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傳統上便有著,‘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天地君親師合為倫常…’等說法,極為的尊師重道。
所以從古至今只要后綴是‘師’字的職業,普遍都很受人敬重,就算遠遠比不上權貴豪強,卻也是社會公認的中堅精英人物。
4個餐廳雜工聽了李繽主的正式介紹,謝婉珠跟蔣嬌馬上朝張角客氣道:“張水師好。”
劉盛、艾依提兩個年輕氣盛的青年,也先朝張角點了點頭。
“謝小姐、劉先生、艾依提先生、蔣女士,你們好。”張角則很客氣的回禮說:“我其實以前也是李老板的雇員,現在還幫她洗碗、夜里看門呢。
咱們也算是同事,以后請多關照了。”
餐廳里的幾個人沒行到他竟然主動自曝其短,都楞了一下,之后年紀最大也最通人情世故的蔣嬌滿臉堆笑的道:“張水師真是個豪爽的人啊,跟我脾氣差不多。
我做了半輩子的售貨、收銀工作,市井婦人而已,女士什么的實在當不起,你要是真瞧得起,就喊我一聲蔣姐吧。
婉珠呢看起來比你小,你叫她小婉就行了。
劉盛、艾依提也別叫什么先生,就叫小哥。”
“好的。”張角從善如流的道。
又客套了幾句,目送謝婉珠、劉盛、艾依提、蔣嬌4人下班后,轉身朝李繽主說:“行了老板,門我來關,你去休息吧。”
李繽主點點頭,朝樓梯走去,臨上樓前突然停住腳步,看了張角一眼評價說:“沒想到你竟然沒有小農乍富撐腰拔肚,人性還不錯啊。”
之后不等張角做出反應便直上2樓,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張角哈哈一笑,上前沖著樓梯口喊道:“多謝夸獎了,李小姐。”
笑聲不斷的走進廚房,施展出控水神通,洗好成堆的碗碟,從雜物間里拉出鋪蓋,躺到之后,進入了冥想之境。
次日清晨,他早早起床陪著李繽主趕到牛蹄港買過魚,便出門而去,乘坐著公交車,趕到了自己在‘水利供求內網’招工啟事上應招的工作地點。
哈密農場甲三農牧區。
作為喀什市數一數二的種植園、牧場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這里的占地面積足有數萬畝之巨。
單靠步行不僅太耗時間,普通人的體力也跟不上,所以緊靠馬路的圍欄入口處,停有接送工人的電車。
張角跟一位面龐嗮的黝黑,身體壯碩,穿著深藍色工裝的農場管事接洽后,便被分配上了其中一輛四人座的小型電力車。
那管事還很客氣的給他拿了瓶橘子味的汽水,笑著抱歉說:“張水師,你第一次來哈密農場工作,可能不知道。
我們這里的電力車是湊滿出發的,還請稍候。”
伊遠農場里的電力車樣子很像是一般景區里的游覽車,車廂四面透風,視野寬闊。
坐幾十、上百人的大型電車,也許會擠得很不舒服,可四人座的小車在早上氣溫不冷不熱,清風徐徐的時候乘坐,無疑十分愜意。
張角眺望著遠方的蔥綠,笑著道:“沒關系的,反正我神魂之力有限,最多也就是下個10幾分鐘的雨。
時間空的很,等會就等會好了。”
“謝謝體諒,那我去忙了,你休息。”農場管事又客氣了一句,便轉身離開去忙碌起了其他的工作。
張角則悠閑的喝著橘子水四下瞭望,觀察著哈密農場的產業布局。
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后喊道:“寶,寶郎子是你嗎,寶郎子?”
張角一愣,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茶郎正和幾個穿戴明顯也是散工的青年站在不遠處,招招手道:“你好啊茶郎,好久沒見,沒想到今天會遇到。”
聽到張角生疏的稱呼,茶郎干巴巴一笑,厚著臉皮湊了過去,“嘿嘿,你現在混得不錯啊寶郎子,都坐上哈密農場的四人座了。”
“我昨天剛通過了水師的考核,”張角笑笑道:“接了哈密農場的灌溉工作。”
“水師,你是水師了嗎,那可真是出息了。”茶郎眼睛一下瞪的溜圓,熱情的道:“我也接了哈密農場的工作,不過是干農活,可比不了你。
咱們晚上下工一起聚聚吧,為你慶…”
茶郎在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情況下,選擇拋下佯裝重病的張角其實并不算錯。
畢竟人性自私,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半是投緣、半是利用的結下交情,又能經得起多大的考驗。
可既然選擇對方在危難之際絕了交,這時候看人家發跡又湊過來就未免有些不妥了。
張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聚就不必聚了。
我魂力有限,最多下10來分鐘雨就得結束工作,不會在農場里呆太久的。
對了,我前段時間去了你家,在廚房里留下了點錢,你收到了嗎?”
茶郎聞言才明白原來自己不久前在廚房里找到的錢,竟然是張角留下的。
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沒收到啊,什么錢?”
如果說他被迫拋下張角可以理解的話,在明明收到了張角幾倍還人情的錢的情況下,卻裝成沒收卻有些缺德了。
張角七識通達,從茶郎表情以及心跳的微妙變化勘破了他在說謊,但沒有揭穿,只皮笑肉不笑的道:“沒收到嗎,那就算了。”,便不再講話。
茶郎見狀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弄巧卻成了拙,心里又羞又愧直想馬上離開,卻不甘心就這樣走掉,暗暗咬牙的厚著臉皮,仍舊在那里跟張角搭話道:“寶郎子,我去外面干活賺錢給你買滋補品的時候,你怎么突然走了呢。
這些天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對了,你離開我家后去哪住了啊?
幸好咱們今天遇到了,否則的話…”
張角聞言只‘嗯嗯啊啊’的答著,任由茶郎在那里自說自話。
直到又有其他水師趕過來,被安排上了電動車,臨出發前,他才面無表情的道:“茶郎,我該走了,再見吧。”
“再見。”茶郎滿臉堆笑的道:“對了,你的電話是?”
張角淡淡一笑,裝出沒聽到的樣子,坐著電動車揚長而去。