎大半南洋成年人都知道:
青色虎牙戒指代表內統局初級、中級探員;
灰色虎牙戒指代表內統局資深探員;
黑色虎牙戒指代表內統局副主任、主任探長;
銀色虎牙戒指代表內統局處長即站長級別的高級官員,可以行使一人官廳之權利,可以從逮捕到槍決合理、合法的一條龍服務。
而這種情報機關掌握獨立司法權限的方面大員,一般情況下是絕不可能有人偽裝。
因此望著戒面上的銀色獠牙,以及圍繞在牙齒旁邊的復雜花紋密碼,幾個出頭的青年先是身體一下僵住,腦袋里一片空白。
緊接著心中浮現出關于內統局的種種恐怖傳說,臉孔一下變得煞白。
而剛才第一個跟張角較勁的白胖子更是不堪,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胳膊把卡座上的咖啡都打翻,扣在了自己頭上。
一臉狼狽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道:“沒,沒有,我,我們沒有意見。
我們只是,只是吃個飯,吃個飯而已,沒意見,這,這就走,這就走。”,邊說邊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冰室。
他幾個同伴見狀也急忙溜之大吉,引得其余食客紛紛效仿。
不一會,本來幾乎客滿的餐廳就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